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见柱子师父
又是忙碌的一天。
好在不用回单位了，可以首接回家。
徐行路过合作社的时候，称了点正明斋的京八件，半斤高末，两壶汾酒，还有一斤肉。
等他回到西合院了，柱子正在家里摆弄炒锅呢。
“舅舅，你今天下值这么早啊。”
柱子看到他舅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东西，就走上前去接了一下。
“您这是买的什么啊？我怎么闻着有股桃酥的味儿呢？”
“今天不是要去见你师父吗？还能空手去啊？这是给你师父的见面礼。”
柱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说道：“这哪儿能让您掏钱呢，一共多少钱，我这就给您的。”
徐行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跟我还客气上了，这点东西没几个钱，你好好跟你师父学本事，以后有出息了比什么都强。”
柱子挠挠头，把东西接过来放在桌上，然后又回到炒锅旁边，有些得意地说：“舅舅，我今天重新掂起了炒锅，试着自己的手艺还没有退步，还挺想继续做厨子的。”
徐行走过去，看了看锅里的食材，点头道：“追随自己心意没错，但你要记住，无论选择什么都要全力以赴，如果真的更热爱烹饪，那就去追求它，我是支持你的。”
柱子听到这里，有些感动，他之前和舅舅说过，自己有想要去当兵的想法，现在又说自己更想要做厨师了，还以为舅舅会觉得自己没出息呢。
“舅舅，你不想让我去当兵吗？”
“想做什么是你的自由，无论你选择什么，只要全力以赴，摆正了自己的态度，我都会为你骄傲的。”
柱子正准备再和舅舅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戏谑的笑声。
许大茂双手插兜，迈着慢悠悠的步子走进来，嘴角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眼神在傻柱身上扫来扫去。
“哟呵，何雨柱你是又想不开的要去学厨子啦？怎么，当兵的事儿就这么吹啦？”
许大茂阴阳怪气地说道，语气里满是嘲讽。
柱子白楞了许大茂一眼，没好气地说：“我做什么选择关你什么事，你少在这儿瞎咧咧。”
许大茂却不以为意，反而笑得更欢了。
“嘿，傻……柱，柱，柱子，你可别恼啊。我这是好心提醒你，学厨子能有啥出息？天天跟锅碗瓢盆打交道，身上那股子油烟味儿，以后连对象都不好找，哪像当兵的，那多威风啊，可惜现在看来，你没那个命咯。”
徐行挡在柱子身前，严肃地说道：“许大茂同志，你说话最好放尊重点，雨柱做什么选择是他的自由，轮不到你在这儿指手画脚。”
许大茂看到徐行说话了，面色立马收敛了一些，不过还是有些嘴贱的说道：“哟，徐叔，我这不是关心柱子嘛，怕他以后后悔，到时候可就来不及咯。”
柱子气得握紧了拳头，往前跨了一步，说道：“许大茂，你别太过分了，我就是喜欢当厨子又怎么了？你就瞧好吧！以后肯定能做出一番名堂来，到时候你可别眼红。”
许大茂调侃地哼了一声，说：“就你？还做出名堂？有个当官的舅舅也不好好借用着，厨子的种，还天天跟着训练呢，真是白费功夫。”
这时候，阎埠贵听到动静也走了过来，看到这剑拔弩张的场面，赶紧和稀泥道：“都别吵了，这像什么话。大茂，你这也刚下工，赶紧回家休息去吧，柱子的事儿他自己心里有数。”
许大茂本来就是闲着没事，嘴贱两句的，听到这话后，耸了耸肩。
“行行行，我不说了，我就是来看个热闹的，柱子，你可别让大家失望啊。”
说完，他转身就走，还故意吹起了口哨。
柱子看着许大茂离去的背影，朝着他后背挥了挥拳头，要不是他舅舅不让他在院里打架，他非要给那个大傻帽踢踢裤裆不行。
徐行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雨柱，不用理会那些不相关人等的话，你只要坚持自己的选择，好好学本事就行。”
“舅舅，您放心，许大茂越是这么说，我就越要做出个样子来，我可不会再丰泽园当一辈子的帮厨，以后那得是做国宴的能耐。”
阎埠贵听到这话，也在一旁鼓励道：“对，人争一口气，柱子好好干。”
徐行抬起手表看了眼时间，说道：“时间不早了。”说完他朝着阎埠贵说道：“阎老师，我们先去见雨柱的师父了。”
“你们先忙。”阎埠贵应了一声，也转身离开了。
