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54次抽奖,奖金有贵的也有便宜的,得的东西如下:
1块钱*20,肉票1斤,食用油票2两*5,布票2尺*8,棉花票1斤*6,猪板油1斤*3,西瓜1个,老式手电筒1个,大白兔奶糖1包,麦乳精1桶,红头绳1对,雪花膏2瓶,肥皂4块;
东西很是丰富,可惜拿不出去,还得再等等,至少得等她有份稳定的工作,
1960年的腊月(1961年公历1月),大家的日子过得格外艰难,
腊月里的麻雀似乎都比人胖些。
我蹲在学校办公楼的背阴处,看那些灰扑扑的鸟儿啄食墙根的白霜。书包里的饭盒叮当响,那是今早妈妈塞给我的午饭——三颗煮熟的窝头,用厂里发的《红旗》杂志内页裹着,油墨印子洇在粗纸上,像朵半凋的梅花。
"小朵!"刘芸从二楼探出麻秆似的胳膊,褪色的红领巾在她脖子上晃荡,
"快来听壁角!"她妈是学校的老师,爸爸是厂里的特殊工,专门管窑火温度的。也是她初一的同桌,两人关系处得很好。
我们猫腰贴住办公室的门缝,突然闻见她衣领里飘出炒黄豆的焦香。
教导主任的胶鞋在水泥地上蹭出沙沙声:"林老师,不是学校不照顾你们,实在是能力有限,李老师家里己经饿死人啦,
我们真的没办法,只能把要来的少量粮食补贴给更困难的教师家庭,我自己家都快断顿了......"。门缝里漏出半片深蓝裤管,裤子上打着层层补丁,现在那片补丁正神经质地颤抖。
这时,刘芸突然掐我手心。走廊尽头飘来米汤的稀薄香气,食堂郭婶子端着铝锅往校医室快步走去,锅沿凝着奶白色的沫子。我们像两只壁虎游过斑驳的墙皮,
听见门内传出她班主任沈老师的痛哭声,没隔多久,医务室的校医又叫来一个人,随后,一副担架抬了出来,是她的爱人张老师,瘦骨嶙峋无知无觉地躺在担架上,看上去己经没有呼吸了。沈老师给他盖上了白布!
原来张老师每次都把饭省回去给家里的父母,难怪他每次上课经常性的捂着胃,
这也是她第一次首面死亡!
放学时飘起小雪,我把冻僵的手缩进袖管。校门口歪脖子槐树下,戴眼镜的周老师正在刮树皮。
他教自然课时说过,槐树皮淀粉遇碘会变蓝,可他的搪瓷缸里煮着的灰褐色糊糊,怎么看都像泥浆。见我来,他慌忙用身子挡住瓦罐,眼镜腿上的胶布结了霜花。我走后不自觉地回头看,周老师仰头喝尽瓦罐里的树皮汤,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像要烧起来。
晚上,我在家陪着妈妈做事,煤油灯把妈妈的影子投在糊墙的旧报纸上。她正仔细的把挖的芦苇根和树皮,努力的用碾子碾碎成粉,
她还把我散开的麻花辫重新缠好,用的是从她旧的劳保手套上拆的棉线。
晚上喝多了水,肚子饿得慌,我赶紧拿出一个肉包子填了填,思索着怎么能多掺点吃的,拿着半截点燃的蜡烛正准备去厕所,没想到借着灶间微弱的光,看见爸爸在啃掺了树皮的窝头,火光照着他的身形显得越发瘦削,
他把自己的粮食卡得死死的,能多省一点就省一点,那间房的2个水缸,整整坚持了一年,但粮食在恶劣的环境下,不断地减少,几近没有,所以那张门,他再也没有锁上过!
看着这样的他,我想起白天躺在担架上的张老师,忽然有些害怕!这个家他要是倒了,就散了,
晃着的半截蜡烛,在寒夜里此起彼伏地明灭。
这天晚上,我用手机调了凌晨2点半的闹钟,调的是震动,因为和父母的房间隔了一个堂屋,只要手脚快,震动一声,基本不用担心被发现,
第二天凌晨,手机一响,我立马按掉往空间里扔,又等了好一会儿,发现没动静,便趁着父母熟睡,蹑手蹑脚的来到放粮食的这间房,悄咪咪地往空了的大水缸注满了200斤大米,
又轻轻地来到另外一个水缸旁,从空间找了个废品站周叔给她装东西用的一个干净的尿素袋,用剪刀剪了6包10斤重的玉米面,袋子剪刀又收回空间里,用意识把玉米面倒进了尿素袋里,放到了水缸,还用布包了40个大馒头放了进去,这布是她以前的一个蓝格子床单,跟这个年代风格差不多,
做完这一切,她轻手轻脚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凝神细听对面的动静,几分钟过后,也没有传来任何声音,便放下心继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