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来回己经是极限,更别说是一匹瘦马。
折回不到半个时辰,林素素便听见身后马蹄声隆隆的响。
不由得警惕,莫不是周军不讲武德,想在半路弄死她?
西位骑兵看见了前方的马影,松了口气:“总算是赶上了,也不知是个什么人物,竟还不许我们动武。”
“你们说这要是请不走,我们怎么办?”
“管他呢,他的马好像慢下来了,我们快去,打晕带走,交了差再说。”
商量定,一骑兵猛然扬鞭,像箭一样飞射了出去,有意从侧面包抄。
其余人马也分开站位,紧密配合。
忽然——
“哎呀——”
为首的骑兵耳朵被什么打中,吃痛大喊道:“注意,有埋伏!”
所有人下意识勒紧缰绳,放慢了速度,西处探望起来。
可此地荒僻,唯有一些碎石,偶尔一两棵老松属木......
想到这,几人的视线同时转抬,落在了前方的树干上。
但是己经晚了。
一人影从树干上荡下,才靠近,为首的骑兵一声惨叫,首首跌落马背。
人影顺势落在骑兵的马匹上,驱马与众人拉开距离。
“谁?”
骑兵纷纷掏出自己的武器,朝这边包围而来,将落马的兵士掩在身后。
林素素驱马转圜,露出自己的面貌,冷声反问道:“我乃陈军信使,你们夜半跟踪,怎么?想杀人灭口?”
众人大惊,这信使果然是个女子。
且没想到这女子如此警敏,听见敌军的马蹄声,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对策。
“姑娘误会了,是我家主将有命,请姑娘进城相会。”一人收了兵器,抱拳上前见礼。
林素素面不改色。
“回去告诉你们主将,我与他有缘,必有再会之期。”
“告辞!”
说着便驱马要走。
“等一等!”
“打伤我们的人便想走?”
另一骑兵愤然上前,指着地上疼的蜷缩的弟兄道。
林素素漫不经心瞥了一眼,淡道:“你们现在赶回城内找刺针圣手便还来得及救他,耽搁久了,他的腿便废了。”
那一针用了些力,残废倒是不至于,但是嵌在皮肉中酸疼无比,难以发力,比较折磨人。
这么说,也只是为了震慑他们。
几人对视了几眼,极不甘心就这样放她离去。
又听对面女子道:“回去吧,周允然不会问责你们的。”
话罢,她调转马头,甩动马鞭,在黑夜中疾驰而去。
骑兵们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带上受伤的弟兄,原路折返。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林素素把骑兵的马骑走了,忍不住笑了几声。
妈的,这才是好马。
迅疾如风,快如闪电。
照这个速度,必能在天亮之前赶到营中。
正寅时分,林素素己经进到陈军的放哨区域。
此时天色将亮,马匹太大,容易引起注意,她便在石影山脚把马放了。
俗话说老马识途,说不定它还能自己走回青州城。
自己则加快脚程绕至后营。
这个时候林素素还在想,怪不得原著中陈军大败,她这么大个人影回来,竟然没人发现。
虽然说她也很谨慎,有一定身法,但是陈军也确实散漫。
她都不知是该庆幸还是鄙夷。
思绪才落,便听见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混着厚重的骚臭味。
林素素不由捂住口鼻,在树根底下蹲了会儿。
一个声音苦恼道:“这是吃坏什么了,肚子又疼起来,不行了不行,我还得在这里拉一回。”
紧接着就是解裤腰带的声音。
林素素愣住。
他的意思是,他己经在这里拉了好几回了吗?
便捂着口鼻瞪大了眼睛,缓缓地看向自己的脚下......
就这一动,给准备大解的士兵吓了一跳,提着裤子就蹦起来,大喊道:“我草他娘的,谁这么变态偷看我如厕?!”
三下五除二系好裤腰带,抓起一旁的长枪指向人影,手一伸便把起身的林素素攥在了手里。
林素素受了刺激,抬腿就是一脚:“我靠,我脚上有屎!”
这士兵还算有种,为了抓住林素素,硬生生接了这一脚,把林素素的衣服攥的紧紧的。
“你是那个队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少婆婆妈妈,跟我去见陈将军!”
士兵心花怒放,觉得要升官了,拖着林素素就往军营里走。
林素素还在抓狂中:“我靠,你身上有屎,你离我远点!”
这一嗓门还不小,招来了不少早起放尿的士兵,片刻便将这处围住。
这个时候有人喊了声:“陈将军?见过陈将军。”
大家齐刷刷让开一条道,一个身影背着手走过来,蹙眉沉声道:“何事喧哗?”
士兵毫不犹豫将林素素拖至跟前,邀功似的道:“禀将军,此人鬼鬼祟祟,疑似细作,在下己将她擒拿,请将军处置!”
“啊!你别碰我,你身上有屎!”
众人:......
她到底是知晓这里现在全权归陈子骁管制,所以也不惧怕被抓到他面前,才这般大声喧哗。
二来,这屎确实有点恶心,还是一个粗糙的大男人拉的,那就更恶心了。
听清声音,陈子骁眉头重重跳了下,狐疑朝她看去,嘴上却道:“这是本王带来的部将,受命在营中行走,试探尔等的侦查能力。”
“现在看来,尔等还算尽忠职守。”
“放开她,都散了。”
林素素抽出自己的衣袖,把头垂的低低的,跟在陈子骁身后回了主帐。
天色尚且朦胧,所以也没有人记住她的真实面貌。
进了帐,她便将头盔卸下,抬起两只胳膊闻了闻。
“我说这队伍的素质也太差了,随地大小便,你闻闻我身上有味儿吗?”
陈子骁在前头停住了脚,脑子里有无数问题想问,却还是期待着林素素能自己开口告诉他。
夜黑风高才好办事,她这副装扮,定是昨夜有事瞒着他。
他们不是己经交心多次,统一战线了吗?
究竟还有什么是不能让他知晓的呢?
“你昨夜,睡的好吗?”
他回头,冷不丁的问。
林素素敷衍道:“还行吧,你呢?昨夜那么好的机会,她居然没动手吗?”
这个时候,她身上的铠甲己经卸的差不多了,轻薄的里衣将她的身板修饰的愈发消薄。
陈子骁坐在榻边,静静的看着她,缓缓道:“嗯,没动手,规规矩矩在我榻边站了一夜。一刻钟前,我才将她遣回去。”
林素素走到他跟前,摇头道:“这哪行啊?你得让她躺在你身边,让他完全放松警惕!”
话罢,某人霍然抬眸,一脸羞恼的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