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反物质洪流中的孤塔

龙脊雪山的永冻层裂开蛛网状的紫痕，阿贝多的炼金台在第七次地震中倾斜，坩埚里沸腾的星核溶液溅在雪松木地板上，灼烧出焦黑的提瓦特地图。

蒂玛乌斯抱着数据板撞进门："师父！东侧防御工事全灭！那些虚数兽在啃食地脉锚点！"

炼金术士的画笔在《星轨测算图》上勾勒出冰蓝色轨迹："把三号培养舱的合成兽放出去。"他指尖轻点，监视屏里浮现出正在融化的人造人部队，"告诉它们...这是最后一顿晚餐。"

实验室外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虚数兽群正用星核能量腐蚀寒冰屏障。某只形似巨型蜈蚣的个体突然首立，腹部裂开成千颗复眼："黄金的造物者...交出星核胚胎..."它的声音像是无数金属片在玻璃上剐蹭，"...赐予你量子永生..."

阿贝多将画笔插入发间束紧手套，炼金台下方升起环形防御阵列："替我计时。"三十六个培养舱应声炸裂，浸泡着坎瑞亚机械残骸的炼金液喷涌成雾，"三百秒后启动自毁程序。"

"三百秒？！"蒂玛乌斯的数据板差点脱手，"我们的防御最多撑九十秒！"

"那就把生命维持系统接入炼金反应堆。"阿贝多的瞳孔倒映着星核溶液沸腾的气泡，"用我的生物信号做燃料。"人造人残骸在炼金雾中重组，它们的关节处迸发出星核与冰元素混合的诡异蓝光。

虚数兽群撞破最后一道冰墙的刹那，雪松木地板突然裂开。浸泡过炼金液的合成兽从地缝中跃出，它们的利齿咬住敌人时，星核能量与冰元素发生剧烈反应，将双方同时冻结成冰雕。阿贝多踩着冰雕跃上实验室穹顶，手中的炼金瓶炸开漫天金雨："第二层，熔毁反应。"

被金雨淋湿的冰雕突然自燃，虚数兽的量子化躯体在真火中扭曲成焦炭。蜈蚣状个体喷出星核溶液灭火，却发现溶液在触及炼金火焰的瞬间变异成活体金属："卑劣的模仿者！"它的千颗复眼同时迸发激光，"竟敢用炼金术亵渎虚数法则！"

阿贝多闪身避开激光，白大褂的衣角在高温中碳化："炼金术本就是解析世界本质的技艺。"他扯断颈间的暗红围巾抛向半空，围巾在炼金阵中化作千万枚赤红晶蝶，"而你们的虚数能量..."晶蝶群扑向蜈蚣复眼，引发连环爆炸，"不过是更高维度的元素反应！"

实验室突然陷入黑暗，备用能源的蓝光中浮现出杜林的记忆投影。巨龙残骸在暴风雪中睁开独眼："阿贝多...快逃..."它的警告被虚数兽的利爪撕碎，星核溶液如暴雨倾盆而下。

蒂玛乌斯在操作台前咳出冰碴："师父！自毁系统被冻结了！"

"意料之中。"阿贝多扯开左胸衬衣，露出跳动着星核光芒的心脏，"用我的炼金炉做引信。"他拽出连接心脏的导管插入控制台，"倒数三十秒，带核心数据从E7通道撤离。"

虚数兽的利爪穿透穹顶，将阿贝多钉在炼金台上。蜈蚣头颅凑近他染血的脸庞："多么完美的星核容器..."复眼中伸出数据探针，"加入反物质军团，你将..."

炼金术士的右手突然抓住探针，黄金般璀璨的血液顺着针尖倒流："你们搞错了两件事。"炼金台迸发的强光中，他的虹膜浮现出莱茵多特的炼金符文，"其一，这具身体本就是为弑神而造；其二..."星核溶液突然在他血管中沸腾，"三十秒足够永恒了。"

实验室的永冻层在强光中汽化，雪山之巅升起微型太阳。乘着数据流逃逸的蒂玛乌斯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阿贝多引爆炼金炉时嘴角的笑意，以及虚数兽群在纯白火焰中化作的星穹轨道图。

三个月后，冒险家协会在雪葬之都旧址发现块奇异的暗金矿石。凯亚用指尖敲了敲矿石表面："你们觉不觉得这纹路像炼金公式？"他话音未落，矿石深处突然传来心跳般的震动频率。

罗莎莉亚的枪尖挑起矿石："交给修女会处理吧。"暗红的圣遗物之力刚触及矿石，雪松林中突然响起炼金术士的叹息：「我是不是该收点参观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