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爱国需要容错空间

西装男被骂了一声牧羊犬，不气反笑。

“同学们，如果骂我能让你们听进半句话，我甘愿背这罪名！但你们看看！”

他从凳子上拿起人民日报，指向角落里的一则报道，继续说道。

“河南灾荒缺粮，上海工厂缺机床，东北工人用铁锤砸不出汽车！苏联专家再好，能一夜变出工业化吗？美国封锁我们，可英国己承认新国，法国工人党在巴黎街头反对朝鲜战争！如果我们只懂喊打，和光头党攘外必先安内短视有什么区别！”

眼镜男语气稍缓的回问道：“那你说怎么办？美国人把第七舰队横在台湾海峡，联合国诬蔑我们是侵略者，然后你继续拿着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来质问我党，随后再轻飘飘的来一句，只懂得喊打的莽夫，就想让我们将这口气憋下去吗？”

西装男指向礼堂外正在院迁的工人，说道： “憋不下就忍着！越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更应该要咬着牙把教学楼，盖得比国会大厦还高！列宁说过共产主义就是苏维埃加电气化，可咱们现在全国发电量不如美国一座底特律！”

“我们现在完全可以低头先任他们两年，等研究出来原子弹，届时将它扔到日本里展览，谁还敢说中国是侵略者？我知道真理不在纽约时报的油墨里，但是枪还不够硬的时候！别人说什么，就得听着！”

有不少的学生，听到这里还是点头表示着对这番话的认可。

眼镜男回道：“是美帝不给我们发展的机会！你以为听话认怂，帝国主义就不会杀人了吗？并不是这样的！他们只会在扔完炮弹后，假惺惺的道歉，当他试探出你的底线后，就会继续往你的头上扔炮弹！”

“敌人技术我们要学，敌人谎言我们要破，面对敌人的威胁，我们更是要不怕死的去对冲！”

眼镜男的这番言论，使整个礼堂都安静了不少。

徐行听到这里，抬手示意他们两个先坐下，然后问道：“同学们，刚刚两位同学的发言，你们都听清楚了吧，在这里，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爱国是否是只有一种姿态呢？”

等底下的人交头接耳的沟通了一会儿，徐行才接着说道：“爱国主义的本质是超越姿态的忠诚。”

“爱国主义的核心是对国家共同体命运的责任感，而非对某种固定行为模式的效忠。在人类历史中，爱国从来不是单一样板的复制品，而是复杂社会情境下，个体与集体意志的动态共振。”

“血火爱国与铸剑为犁并不冲突，两者看似对立，实则共享破旧立新的目标，前者以牺牲唤醒麻木，后者以建设抵御殖民。若将爱国窄化为牺牲至上，则否定了沉默攻坚者的历史价值。”

“我今天过来宣传抗美援朝，并不是让同学们都去参军，去前线火拼，北大是新国顶级的知识分子聚集地，学术报国才是你们最应该做的事情。”

“无论国外说我们在替苏联火中取栗也好，又或者说我们人海战术也罢，由他们去说吧，真枪不怕火练。”

“当时我刚到前线的时候，看着被炮火攻击的朝鲜，第一件事想的就是，这场仗要是打到新国，那东北跟当年的金陵就没什么区别了，满目疮痍，所有生产停滞。”

“我们没有制空权，等炮火落到我们的国土上，咱还能承受的起，再来一次日军那样的战争吗？”

“前方有我们在，每一场胜利都是为国内工业化争取时间，你们的学术研究，更是另一种形式的战斗。”

“质疑这场战争的同学，大部分都是善良的，他们是在心疼我们战士，他们思考的是通过用牺牲前线战士的代价，来换取的和平是否值得？”

“我告诉你们，这是我们所有战士的心里话：值得！”

“我们不怕牺牲！”

“我们怕的是，孩子们还要再经历一遍百年屈辱。”

“最后，我想说一下我今天的感受，我很高兴，听到了绝对忠诚的主战派和批判性忠诚的建设派的对话，他们言辞激烈，看似分裂的爱国姿态，反而构成了一种双重保险。”

“爱国需要容错空间。”

“强硬立场威慑外部干涉，务实路线积蓄长期力量。”

“正如马克思所言：人类始终只提出自己能够解决的任务。”

“争论本身己是时代精神的映射。”

一番振聋发聩的演讲，己经到了尾声，徐行用标准的军姿，给底下的学生敬了个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