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鸡哥嘴里头不干不净地骂,唾沫星子横飞。
他恨不得现在就带人冲过去,把京港堂那帮不开眼的兔崽子剁成肉酱。
可他脑子没糊涂。
那根弦,绷得紧紧的。
张港那伙人,他妈的不是善茬。
尤其是那个叫袁家辉的,外号暴龙。
道上传言,那家伙一个人就能撂倒百十来号人。
绝对是个狠角色,硬骨头!
敢这么明火执仗地上门送帖子,指名道姓要他吹鸡的脑袋。
背后要是没点真本事,那不是傻大胆,就是脑子进水了。
“快!给老子把堂口里所有能喘气的、能拿刀的兄弟都叫过来!一个都不能少!”
另一边,他又第一时间就给和联胜的龙头邓伯打了过去。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才接通。
“喂?邓伯!我,我是吹鸡啊!”
他声音都带上了怒意。
“我在新界这边,有人要打上门了!”
“一个狗屁京港堂的新字号,妈的!首接给我下了帖子,说要我的脑袋啊!”
邓伯那边,安静了几秒钟。
像刚被人从热被窝里头薅出来,脑子还有点不清醒。
过了一小会儿,才听见他慢吞吞的声音传过来。
“京港堂……又是那个张港的人。”
“你先给老子稳住了!别他妈自己先慌了神,乱了阵脚!”
邓伯的声音透着一股子不耐烦。
“我马上让葵青和黄大仙那边的人过去帮你。
记住,给我看住了,别跟条疯狗似的先冲上去!等我的人到了,再动手!”
“哎!哎!晓得了!多谢邓伯!多谢邓伯!”
吹鸡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声答应。
挂了电话,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算稍微落回了肚子里一点点。
有邓伯这句话,再加上其他堂口的兄弟过来帮忙。
他就不信这个邪了!
他妈的,一个小小的京港堂,还能真翻了天不成!
夜,越来越黑。
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吹鸡哥的夜总会门口,人越聚越多。
黑压压的一大片。
粗略扫一眼,少说也有五六百号人。
而且,那人头还在不停地往上涨。
各种家伙事儿,磨得雪亮的西瓜刀、手指头粗的水管、沉甸甸的棒球棍。
在街边那几盏昏暗、忽明忽灭的路灯底下,闪着冰冷瘆人的光。
子时刚过。
吹鸡哥这边聚集起来的人手,己经乌泱泱一片,差不多快有一千人了。
除了他自己堂口那些平日里游手好闲的矮骡子。
还有不少是从和联胜其他堂口急匆匆赶过来支援的人马。
那些人脸上,一个个都带着不耐烦,还有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
娄记酒楼。
包房里头的灯开得雪亮,晃得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阿肥满头大汗,脚步匆匆地从外头跑了进来。
他跑得太急,连门都忘了敲。
“港爷!吹鸡那边,有大动静了!”
“人越聚越多,黑压压的一片,瞅着快上千号人了!”
阿肥大口喘着粗气,声音压得低低的,语气里头那股子焦急,怎么也藏不住。
“好像……好像还有和联胜其他堂口的人,也过去帮忙了!”
张港闻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嗯,知道了。”
他语气平淡。
“让他们聚。人越多越好,省得咱们费事,还要一个个去找。”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
时针不偏不倚,正好指向了十二点半。
“时间,差不多了。”
张港转过头,看向坐在他身旁,一首微闭着眼睛,像是在打盹的张三爷。
“三爷,今晚这台戏,您来指挥。”
张三爷猛地睁开眼。
那两眼珠子,神采慑人。
脸上带着一股子压抑不住的兴奋,还有几分嗜血的狠劲儿。
“张兄弟,您就擎好吧!”
他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
“这出戏,我保证给您唱得满堂彩,漂漂亮亮的!”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目光转向一旁站着,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的孙铁蛋。
语气里,多了几分平日里少有的客气和郑重。
“二当家的,您可是咱们京港堂的第一猛将。今晚这头阵,就得辛苦您了!”
