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准备给黎沁名分
谢月以为季钦扬只是说说而已，况且他哪里懂得如何绾发？
她坐着不敢乱动。
花厅外是佣人的交谈声，管家在那边指挥把海棠搬到右边。
花厅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隐约不知是谁渐渐紊乱呼吸声。
谢月手心捏出冷汗，呼吸不匀，一种难以名状的紧张在她的心底铺开，低垂着眉眼，眼神复杂而难过。
紧张的是她，气定神闲的是他。
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被左右情绪的那个人是她。
谢月终于承受不住这股心理压力，从椅子上站起来，正好季钦扬将发簪的另一端插入发中。
她转过身来，眉目精致漂亮，像雨雾缭绕过的烟雨江南，含情婉转，猝不及防地撞进季钦扬的眼底。
他的眼底铺开笑意，“不丑。”
谢月别开视线，“二哥的手真巧，黎沁姐教得好。”
比起南城的其他世家公子，季钦扬算是洁身自好的那一类，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绯闻女友，花边新闻更是与他毫不沾边，之前他去国外出差，有好事之人将女人送到他床上，他当场翻脸，闹得很不愉快。
从始至终，除了与她的两年之外，他只有黎沁一个女人，也只有黎沁一个名正言顺的女友。
“是我母亲教的。”季钦扬抬起手将她耳边的发丝整理好，“她喜欢绾发，明明是钢琴家却手笨，我小的时候她手把手教我和父亲。”
谢月心尖微颤，“那她有没告诉过你给女人绾发的寓意是什么？”
季钦扬眉目深沉如墨，嗓音喑哑：“是什么？”
谢月抿唇，一股酸涩涌上心头，她摇了摇头，低声说：“我也不知道。”
佣人们已经将花盆搬好了，陆陆续续地离开，直到外面没有声音了。
谢月将发簪取下来，长发如瀑披散下来，衬得一张脸愈发精致漂亮，动人心魄。
她眼里好像含着泪，又好像只是窗外的灯光照进来。
“二哥以后别再乱给别人绾发了。”
发簪放在桌上，她转身从最近的门小跑出去。
宋清霜在一楼客厅沙发上等她，见她回来连忙站起来，“你二哥找你什么事？”
却看见谢月眼睛通红。
她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怎么了，你二哥骂你了？”
谢月抿着唇摇头，眼泪扑簌地往下掉。
宋清霜吓得六神无主，她这个女儿她最了解了，铁打的脾气，轻易不掉眼泪，更何况还是这样梨花带雨的样子。
在她眼里从来不哭的人忽然这样，宋清霜心疼得发紧。
“到底怎么了？”
谢月摇头，推开她，“我累了，先上楼睡觉了。”
宋清霜望着她的背影，心里被搅得乱七八糟，转身就要出去，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妈！”谢月站在楼梯上背对着她，“你别去问，是我自己的问题，与旁人无关。”
宋清霜站定脚步，迟疑了几秒，答应她：“好，我不去问。”
只是到底怎么了嘛？
难不成真的是因为古玩店谢月没礼貌，被季钦扬教育了一顿？
饶是季静淑被季钦扬当面教训，都会下不来面子，憋屈地直哭，更何况是谢月这样自尊心极强的人，肯定受不了季钦扬的责骂。
宋清霜越想越肯定，谢月被季钦扬给骂了一通。
这老二也真是的，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不对，他倒是疼黎沁。
都亲自陪她挑礼物了，还出手给她买单，送了谢月那么名贵的发簪。
她家的月月什么时候能遇到对她好又出手阔绰的男人啊？
比不上季家，但至少也得是南城的名门望族。
明天大把人来给季老太爷贺寿，到时候少不了年轻公子哥，她家月月长得那么好看，就不信不会被谁相中。
宋清霜越想越激动，越想越美。
很快就将谢月刚才哭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她快步上楼，“月月，你……”
手握门把，却发现谢月把门反锁了。
她在门外大喊：“你好好休息，美美地睡一觉，明天还要见很多客人呢。”
门内，躺在沙发上的谢月翻了个身，无奈地看着天花板。
……
季老太爷将寿宴安排在季公馆，季公馆占地面积广，容纳百余人绰绰有余。
谢月一大清早被宋清霜从床上挖起来，又给她找出一条漂亮的裙子，问她：“那支发簪呢？正好配这条裙子，肯定美！”
谢月彻底清醒了，穿上拖鞋向浴室走去。
“我还回去了。”
宋清霜目瞪口呆：“你是不是傻？”
她头也不回，拉开浴室门，“我本来就不想要，是你非要塞进我包里的，妈，你以后能不能尊重我的意愿？”
浴室门关上，宋清霜的声音隔着门传来：“我怎么不尊重你了？那是黎沁送你的，又不是我向她讨来的，送你的东西我帮你拿回来还有错了？”
谢月懒得跟她争论，“你没错，是我的错。”
宋清霜哼的一声：“哪里学来的渣男语录！”
谢月不说话，拿起牙刷挤牙膏，专心洗漱，宋清霜拿她没办法，吩咐刘姐把她的裙子拿去熨一熨。
洗漱完换好衣服，谢月随着宋清霜去前厅给季老太爷贺寿。
除了季渊时，季家老小齐聚一堂，季老太爷穿着一件枣红色唐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精神头十足，看着完全不像八十一岁的耄耋老人。
从大房子孙开始给他祝寿，老人笑得合不拢嘴，示意管家分红包。
轮到二房的时候，谢月发现季钦扬还没到场，以前他们不管做到多晚，甚至天快亮，季钦扬的生物钟一向准时，到点就醒，不是会迟到的人。
况且还是季老太爷的寿辰。
轮到五房祝寿，谢月送上昨晚买好的礼物，季老太爷示意管家打开，鼻烟壶上的刻画惟妙惟肖，一对两小无猜的童男童女。
季老太爷着刻画，眉目温柔，微笑着对谢月说：“有心了。”
“爷爷，生日快乐。”
一道温柔的声音传来。
谢月回过头去，正好看见并肩而来的季钦扬和黎沁。
垂在身侧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今早是家里的子孙给季老太爷祝寿，他把黎沁带来，是准备给黎沁名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