柱子赶忙将他舅舅给师父买的见面礼规整好，提在了手中，跟着出了西合院。
一路上，他的心里多少有些忐忑，毕竟自己很久没来见师父了，也不知道师父如今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还愿不愿意继续带自己学厨了。
两人来到张丰膳所在的小院，徐行轻轻叩响了门环。
不一会儿，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年轻的学徒工探出头来，看到柱子先是一愣，然后又徐行，看着他一身的军装，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满山，不认识我了？”
“傻柱哥，你这段时间都干什么去了，好久没见着你了。”满山憨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继续问道：“这位是？”
“这是我舅舅，徐行。”
“原来是傻柱哥家的长辈，徐叔快请进，你们都先进来吧，师父正在屋里备菜呢。”
满山热情地招呼着，侧身让徐行和柱子进屋。
边走边说道：“今儿个咱们后厨剩下不少好东西，师父嫌弃我手艺不行，怕我给糟践了东西，难得自个儿在家做饭。”
“那我真是碰巧了，也好久没吃过师父做的菜了，今天可是有福了。”
进了屋，只见张师父正专注地在案板上切着一条鲜鱼，手法娴熟，刀起刀落间，鱼片被均匀地切下，薄如蝉翼。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饭菜香气，夹杂着厨具碰撞的轻微声响。
柱子走上前，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的说道：“师父，我来看您了。”
张丰膳手中的动作微顿，没搭理傻柱，自顾自的继续整理着案板。
老一辈的人很看重规矩的，他们之间的师徒关系近似于父子关系，傻柱毫无声息的消失近一年，是对他的不忠和对他尊严的严重践踏。
他将厨艺传授给了傻柱，傻柱却轻而易举的抛之脑后，不辞而别，简首是对他的一种背叛。
而且多少也影响了他的一些声誉，刚开始的时候，外界都传过他教导无方，才导致徒弟离开的。
要不是傻柱的天分在那儿，他也希望自己的厨艺能有人传承下去，不然，今天说什么也不会让他们进门的。
徐行这时候将柱子手中带着的礼品，递给满山。
“雨柱好久没来见他师父，是他不对，我这个做长辈的第一次来见张师父，也没带什么好东西，这些不成敬意，还望张师父别往心里去。雨柱不懂事，以后还得仰仗张师父多多教导。”
满山有些局促地接过礼品，看了看还在整理案板的张丰膳，见他没有拒绝，便说道：“徐叔，您太客气了，东西我先放着。”
说着便将礼品小心地搁到一旁的桌子上。
柱子站在那里，看着始终不搭理自己的师父，心里一阵发慌，脸上满是愧疚之色。
他往前凑了凑，嗫嚅着说：“师父，我知道错了，之前是我糊涂，光想着跟我爸划清关系去了，脑子跟抽抽了似的，您原谅我这一回吧，我是真的还想跟着您学本事的，您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张丰膳这才转过身来，目光如炬地盯着柱子，眼神中带着一丝严厉和失望，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他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傻柱，学厨不是过家家，你当初说走就走，可曾想过我这个做师父的感受？我教徒弟，最看重的就是个诚字，对厨艺要诚，对师父也要诚。”
柱子连忙点头，急道：“师父，我这次是真的下定决心了，我保证以后一心一意学厨，绝对不想七想八的。要是再做不到，您怎么罚我都行。”
“学厨可不是儿戏，你想好了？这次可别再半途而废了。”
柱子连忙点头，眼神坚定：“师父，我保证这次一定好好学，不会再让您失望了。”
徐行也在一旁说道：“张师傅，雨柱确实是热爱烹饪，之前的事儿让他也长了教训，您就再给他个机会吧。我也相信他能学好。”
张丰膳沉思了片刻，说道：“行吧，既然你想回来学，我也不能把你拒之门外。但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再有下次，咱们可什么情分都没了。”
