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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改良耧车风波

执掌风 快乐的加菲你好 2146 字 2025-03-19

唐工被关在仓库的第七天,我在谷堆后面发现了他用秸秆拼出的行星齿轮图。

老技术员正用锈迹斑斑的锉刀打磨齿轮,听见脚步声立即用麦秸盖住零件。晨光从瓦缝漏下来,照见他耳后结痂的伤口——那是三天前孙援朝突击检查时,用皮带扣划出的血痕。

"双排漏斗的播种间距不均匀。"我把玉米饼掰开塞给他,"赵队长说西坡的谷子出苗稀得像瘌痢头。"

唐工喉结动了动,沾满机油的手指在泥地上画出耧车结构图:"传统三足耧车的排种轮是木制的,受潮膨胀就会卡壳。"他忽然用胶东话骂了句脏话,"要是能搞到点铸铁......"

仓库外传来拖拉机的突突声。我望着墙角那堆去年报废的轧花机残骸,忽然想起前世在农机博物馆见过的复合播种器——把传统耧车与轧花机的螺旋输种管结合,正好能解决播种不均的问题。

赵满囤的铜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他踹开仓库木门时,唐工己经缩回墙角装睡,我正蹲在地上研究轧花机的链轮结构。

"你个怂娃又躲懒!"生产队长拎起我的后领,"西坡三十亩谷地等着播种,全队就剩你家的耧车还能用!"

我被拽着往晒谷场跑时,瞥见孙援朝站在仓库外榕树下,镜片后的目光像浸了冰水的剃刀。这个上海知青自从批斗会事件后,总在深夜打着手电翻看仓库的出库记录。

周家祖传的枣木耧车靠在碾盘旁,父亲周福生正用桐油保养辕架。这个五十岁的老木匠对农具的虔诚近乎迷信,连辕杆上的裂纹都要用糯米浆掺着朱砂填补。

"爹,我想给耧车加个铁漏斗。"我摸着轧花机拆下来的螺旋管,"用这个当输种通道,能省三成种子。"

周福生的刨刀突然停在半空。老人转身时,后腰别着的墨斗撞在辕架上,发出空洞的响:"老祖宗传了八代的东西,轮得到你个毛崽子指手画脚?"

晒谷场上看热闹的社员越聚越多。赵满囤蹲在石磙上抽旱烟,火星子噼里啪啦掉在夯土地里:"给你一炷香时间,弄不好就滚去挑大粪!"

我把轧花机链条缠在耧车排种轴上时,听见人群里传来嗤笑。几个老把式抱着胳膊嘀咕:"城里学生娃瞎折腾,还不如多拜拜龙王庙。"孙援朝不知何时挤到前排,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着改造细节。

当改良后的铁木耧车插进泥土时,整个生产队都屏住了呼吸。铸铁排种轮发出悦耳的咔嗒声,混合着麦种的细沙均匀洒进垄沟,播幅比原先宽了整整一尺半。

赵满囤的铜哨掉进田埂里。他弯腰去捡时,后腰补丁裂开条缝,露出去年公社奖的劳模背心:"狗日的......这玩意能顶两头骡子!"

当天夜里,我被父亲的咆哮震醒。煤油灯把唐工手绘的播种器图纸照得透亮,周福生举着劈成两半的图纸,刨花像雪片似的落在我脸上:"跟牛鬼蛇神学这些歪门邪道,老周家的脸都让你败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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