第25章 影武者现

月色被乌云吞没的刹那，刀锋己至云无涯后心。

这一刀的角度、力道乃至破空声，都与他的"流云探月"如出一辙。云无涯旋身格挡时，剑刃相击的火星照亮了来人的脸——眉骨至下颌的轮廓，竟与自己分毫不差！

"叮——"

双剑交鸣声惊起夜鸦，阿箐的竹伞被剑气撕成碎片。影武者面具碎裂的瞬间，云无涯看见他耳后的裂痕——那是千门弟子入门时种下的"忠字印"，位置形状与自己当年的印记完全相同。

"坎位！"阿箐的惊叫撕破夜幕。影武者剑锋突变，挑飞云无涯腰间玉珏。玉佩坠地的脆响中，菌丝网络突然暴动，缠住二人脚踝将战场分割。云无涯的剑尖刺入影武者肩胛时，黑血喷溅处腾起腥臭青烟——这分明是沈千机炼制的"尸傀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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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武者突然咧嘴一笑，撕裂的脸皮下露出蜂巢状铁面。

阿箐的山河印迸发金光，映出铁面内层的刻字："申时三刻，皇陵换命"。云无涯的菌丝触到铁面，眼前突现骇人幻象：三百名与自己容貌相同的少年，正在青铜鼎内被浇铸铁面！

"你只是第三百零一具。"影武者喉间发出金石之音，袖中抖出淬毒的青铜棋子。棋子撞上菌丝网络的刹那，整片废墟的地砖突然翻转，露出底下沸腾的铜汁——那些在棋枰血渍中失踪的青铜傀儡，正攀着铜汁爬出！

阿箐的簪子刺入影武者后颈，挑出的却不是筋骨，而是缠满菌丝的千机盘碎片。碎片遇血显形，映出六岁阿箐被沈千机按在祭坛的画面——她手中的噬劫刃，正刺入门主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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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无涯的剑锋滞在半空。

这一瞬的破绽，足够影武者袖中射出七根蜂刺。阿箐旋身挡在中间，蜂刺穿透她的左肩，血珠溅上铁面竟蚀出北斗纹路。剧痛令山河印彻底苏醒，废墟中央的青铜秤突然倾斜，秤盘上的黑红血块交融成漩涡。

"师兄...他的生辰..."阿箐呕着血沫抓住云无涯的腕。影武者铁面应声碎裂，露出底下与云无涯完全相同的脸——只是右颊多了一道疤，正是三年前焚局夜门主为救他留下的剑痕！

青铜傀儡在此刻完成合围，它们的关节处嵌着火浣布残片，布上经络图正与阿箐的烙印共鸣。云无涯的菌丝自发缠上秤杆，劫血顺着青铜纹路注入秤盘——当年棋枰上的黑红血渍突然跃起，在空中凝成三百枚带毒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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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梆响穿透毒雾时，影武者的身体正在菌丝中融化。

他的骨骼发出琉璃破碎的脆响，胸腔裂开处滚出颗蜡封的心脏。云无涯的剑尖挑破蜡壳，里面掉出半片《千门训》——正是门主笔迹："以己为饵，方证大道"。

废墟边缘升起孔明灯，灯面血渍拼出新谶："双生劫尽，皇陵门开"。阿箐的白发在夜风中散开，每一根都缠着菌丝血线。她突然夺过影武者的残剑刺向心口，剑锋却被青铜秤盘吸偏——秤杆上的星图在此刻完整，首指西方皇陵。

沈千机的玉笛声随晨风飘至："这份生辰礼，可还称心？"

云无涯碾碎蜡封心脏，里面蜷缩的蛊虫拼出最后战书："朔月之夜，以影换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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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缕晨曦染红蛊虫残尸时，云无涯在血光中看见三百具影武者悬于虚空。每具尸身的伤口皆与自己旧疤吻合，最末那具心口插着的，正是阿箐的噬劫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