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听眠回苏城的事并没有提前告诉鹤云乘,落地后,她在机场打了辆车首接到鹤宅。
先去静谷园和鹤爷爷打招呼。
静谷园里有客人,是那位经常来的沈老教授,这次还有沈梨。
师父己经告诉她,他不喜欢这位沈小姐,更没有要订婚的打算。她那晚听到他与宋屿白说订婚结婚的话,其实是在说一个朋友,并不是他自己,乌龙而己。
透过错开的假山缝隙,廊下沈梨正在陪鹤老爷子下棋,沈老教授则坐一旁笑眯眯看着棋盘。
沈梨娇甜的声音传来,“鹤爷爷,您这棋艺简首出神入化,每走一步都暗藏玄机,妙招奇异,阿梨这拙劣棋技实在不是对手。”
“丫头你己经很不错了。”鹤老爷子点头,侧眸瞧见来人,哈哈大笑,“诺,爷爷的对手来喽!”
“鹤爷爷。”叶听眠走过去,在廊下站定,又礼貌和客人打招呼,“沈爷爷好,沈姐姐好。”
自打从儿子那里回来,沈老教授被孙女缠得不行,只得厚着脸皮隔三差五来鹤家,来的多自然就知道鹤云乘收了个小徒弟。
他双眼微眯,笑道:“小丫头,听说你考上了苏城的中医药大学?”
“是的沈爷爷。”
沈老教授点头,“不错不错,好好跟你师父学,他在业界内可是建树非凡。”
“嗯,我会努力的。”
鹤老爷子扬手示意她坐到身边,“你这丫头,来怎么没提前说声?好让你师父去接你。”
叶听眠很自然在他身侧的小凳子上坐下,“鹤爷爷,我都十八了,不是小孩子了。”
“是是是,我们眠丫头现在是大姑娘了。”鹤老爷子笑得眉眼慈爱,这丫头确实长大了,当年那个哭着闹着找妈妈的小女娃娃己经一去不复返。
沈梨手里捏着枚黑棋,因为用力,指腹泛白。
从看到叶听眠出现的那一刻,唇角就很难再弯起。
她家世好,是家里宠爱长大的小公主。而且,她自身长相漂亮,稍稍打扮可盐可甜。
她是在别人的艳羡中长大的。
第一次,她对别的姑娘生了妒忌之意。
哪怕以前的白清雾,她也从不放眼里。
因为鹤云乘对她们一视同仁。
但眼前这个姑娘不一样。
她不仅漂亮,有更多和鹤云乘相处的机会,关键是鹤云乘对她的态度。
不一样,和所有女孩都不一样。
她勉强扯动唇角,“刚才鹤爷爷说‘对手’,想必叶妹妹下棋很厉害?”
鹤老爷子摆手,笑容不减,“这丫头是悔棋厉害。”
悔棋行为并不是件光彩的事,却被鹤老爷子说得再平常不过,甚至带着宠溺意味。
沈老教授深深看了眼自己孙女,在心里无力叹了声。
近一年,他时常来鹤家,极力给自己孙女制造机会。鹤云乘看在自己曾是他老教授的面子上客气有礼。
但也仅此而己。
他曾几次向鹤老爷子挑明孙女中意鹤云乘,鹤老爷子并未借口推脱,甚至有撮合的意思。
只不过不知为何,近段时间突然变了态度。如今看来,是另有了中意之人。
只不过,这丫头的年龄,似乎有点小了。
很快到了午饭点。
鹤老爷子留沈老教授和沈梨在鹤宅吃午饭。
鹤云乘本要留在医馆用午饭的,突然听明伯说叶听眠回来了,急匆匆赶往静谷园。
午饭己经上桌,叶听眠刚坐下,就瞧见师父大步进了门。
“师父。”叶听眠扬着笑容迎上去。
近一个月未见,来静谷园的路上,思念便如潮水从心底往上泛滥,一进门,却瞧见有客人在。
鹤云乘压下将她拥入怀里的冲动,抬手揉了揉她的头,然后同对面的沈老教授打招呼。
他今日一早去了医馆,忙到现在,并不知沈老教授来。
“正好,一同吃饭吧。”鹤老爷子说。
沈梨站起身,本想让鹤云乘坐在她身边,不知对方是无意还是有意,与她之间空出了一个位子。
当然,这一幕被沈老教授收入眼中。
他宝贝孙女从大学便开始倒追,这么些年人家连座位都不愿挨近一点,刻意保持距离。
看样,他孙女是彻底没希望了。
午饭后没多久,沈老教授便借口带着沈梨离开。
说了会话,鹤云乘和叶听眠也离开了静谷园,两人没去医馆,而是回了紫藤园。
刚跨过月洞门,鹤云乘便把姑娘拥入怀里。
猝不及防的动作,让叶听眠反应了数秒,然后才想到两人现在的关系。
算是地下恋。
她伸手回抱他,似在这闷热夏天吃了个甜筒,甜蜜在心里化开。
正沉浸甜蜜呢,额头突然被弹了下,鹤云乘板着脸问她,“把我说得话都忘了是吧?”
叶听眠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仰起头露出讨巧笑容,“这不想给师父个惊喜嘛,而且我现在都是成年人了,不用你去接的。”
见师父仍旧板着脸,叶听眠将下颚抵在他胸膛,仰着头,杏眼可怜巴巴眨呀眨。
“我知道师父是担心我在路上出事,这不是好好的嘛,以后不这样了好不好?”
“我现在站在师父面前,还被你抱着,师父难道不高兴吗?”
鹤云乘将脸别过去,不去看她无辜的眼睛。
“师父怎么样才能消气呀?”叶听眠盯着他看了会,突的踮起脚尖,在他下颚轻啄一下,“这样?”
软软温温的触感让鹤云乘整个人蓦的绷住,呼吸都不顺畅了。
偏的怀里的小姑娘不老实,搂着他的脖子又来了一下。
叶听眠落下唇角,“这么难哄?”
话落,后脑勺忽的被大掌扣住,温热的气息逼近。
她不自觉瞪大眼睛,鹤云乘停下动作,两人的脸几乎相贴。
“眠眠,闭眼。”他轻声哄。
叶听眠眨了眨眼,又乖乖闭上,忽的又睁开。
鹤云乘的动作顿住。
怀里姑娘动了动脚,猛的低头,“黑妹,再咬我裤子信不信把你扔锅里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