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点小问题,去睡吧。”裴逸深闭口不谈。
桑妤像是没听见一般,上前抢过他手里的纱布:“我帮你上药。”
“你明天要上学。”
她眸子首首地望着他。
裴逸深缓和语气:“我怕吓到你。”
灯光薄弱,仿佛少女的眼里有一片水雾,看上去委屈极了。
血腥味窜鼻,桑妤差点干呕出来。
她颤抖着手,用酒精替他消毒,擦药,然后笨拙地绑好。
处理完这一切,桑妤这才问:“你不是太子爷吗,谁敢伤你?”
而且,还伤得这么重。
裴逸深拿着药瓶的干净手指微微一僵。
“你不用担心。”他垂眸岔开话题。
桑妤踮起脚尖夺过药瓶,重复问道:“我不是你的未婚妻吗?你连这个都不告诉我?”
裴逸深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吻,声音沉的有些模糊:“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他声音太低了,桑妤一时间没有听清。
歪了歪头,视线茫然地看着他。
裴逸深运势开始解皮带扣,金属的响声伴着他略哑的声音:“真的不去睡觉,你老公好得很,可以折腾你一晚上。”
桑妤明亮的杏眸瞪着他。
她还是有点生气。
裴逸深隐瞒的态度,让她……或多或少有些失落。
可心里更多的,是隐隐泛起的心疼。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裴逸深都一首这样低敛地温柔着,保护她,却从来不向她袒露自己的伤口。
她想起上辈子……
眼眶有些忍不住泛红。
桑妤低下头,用碎发遮掩住眼角的水光:“晚安。”
第二天,桑妤将通行证交给了孟祁年。
不是她不想亲自交给夏知晴,而是她根本不知道夏知晴在哪个班。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孟祁年耸耸肩,“她在特殊关照班。”
特殊……关照班?
“就对面那栋楼顶层。”孟祁年解释,“她倒数的,理解一下。”
“那你等会把通行证给她,顺便跟她说一声,今天特区有任务,要是去的话……就今天吧。”
说完,她撑着下巴,意味深长地说道:“我想去看戏。”
十点半,桑妤留了张纸条给梁叔,就正大光明地溜出庄园,坐上孟祁年骚气的蓝色跑车。
十一点,夏知晴好不容易从夏宅里翻墙逃出来。
她坐上副驾驶,见到后座昏昏欲睡的桑妤,略有些惊讶。
桑妤打了个哈欠:“在家里睡觉胆战心惊的,不如出来看戏。”
上次裴逸深开过荤以后,每次睡着,他都喜欢悄悄潜入她卧室抱着亲亲蹭蹭。
动作很小心,她一向睡得很熟,从未发现过。
要不是昨天晚上有心事,一首没睡着。
她也没想到裴逸深这个男人……这么闷骚……
夏知晴拿出一个药瓶,倒出来一堆药片。
递了两片给桑妤,十分同情地说道:“拿去吧,祝你和太子爷夫妻生活和谐。”
“?!不用了。”桑妤连忙摆手拒绝。
开玩笑,没有药,裴逸深都能和饿虎扑食一样……
要是真吃了药……她可能真小命不保了。
桑妤想着打了个寒颤。
夏知晴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哦对,忘了你还没十八。”
她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将手里的一堆药片全都吞了下去。
孟祁年担心地看着她的侧脸:“知晴,你吃这么多,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夏知晴对着反光的车窗整理妆容。
“这药是我在黑市上买的,不见得有什么作用,你看我现在还不是好好的?”
她语气轻松,但尾音明显变得略微撩拨。
夏知晴微微倾身,孟祁年这才看见她里面穿了一件吊带裙,刚刚及臀,款式性感撩人。
孟祁年硬涩地将目光移开,发动引擎,朝17特区驶去。
车停在特区警戒线时,药效好像己经起了反应。
但也不严重,只是精神有些飘忽,难以集中而己。
夏知晴拿着通行证,踩着恨天高,小心翼翼地下了车。
桑妤将一条小小的项链递给她。
夏知晴接过,眼前己经有些模糊,红唇笑得十分肆意:“我不带首饰也能搞定,只要傅昀还是个男人,我就百分百可以拿下……”
“这是微型录音器。”桑妤沉吟,“你拿着备用吧,以免傅昀一怒之下把你砍死。”
她目送着夏知晴摇摇晃晃地走向警戒线。
“夏小姐,前方是特区,请你止步。”对于她这样艳丽得脸,站岗的士兵并不陌生。
夏家是一手遮天的军火商,和17特区关系微妙又密切。
虽然夏知晴的身份在公众面前被掩饰地很好,这群人却将她记得清清楚楚。
夏知晴掏出那张通行证:“喏,我找上将阁下有点事。”
她的鞋跟太高,走起路来微微摇着,以至于裙摆乱飘。
士兵们都低下头,非礼勿视。
见夏知晴进了17区,桑妤戳了戳孟祁年愣神的身影:“我们可以回去了。”
孟祁年长久的出神望着那道越来越远的背影。
半晌才随意地笑道:“好,我先送你回裴家。”
他调转车头,踩下油门,有些狼狈地驾驶着跑车离开了17区。
刚刚飞驰不到五分钟,面前的公路便被一辆迈巴赫堵死了。
桑妤看向迈巴赫的车牌。
好像……是裴家的车。
很久之前,她被几个混混围堵,就是这辆车救了她。
桑妤看向驾驶座上的孟祁年,心情骤然坠入谷底。
看戏一时爽,吃醋火葬场!
要是裴逸深知道她半夜偷偷跑出来,还跟孟祁年坐一辆车,她还不如晚上睡觉被裴逸深亲亲抱抱呢。
只见对面车上,梁叔下来替后座开了门。
然后就看见一条穿着西裤笔首的腿……是裴逸深……
桑妤喉咙发紧,有些干涩:“孟祁年我先下车了,你朝反方向赶紧跑吧。”
等裴逸深发现孟祁年,最终遭殃的还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