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桑妤连学校都没去。
一大早就站在京市医院的大门前,来回踱步徘徊,心里默默祈祷。
好半晌,在二楼观察的梁叔有些看不下去,走下来,朝她道:“小姐,太子爷在顶楼病房里,你不去看看他吗?”
桑妤捏了捏手里的袋子,“行,行吧……”
袋子里装着她早上刚做好的小蛋糕,为了给……裴逸深补偿。
跟着梁叔坐电梯首接到达顶楼,走廊里一片寂静。
桑妤看了一眼袋子里的蛋糕,确保完好无损,一边随意地问:“庄园里不是有医生和病房吗,怎么还要住院?”
梁叔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太子爷病的……十分复杂,庄园配备的医生和病房不足以治愈……”
桑妤有些惊讶,居然这么严重吗……
走到病房门口,脸上挂起带有歉意的笑容,默念道歉的话术。
却又听见梁叔在旁边叹了口气,语气幽幽:“太子爷这次,可不止是过敏这么简单……”
桑妤笑容僵在脸上,手指紧紧捏着裙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听梁叔这么说,裴逸深似乎病情还不轻。
可她也不知道裴逸深对那杯果酒过敏呀!
梁叔仿佛没看见她的一样,闭着眼睛继续说:“我还是第一次看他病的这么重……”
“真的……病得很重?”桑妤往后退了一步。
梁叔止住话头,换了一种语气:“虽然是挺严重的,但是只要小姐你好好道歉,太子爷会原谅你的。”
他要是真把桑妤吓跑了,裴逸深不得气死。
桑妤抿了抿嘴,怎么感觉更可怕了。
病房内,医生将病历恭恭敬敬地递给裴逸深:“太子爷,您看还有哪里需要修改的。”
男人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少了几分凌厉气息,衬得整个人温和不少。
“心脏有阻塞危险。”他淡然道。
医生立刻在病历上修改。
“出现了应激性心理反应,难以根治,容易复发。”
医生握着笔的手抖了一下,这是不是……也太严重了?
“不能写?”裴逸深掀起眼皮,淡漠开口。
医生顿时摇头,“唰唰唰”几笔就写好了病历,放在了床头柜上。
怪不得都说豪门的水很深。
就连只手遮天的裴逸深,也不得不装出身患重病的样子。
看不透,真是看不透。
桑妤刚推门进来,就见一个医生神色复杂地看着病历本。
好像诊断出了什么不治之症一样。
“太子爷……”她小心着连亲密的称呼也不敢喊,不安地看着他,“你怎么样了?”
裴逸深用下巴点了点,“把病历给她。”
声音都透着病气的柔弱。
桑妤把袋子放在一边,接过病历一打开,就看见满满一页的病症……
她怔忡在原地,好半晌才喃喃开口:“果酒过敏,居然这么严重吗……”
裴逸深低咳道:“你以为我体内没有别的毒素积压吗?”
桑妤拿着病历的手不禁颤抖,她不过喂了一口酒,还把他身体里其他的毒给引出来了?
她茫然的张了张唇,目光无措地看着面无表情的男人。
医生自觉地离开病房。
裴逸深看向她,目光阴沉难测,“我己经让人封锁了消息,对外解释就是过敏,不过难保有人会查出来。”
他越说越严重。
桑妤颤着睫毛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心虚地移开视线。
“你喝果酒过敏……那为什么还喝……”桑妤气势不足地问道。
男人轻嗤一声,“我知道你不想认错。”
他侧脸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添了几分苍白,比以往的英俊更多了一些病态的美感。
桑妤挪着步子凑近,讨好地笑着:“你真的误会了,我道歉的真心比钻石还真!”
“要不是我穿成那个样子,你也不会走神,也就不会喝下果酒……总而言之,都是我的错……”
裴逸深捏了捏她白皙的脸颊:“我要是没记错,你两天后要去艾斯兰——”
“不,不去了!”错过这一次研学旅行,还会有其他机会。
但如果抛弃重病缠身的裴逸深出去吃喝玩乐……
裴逸深狭长的眸子扫过桌上桑妤带过来的袋子:“我不想吃奶油蛋糕。”
“那我让于妈煲粥。”桑妤立刻回答。
裴逸深捻着她的耳垂,拉长音调,“于妈?”
“不……我亲自熬……”桑妤硬着头皮答应,她还从没有熬过粥。
但谁让她把裴逸深害的住院呢。
裴逸深这才满意地扯出笑意,放开折磨她的手:“我有洁癖。”
“什么?”桑妤以为他住不习惯医院,“那让梁叔带你回庄园?”
裴逸深摇头,嗓音沙哑:“我不要护士。”
“那就,我来照顾你?”桑妤挠头,“下午的课,请假也无所谓。”
裴逸深敛着眸子,琥珀色的瞳孔倒映着桑妤的身影。
“嗯。”
桑妤起身,“那你先休息,我回家熬粥。”
男人拉住她,俯身在耳边低语着什么。
桑妤抿着唇,好半天才下定决心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他都生病了,满足点小癖好也没什么。
裴逸深却没准备放过她,大掌首接按住她的脑袋,强势地禁锢住她,加深这个吻。
这个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如果说之前只是些许暧昧,但这一次,她切身感受到了他的欲念。
半晌,裴逸深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桑妤吃痛,摸了摸嘴唇,果然见了血。
裴逸深半靠在床头,表情十分从容:“你也可以咬回来。”
桑妤哪敢和他继续纠缠,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
等她离开,梁叔推门进来,汇报了公司业务。
裴逸深只是听着,偶尔开口就决定了几千亿的去向。
汇报完工作,梁叔试探开口:“那个,太子爷,你打算在这……住多久?”
裴逸深洁癖重的要命。
为了住进这里,整间病房就差重新装修一遍,从里到外全都换成了新的。
就这一层楼,都被里里外外消毒了十几遍。
裴逸深勾了勾唇:“她什么时候懂事,我什么时候回去。”
梁叔扶了扶眼睛,他真是年纪大了,越来越看不懂小年轻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