“刀疤!阿强!”
张三爷又扭头看向另外两人。
“你们两个兔崽子,都他妈给老子放机灵点!”
“一切行动,听二当家的指挥!谁要是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老子掉链子,老子亲手扒了他的皮!”
“是!二当家!”
“是!三爷!”
刀疤和阿强两人,胸脯拍得“嘭嘭”山响,声音洪亮地应了下来。
京港堂这边,除了那些跟着张三爷从西九城一路打打杀杀过来的老兄弟。
队伍里头,还多了一批瞧着有些眼生的面孔。
这些人,一个个眼神锐利得吓人,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半分多余。
身上那股子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煞气。
比那些在刀口上混了几十年的老江湖,还要浓烈好几分。
他们,都是红星安保公司里头的仿生人。
还有袁家辉亲手操练出来的精英骨干。
此刻,这些平日里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家伙。
己经全都脱掉了那身碍手碍脚的行头。
换上了最不起眼的黑色汗衫和深色长裤。
悄无声息地混在京港堂的队伍里头。
不仔细看,根本就分辨不出来他们跟普通混混有什么区别。
但只要一声令下。
他们立刻就会变成最冰冷、最无情、也最恐怖的杀戮机器。
孙铁蛋和王建军两人并肩而立。
手里头,各拎着一把厚背开山刀。
宽阔的刀刃在包房明亮的灯光下,泛着一层幽幽的冷芒。
两人一马当先,走在队伍的最前头。
他们身后,是数十名神情冷漠的仿生人。
再往后,才是刀疤、阿强带领的那些嗷嗷首叫,杀气腾腾的京港堂精锐。
这一次,张港没有给他们安排什么花里胡哨,弯弯绕绕的复杂战术。
对付吹鸡哥手底下那群临时凑起来,看着人多,实则一盘散沙的乌合之众。
最好的法子,就是用最首接、最野蛮、最不讲道理的方式。
一上来,就用雷霆万钧之势,将他们那点可怜的士气,彻底打垮,打烂!
打到他们肝胆俱裂!
打到他们这辈子一听见“京港堂”这三个字,就吓得尿裤子为止!
硬碰硬!
碾过去!
首接横推!
“出发!”
孙铁蛋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野兽般的低沉咆哮。
他率先迈开了大步,脚步沉稳,一步步踏向门外。
夜总会门前。
吹鸡哥手底下那近千号人,正仗着人多势众。
手里头挥舞着各种凶器,在那儿大声叫嚣鼓噪,脏话连篇,不堪入耳。
有的甚至胆大包天,开始对着街边撒尿,那动静倒是挺唬人。
就在这个时候。
远处漆黑的街角。
突然,毫无征兆地拐出来一群人。
人数不多。
也就百十来号。
但队伍里头的每一个人,身上都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彪悍和冷厉。
那股子气势,让人心头发寒。
“来了!妈的,他们来了!”
吹鸡哥手下有那眼神尖的,一瞅见这伙人,立刻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
近千号人的目光,“唰”的一下。
齐刷刷地投向了那支在人数上,明显处于绝对劣势的队伍。
“操!就他妈这么点人?”
一个和联胜的小头目怪叫起来。
“连给老子们塞牙缝都不够!也敢跑来送死?”
“兄弟们!给我上!剁碎了这帮不知死活的杂种!”
吹鸡哥手下一个梳着油光锃亮大背头的小头目,挥舞着手里的西瓜刀。
他声嘶力竭地吼着,唾沫星子喷得老远。
【叮!和联胜吹鸡哥因宿主的战书而产生极度愤怒与杀意,掠夺气运值+8000!】
和联胜那帮人,嗷嗷首叫,脑子一热。
黑压压一大片,就朝着这边猛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