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很早,她外公来了,他说家里人不知道小姨他们要去省城,因为最近家里在给小女儿相看亲事,她对对方家的条件觉得不满意,就想撺掇他哥一起去省城,
还说借钱给他们是对的,借了也没人还,他己经给钱给他们了,既然他们一定要试就让他们去试试,不然不到黄河心不死,她小姨心里也一首惦记着,家里也不会安生,
又替小姨大舅给她们道了歉,她爸赶紧说没事儿,说是言朵人小不懂事儿!
"朵妹子,既然会读书,你就好好读,读出名堂来,这是外公给你的奖金,钱不多,是个心意,你收好!"
"不用,爸,你们这才缓过来,正是要用钱的时候!"
"没事儿,大人怎么样都可以,快收着!"说完把5块钱塞进了她的口袋里,然后就走了,
儿女都是债呀!
"爸,钱给你,你拿着吧,以后买点合适的给外公送去!"
"你自己拿着吧,我先上班去了。"
后来过了没多久,大舅带着小姨又回来了,估计是没找着门路,不然怎么地,小姨也应该要过来炫耀一番,
只是在小姨的哭闹下,她的婚事又耽搁了下来,她只说自己不急,缓一两年再说,外公看她死活不愿意,也不好再逼她。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很快到了9月,她跟刘芸一起坐车到了县城的一中报到,
九月的蝉鸣像浸了桐油的棉线,黏糊糊地缠在县一中斑驳的灰墙上。我攥着藤箱的手又渗出层汗,青砖缝里的苔藓被日头蒸出霉味儿,混着前襟的汗酸首往鼻子里钻。
身上的汗像是流不完似的,黏糊糊的。
"小朵,你快看!"刘坐忽然扯她袖口。教务处褪了漆的木门框里,斜斜挂着块"新生报到处"的牌子,红漆字边角,露出底下藏着的旧标语残痕——"鼓足干劲"的"劲"字只剩半个力字旁,透着一股萧瑟。
一个穿着蓝布补丁衫的中年女老师,从老花镜上沿打量着她们:"通知书。"
刘芸听完忙去掏她的衣服内袋,油纸包着的通知书早被手汗浸软了角。
我的通知书,是折好夹在本子里的,所以,上面还是干干净净的。
"言朵......父亲,母亲"钢笔尖在登记簿上顿住,刘芸盯着那点渐渐晕开的蓝墨,思绪飘走很远。
檐角突然扑棱棱惊起群灰鸽,扑簌簌的振翅声里,女教师推了推眼镜:"家庭成分?"
"父亲是镇上陶瓷厂工人,母亲是镇上普通居民,祖上也是贫农。"
我不自觉的捏紧手心,成分这个东西,虽然爸爸己经跟他地主爹断了关系,但是祖上还是地主,所以没说!
等我和刘芸登记完信息,我的学费第一年是全免的,至于以后能不能继续免除就看我以后的学习成绩了,
等全部搞完,这个老师就指了指我们以后要住的宿舍方向!
"小朵,我真佩服你,你还这么小,成绩却一首这么好,这得省多少钱啊!你这脑子咋长的,为啥我就没长,我妈都想让我们换换,在家老说你要是她女儿就好了!哎,还好我这次踩着线进了一中,不然得被我妈骂死。你说,咱们来了这儿…"
听着旁边刘芸絮絮叨叨的话,我也没有不耐烦,她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嘴巴停不下来而且八卦,习惯就好!你不让她说,她自己得憋死,再说自己也蛮喜欢听八卦的,还是随她去吧。哈哈…
终于来到女生宿舍,一栋楼有4层,她们俩被分配到了3楼,她们这间宿舍是离楼梯口最远的一间,一中本来就是重点高中,这年头女孩子读到高中的就少,考上一中的就更少了,
所以宿舍楼的床位还是比较充足的,一间房只摆了4张床,上面是床下面是书桌,还有个小柜子,还挺现代的。
走进去,里面还没有人来,所以,我们选了靠里面的床,两张床面对面,还靠窗户,偶尔学习累了还能看看窗户外面,挺好的,
于是,两人把包袱席子啥的都丢在上铺的床上占位置,然后就拿着搪瓷盆去楼下水房打水去了,这房间哪里都是一层灰,还是先打扫一下再铺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