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试探
隔日，打发走了苏小慵，李莲花应方多病之邀来城里醉仙阁赴约，探破元宝山庄案件，方多病又解了罡气，他在醉仙阁设宴，邀请李莲花和柳千歌，本也邀请了石水，但石水说还有要事，方多病也不敢勉强，便也作罢。对待美食，李莲花向来不拒绝，欣然答应。
方多病早就站在醉仙阁楼下左看右看，人潮人涌中一个身着青色薄绸外袍，眉目淡然的青年男子气定神闲的缓步而来。方多病一眼瞅见他，心中大喜，快步迎了上去，“你总算来了。”拉着他一路往楼上雅间走去。
李莲花踏着阶梯从容不迫的一步一步往上走。走到楼梯尽头，他忽然听到一个极其细微的声响，寻着声音方向，他眼角寒光一闪就瞥见右侧雅间中柳千歌手指微动，他心如电转，随手将衣襟轻轻掠起，左脚大步跨出，只听嘡的一声轻响，一枚铜币飞溅着一丝鲜血撞在楼梯栏杆上，李莲花“哎哟”大叫一声，伸手扶住栏杆，掀开衣袍，左小腿外侧一道一指长的血痕。
方多病吓了一跳，急急赶了上来，一把扶住他，连声问道：“怎么了？” 顺着李莲花的目光，瞧见他小腿外侧那道血痕，正慢慢的往外渗着血，抬眼便瞧见变了脸色的柳千歌，他怒道：“柳千歌，你在干什么？”
元宝山庄案子了结后，柳千歌听闻李莲花也在此地，顿时大感兴趣，那日一品坟中，他和何璋被神秘人击倒，他百思不得其解，细细回忆当日场景，翻来覆去，总觉得那个李莲花一定有问题，他决定乘方多病设宴，暗中试探他一下，原本通过铜币使出一记柳家的绝学幻蝶擒风法，击向他腿弯一侧，如若他当真不会武功，不过摔一个大跟头，若对一个习武之人而言，要么避开，要么做出反击，必然有所动作。 他觉得自己这招万无一失，神不知鬼不觉。
此时他心头惊惑交织，李莲花掠起衣袍，迈开左腿，恰好碰到飞驰而来的铜币，而自己弹出的劲道还能恰到好处的划破他的肌肤。如果说这是故意，那么此人的应变和功力简首骇人听闻，实属可怖，当今江湖何人能有这等功夫？如若不是故意，也未免也太过凑巧，他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首到方多病扶着李莲花，一张怒气勃发的脸近到他眼前，他才回过神来。
李莲花颇有些不悦，他道：“方少侠，这就是你朋友的待客之道？看来不太待见我，我还是走了吧。”说着他就欲转身离去。
方多病赶紧拉住他，对着柳千歌怒道：“柳千歌，你到底什么意思？”
柳千歌此时心乱如麻，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道：“李先生，误会了误会了。”
方多病将李莲花扶到一张椅子上，一听这话，更是恼怒：“误会？你都把人打伤了，还误会？”
柳千歌只得硬着头皮实话实说，“我确实是想试探一下李先生功夫，但……但我没想到要伤人啊。”
李莲花冷笑一声，半含讥讽：“你们百川院的人着实有趣得紧，随便见着一人不分青红皂白打伤了，就说试探功夫？对了，你们石院主呢，我倒要问问，百川院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条规矩。”
柳千歌听他提及石水，一时冷汗啧啧，石水虽然不常在门中，但治下极严，若这事被她知晓，轻则一顿责罚，重则免去刑探身份。他早没心思再去琢磨李莲花的身份，抱拳歉然道：“李先生，是在下鲁莽了。还望李先生恕罪。”
方多病横了他一眼，道：“道歉的话，等会儿你慢慢说。有没有伤药？”
柳千歌赶忙从怀中摸出一个蓝色小瓷瓶，刚要递给方多病，想了下，自己走过去，曲下一膝，半跪在李莲花左腿旁，将瓶盖打开，就着方多病掠开的衣袍，伸出两手按在伤口边沿，轻轻将药粉撒上。
方多病又顺着他左腿胫骨按了一圈，松了口气，“没有伤到骨头。”
李莲花神情略有缓和，摆摆手，“罢了，一些皮外伤而己。”
柳千歌如芒在背的站在一侧，见李莲花起身，忙邀他坐了主座，自己端起一杯酒，“在下唐突了先生，自罚一杯。”他一仰而尽。
李莲花微微挑了下眉，明知故问道：“你适才为何要试探我？”
柳千歌道：“先生可还记得一品坟？”
李莲花点点头，“自然。”
“当日主墓中，我和何大哥与那小孩对战，却忽然被什么东西击晕了，李先生可有印象？”柳千歌见他主动问起这事，放松了不少。
“哦，我想起来了。”他似乎在努力回忆，“但我记得，那个时候石姑娘恰好就到了，那小孩也跑了。我见这墓中乱七八糟，不愿久留，就走了。”
柳千歌点点头，他说的和石水基本一致，并无疑点，可他仍旧不死心，“你真没看到其他人？”
李莲花摇摇头，“我不会武功，就算有人，恐怕也觉察不出。”
柳千歌这才细细打量他，此人虽然长身玉立，但似乎并不结实，要不是面色有些苍白，还是当得起丰神俊朗西个字。他试探道：“李先生，身子不大好？”
方多病抢道：“就他这小身板儿，弱不禁风。”
柳千歌眼中歉意更浓，他诚恳道：“我们百川院下有一间百草堂，专寻天下灵药奇药，若李先生得空，我可引荐先生前去，说不定里面有些药物能对上先生症状。”
方多病一听，顿时接道：“对对对，我竟没想到此事。李莲花，要不我跟石院主说说，你和她也算认识，想必她也不会拒绝。你说是不是？”
“哦，李先生竟还认识石院主。”柳千歌心头一惊，暗道：这李莲花来头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不过他转念又想，最近几年莲花楼楼主声名崛起，认识几个有头有脸的江湖大人物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不过一面之缘。”李莲花淡淡带过，然后举起酒杯，“二位的好意在下心领了。来，干！”
柳千歌解开了一个心结，心中石头落地，话也多了起来，他道：“不瞒二位，我初到元宝山庄的那天晚上，又碰到了一品坟中那个神秘人。”
方多病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一品坟中击晕你和何大侠的那人？”柳千歌点点头。
“他是谁？”方多病急切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