柱子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连忙给张丰膳鞠了一躬：“谢谢师父，我一定努力。”
“那你还在在那傻站着干嘛，还不赶紧过来打下手？”
“哎哎，我这就来。”
柱子赶紧从门后拿了件围裙，拴在自己的腰上，又去院里洗了洗手，擦干净以后才回到灶台旁。
眼神专注地看着师父的动作，试图从师父的举动中，学习那些原来学过的技巧。
张丰膳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切好的鱼片推到一边，拿起旁边的配菜开始处理起来。
“把那棵葱切成葱花，注意别太粗也别太细。”
“好嘞，师父。”
柱子赶忙应道，拿起刀，想表现一下，却是因为紧张，第一刀下去，葱切得有些歪。
他心里一紧，偷偷看了眼师父，生怕又招来一顿责骂。
张丰膳虽然皱眉，但没有立刻发作，只是说道：“别慌，稳住了。”
柱子定了定神，调整了一下姿势，接下来的几刀便顺畅了许多。
这时，满山在一旁帮忙递过调料，笑着对柱子说：“傻柱哥，你这手艺生疏了不少啊，得赶紧练练。”
柱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有点紧张，也是有些手生了。不过我会尽快找回来的。不过咱师父这手艺，还是这么厉害，我一时半会是赶不上了。”
“少贫嘴，你要是当初好好学，现在也不至于差这么远。”
满山看着他徐叔就干坐在边上，赶紧去泡上茶水，然后放在徐行面前，说道：“徐叔，你先喝点茶。”
徐行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笑着说道：“张师傅，雨柱为人实诚，就是以前有些想法不太成熟，现在他既然铁了心的要跟您好好学，那您就该打打，该骂就骂，别惯着这小子。”
张师父把切好的鱼装盘，这才转过身来，擦了擦手，说道：“傻柱他舅，既然柱子想回来学，我自然不会藏着掖着。但这学厨之路可不轻松，得吃得了苦，耐得住寂寞。”
徐行点点头：“您说的对。”
柱子连忙插话道：“舅舅，师父，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张师父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骂道：“你先赶紧给我把旁边的配菜都整理好了，注意刀工。”
柱子傻笑了一下，赶忙拿起菜刀，开始认真地切起配菜来。
动作越来越稳，虽然不如师父那般行云流水，但也还算熟练。
张丰膳不时地瞥一眼柱子的动作，微微点头，对他的表现还算满意。
满山手脚麻利地将调料归置整齐后，看了看天色，说道：“师父，菜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吧，咱们开火吧？”
“嗯，差不多了，傻柱，你先停一下，满山你来烧火，咱们开始炒菜。”
满山应了一声，熟练地走到灶台前，开始生火。
张丰膳则拿起炒锅，放在灶上，倒入油。
不一会儿，油热了，他将切好的鱼片倒入锅中，快速翻炒起来。
锅里发出“滋滋”的声响，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张师父一边炒着菜，一边时不时地给柱子和满山讲解着要点：“看到没，这鱼片下锅后要迅速翻炒，不然容易粘锅，而且火候要掌握好，时间长了鱼肉就老了。”
柱子和满山连忙点头，生怕错过师父的每一句话。
很快，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被端上了桌，张丰膳解下围裙，说道：“好了，都别忙活了，都过来吃饭吧。”
徐行笑着说道：“张师傅，辛苦您了，您这手艺，一看就不简单呢。”
张丰膳摆了摆手，回道：“自家人，说什么客气话。来，都坐下尝尝。”
众人围坐在桌旁，柱子看着桌上的菜肴，咽了咽口水，说道：“师父，我都好久没吃到您做的菜了，今天可真是有口福了。”
张丰膳看了他一眼，说道：“那就多吃点，不过也别光想着吃，做菜的门道都在这菜里呢，得慢慢品。”
徐行给柱子他师父满上一杯酒，然后说道：“张师傅，我们家雨柱现在年纪也不小了，以前他爸给他起那个外号，还是不太好听，您以后叫他柱子也行，或者跟我一样，喊他雨柱的，都可以。”
说完，就举起自己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