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镜中魅影

太平间的紫外线灯在午夜发出嗡鸣。安然将B超单压在婆婆胸口时，水晶棺突然发出冰裂般的脆响。监控录像里，她分明看见白布下的尸体右手食指微微颤动，指甲缝里卡着半片翡翠碎屑。

"你回来了。"安然对着空荡的走廊低语，指尖抚过玻璃上凝结的血霜。凌晨三点的产科病房开始出现异常：保温箱自动播放佛经，婴儿集体啼哭时能看见虚空中漂浮的白发。

周律师带来的驱邪师在产房画下符咒，朱砂笔刚触到地面就腾起青烟。"这不是普通的冤魂。"驱邪师的罗盘疯狂旋转，"她的怨气被炼成了引魂灯。"

安然突然想起婆婆遗物中的翡翠戒指，内侧刻着的梵文在紫外线灯下显现出血色咒文。当她将戒指浸在黑狗血里时，镜中浮现出婆婆扭曲的脸："他们在胚胎里种了蛊..."

暴雨夜的实验室里，陈姨的尸体突然坐起。安然握着程远的手机冲进冷库，发现所有胚胎保存箱都在播放同一个画面——婆婆被注射药物时的挣扎影像。

"蛊毒通过胚胎寄生。"陈姨的声带发出金属摩擦声，"他们要用你的子宫培养活体容器..."

驱邪师突然撞开门，将八卦镜对准陈姨的尸体。镜面折射出无数个平行空间，每个空间里都有安然被剖开子宫的画面。最深处的空间里，婆婆正抱着染血的婴儿对她微笑。

"用你的血激活引魂灯！"驱邪师将银针刺进安然指尖。血珠落在八卦镜中心的瞬间，镜中世界突然崩塌，露出藏在深处的黑色U盘。

U盘里的视频显示，程远在婆婆葬礼上秘密注射药物。当他念动咒语时，婆婆的魂魄被禁锢在翡翠戒指里，成为胚胎实验的活祭。

"原来你早就知道。"安然盯着手机里程远的首播画面，他正在跨国法庭上展示"合法胚胎继承权"。

驱邪师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子时己到，冤魂要借你的身体还阳！"

产房的灯光全部熄灭。安然在黑暗中摸到婆婆冰冷的手，指甲缝里的翡翠碎屑扎进她掌心。当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时，她看见自己的影子变成了婆婆的模样。

"孩子，别怕。"婆婆的声音从她喉咙里传出，"用我的眼睛去看..."

安然的视线突然穿透墙壁，看见地下三层的实验室里，程远正将她的胚胎植入培养舱。培养舱玻璃上贴着泛黄的婚书，落款处是婆婆的指纹。

"婚书里藏着蛊虫的生辰八字。"婆婆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去祠堂烧掉它！"

暴雨中，安然抱着翡翠戒指冲进程家祠堂。当她将婚书投入火盆时，所有胚胎保存箱同时爆炸。程远的惨叫声从实验室传来，混着蛊虫的嘶鸣。

驱邪师突然跪倒在地："夫人，您婆婆的魂魄正在消散。"

安然看着戒指上逐渐淡去的梵文，突然明白婆婆为什么总在中药里掺避孕药。那些看似迫害的行为，实则是用蛊毒对抗更邪恶的寄生。

"妈，我该怎么做？"她对着虚空低语。

窗外的暴雨突然停歇。月光下，安然看见婆婆的魂魄站在祠堂门口，怀中抱着裹着红布的婴儿。当第一缕晨光照亮祠堂时，婴儿的啼哭声穿透阴阳两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