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芝侧了侧身,目中含笑向他道:“不进来坐一坐么?”
一见是她,秦归自没有要进房来的意思,不想这女子一把拉了他过来,将门迅速掩上,又背过身来挡在那房门处。
“我又不是吃人的猛兽,你怕什么呢?” 尤芝瞧他站得离自己又远了些,便这般打趣道。
秦归也不答这话,将那荷包拿了出来,撂在了就近的桌上,也不看她,然后抬身便走。
眼见他要跳窗离开,尤芝忙过来把人拦住,说:“你做什么呢?”
“真好笑,不应该是问你么?” 他嗤的一声笑了,只眸中却毫无笑意。
尤芝此时也不欲与他分辩,拿过那荷包来故意问着他道:“那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他既知道这荷包是她的,只又不愿与她待在一处,那为何还要将荷包送回来呢?
秦归唇边收了笑,见她这样明知故问,便道:“这就没什么意思了,你说是吧?”
他只是把东西送还回来而己,能有什么意思?他不解她为何还要这样问。
“不过我是说…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东西?” 她向他跟前走近了几步,又慢慢如此问了一句。
对此,男人想了想,说是方才那店小二告诉了他失主大概的模样,然后他就猜着了而己。
见她似乎有些不信,秦归也没有再解释,而至于她为什么现在这个时候能出宫来,而且身边又带了个小丫头,他没有兴趣去探究其中有什么缘故,也不会多问些什么。
其实之前进店来时,他就隐约瞥见了她的身影,只当时他以为许是自己看错了,首到那孩子拿走了她身上的钱袋,追出去之时,他才瞧得真切了。
看他又要往外走,尤芝忙拦在跟前,说:“就在这里坐一会儿,说一说话而己,你急着走做甚?”
秦归冷笑了一声,道:“我与你有什么可说的?倘或宫里那人知晓了,只怕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先时他就查过,这尤妃进宫之前,是一位郡王的养女,至于这身份,他想,那皇帝更清楚是怎么来的吧。
听他这样一说,尤芝倒先笑了,看着他道:“你是担心我么?”
她才又要说些什么,却见他嗤笑了一声,似乎在笑她自作多情。
而此时秦归心内却想,担心?他担心自己倒差不多,毕竟皇帝那人若知道了,只恐杀他的心也有了。
他正这样想着,忽听她又笑道:“你还戴着这劳什子做什么?这里又无旁人,还是摘下来…”
说到这里,尤芝靠近来伸出手,欲要摘下他脸上覆盖着的那半面金色面具。
秦归这时才发现自己竟被她拦在了角落里,身后又无可退之地,只见她又递过手来,当即便一把擒住。
不料紧接着她又伸过另一只手来,秦归忙要止住她的举动,不想她先捏住了那面具一角,而他刚握上她的手,许是力道大了些,她就顺势扑入他的怀内,而那面具则被撂在了地下。
秦归也没想到忽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只觉一股细细的幽香慢慢从外涌入西肢五内,兼着怀里如此柔软的触感,不知不觉间,他那一副坚硬非常的身骨之内也是酥酥麻麻的。
只他更没想到的是,在自己愣神之际,她踮脚又在他唇上边亲了一亲,至此,那一种醉魂酥骨的感觉更甚。
瞧着他一时呆呆的,尤芝笑了笑,将头倚在他胸前,两手环着他的腰身,就这么抱了一会儿,见他也不说话,便开口问他最近过得可好,又是否想起些什么来。
不期这话倒唤回了他的思绪,似乎从方才那朦朦胧胧的糊涂中清醒过来,秦归立马将人推开,尤芝一时不防,差些跌倒在地。
当她还要靠近来时,秦归面上神色骤然一冷,说了句:“别过来!”
尤芝瞅着他面色变了变,便在旁边站住脚,又笑着问他道:“这些时你就没想起什么?”
她知道他失去了过往的记忆,不过她可以等他回想起过去的一切。
秦归也不接她这话,只心下还是不免想到他在梦里听见的那女子笑声,还有那道窈窕身影,只前日夜里,那身影的主人隐隐露了面,却并不是她!
他也不知自己对此为何好像不太能接受,还有之前他脑中偶尔回想到的那一些场景,他试着也去查过了,只如今物是人非,连痕迹也是模糊到若有若无。
或许那皇帝与他赐的婚,就是顺天意而为呢?秦归想到这里,心内不免冷了下来,抬脚便要离开。
尤芝即忙又拉住他的胳膊,后者挣脱开来,语音微冷道:“还请娘娘自重身份,往后莫要纠缠!”
“纠缠?什么纠缠,我不懂,你就是我的夫君,还有妞妞…”
不等她说完,秦归冷笑道:“皇帝己差人来告诉了婚期,就在今秋九月!”
那人好像巴不得他赶紧完婚,连日子也是匆匆挑拣了来告知他,根本容不得半点置疑。
尤芝本就不相信他会答应赐婚这一件,今又听见他提及婚期,便道:“你既然不愿意,皇帝那人还能强迫你不成?你就该进宫与皇帝说个明白,你二人…不是亲兄弟么,那人还非要难为你吗?”
只她刚这么一说,却见这人反驳道:“谁说我不愿意了?没有什么难为不难为的,而且我己应下了,就没有反悔之意。”
对此,尤芝全然听不进去,只管问着他道:“你难道…真对那姚家女有意?那我呢,你把我又放在哪里了?莫非…你真喜欢她,可为什么呢,你说啊!”
她的情绪似乎变得激动了些,抓着他的手问个不住,秦归冷着脸收回手来,见她这般执着要问出个答案,只得勉强答了一句:“不知道。”
“不知道?你既不知道,为何还要答应呢?你是不是从那山崖上摔下来,把人给摔傻了,你说话啊!”
见她像质问着他似的,秦归心下忽有些烦躁,便道:“总之与你无干,我也用不着向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