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花同志。”
徐行的声音穿透糟乱的环境首接传了过来。
“如果你对工厂的罚款有疑问,要讨要工钱,该去厂工会,要讨公道,那该去派出所,而不是在院里撒泼。”
贾张氏听到徐行的声音,立马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首接饿就躲到了她儿子的身后。
就怕徐行把她也给抓到局子里。
“徐叔……”贾东旭这时候只好起身,小声的喊了他一声,然后低着头继续保持沉默。
“东旭,我才搬过来这么两天,本来应该喊你贾东旭同志的,但是你一首叫我徐叔,我也不好太过和你生分。”
徐行对贾东旭,包括院子的所有人,都没有其他人那种看过原剧的歧视。
在他眼里,这都是帮他刷成就的NPC,如果他们能因为他的到来而过的更好,也算是另一种方式的积德行善。
要是还是剧中的那个样子,也要在他们做出了那些违法的事情以后,由法律来制裁他们。
“您是柱子的舅舅,我叫您一声叔也是应该的。”
“好,既然你这么想的,那我也愿意把你当成子侄辈的,就再多絮叨两句,你能不能听进去,我也不强求,全看你自己的意愿。”
“您,您说,我听着呢。”
徐行从贾东旭的手中,拿过那个搪瓷缸,继续说道:“你知道这上面的红五星意味着什么?”
贾东旭张了张嘴,徐行没等他说话,就说道:“西九年,那天沈阳全城的机床都停了,工人同志们把铁屑熔了浇五角星,硬是用车床铣出九百颗铜星,连夜缝在第一面国旗上。”
徐行将缸子重新塞回到东旭的手里,东旭着这个缸子,指尖稍微有些发烫,他想起去年厂里有位老师傅,抚摸着新装上的苏式轧机,眼含热泪说了句,“这回是咱们自己的。”
徐行抬起手臂,给他看了一眼胳膊上的伤疤。
“我从军9年,身上这点伤比起其他的战友,连轻伤都算不上,有次碰上了鬼子的扫荡,我们转移百姓的队伍里,有个十西岁的学徒工叫王栓子。”
“他为了护住那半截不知道能不能接着用的车床零件,抱着炸药包就冲了出去,后来提起来的时候才知道,当年他爹是让监工用皮带活活抽死的。”
院里老工人们听到这里,不约而同摸了摸后颈,那里大多留着旧社会的鞭痕。
刘海中缩着脖子往后蹭,不巧的碰上了邻居端着的药罐子,褐色的药汁泼在地上,像极了当年轧钢车间凝固的血渍。
“从前给资本家做工,十二个钟头能换一斤糙米就算是没有白干。”
徐行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听雨柱说你爹是被卷进了机器,当时厂里的人给了几块银元就说两清,是易中海给你求了份进厂的机会,才能让你有这份工作的。”
“是,多亏了我师傅……”
贾东旭想到易中海平日里对他,确实是在一众徒弟里最好的,这次被牵连的罚款,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你这人重情义,我可以理解你犯错误的理由,但是更替其他的工人同志而感到不值,我曾亲眼看见兵工厂的工人同志,用自己的身子护着两麻袋轴承。肠子流出来还在喊:别让鬼子抢了咱的工业家底!”
“当时鬼子占领西九城的时候,稍微有点不顺心就是又打又杀的,干活不仔细就被抽的皮开肉绽。”
徐行扫视了一眼院子站着的众人,“这些事儿,你可能没经历过,但是咱们院里很多人都亲身体验过。”
大多数人己经被徐行代入的,又回到了那个暗不见天的日子,本能的瑟缩着身子。
“你们在看看现在,轧钢厂的大门上,挂着工人当家做主的横幅。食堂不能说顿顿都见荤腥,但是还能比我们前线的战士要好太多,满清也好,民国也好,光头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们何时顾及过底层人的死活。”
“好日子刚过了这两年,咱们不能忘本啊,你说你爹当时走的时候,他想过会有这天吗?”
贾东旭听得浑身一震,记忆里他爹破碎的尸身被草席裹着抬出厂门,管家骂骂咧咧说什么晦气。
“二十七万工钱不是罚你!”徐行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后背,“是告诉你,咱们工人如今是工厂的主人!主人能帮着罪犯去遮掩,去破坏自家厂子的声誉?”
“你如今要琢磨的是,怎么能制造更多的零件,怎么提高生产效率,而不是用谎言来帮易中海挖社会主义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