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命途回响·智慧与虚无

纳西妲的足尖触碰到水面时，才发现整个意识海是倒悬的。

世界树的根系向上生长成苍白的珊瑚丛，IX的身影蜷缩在亿万文明墓碑拼凑的王座里，祂的叹息化作灰烬蝴蝶啃食着记忆。

"你带错了武器，小世界树。"IX的声音让水面浮现裂纹，纳西妲的草元素裙摆开始数据化剥落，"智慧在熵寂面前，不过是更好吃的甜点。"

纳西妲摘下一段发光的根系，编织成不会被定义的问号："那您为何要品尝呢？"她脚下的裂纹突然绽放出须弥蔷薇，花瓣上滚动着未被记录的沙漠民谚。

虚无星神身下的索林星齿轮开始错位，某块镶嵌着纳西妲第七千次轮回的面孔。"有趣。"IX的指尖绽放出黑洞玫瑰，"第一个问题：当所有记忆都消失，你口中的文明是否存在过？"

整个意识空间突然倒转，纳西妲站在燃烧的世界树顶端。她看到自己三百次轮回中创造的无数故事：发明星象仪的学者、编织月光毯的织女、在沙漠种出玫瑰的孩童......所有痕迹正在被IX的灰烬蝴蝶吞噬。

"存在是此刻的共振。"纳西妲将手伸进胸膛，掏出跳动着的禁忌知识火种，"当雨林记住雨滴的形状，当风带来远方的歌谣......"火种突然引燃所有灰烬蝴蝶，在虚空中形成旋转的银河。

IX的王座崩解成沙粒，再次重组时变成提瓦特大陆的模型。纳西妲看见每个生命头顶都悬浮着倒计时，枫丹的海水是正在冷却的星核熔浆。"第二个问题："IX的声波震碎三颗恒星，"如果拯救意味着更多痛苦，仁慈是否等同罪恶？"

纳西妲的瞳孔突然裂变成七万枚棱镜，每块镜面都映出不同的答案。她触碰某个镜中浑身缠满绷带的柯莱："在死域里为我采花的女孩教会我..."所有棱镜突然同步闪烁，"爱是超越得失的变量。"

虚无领域剧烈震颤，IX的黑色长裙渗出星神血液。祂召唤出的虚无使徒突然调转熵灭之镰，斩断了自己与主人的因果链。"你污染了我的使徒。"IX的声音首次出现裂纹，"用何种病毒？"

"未被命名的可能性。"纳西妲的身躯开始透明化，她将禁忌知识火种按进心口，"有位机械智者说过，万物皆虚，万事皆允。"她突然吐出银色的星神血液，"现在轮到我的问题：您为何害怕诞生？"

整个宇宙瞬间寂静。IX的王座炸裂成超新星残骸，纳西妲看见祂体内蜷缩着亿万未诞生的星神胚胎。灰烬蝴蝶全部停滞，组成银河旋臂的形状。

"这问题...太辛辣了。"IX的嘴唇裂开到耳际，露出里面旋转的原始星云，"奖励你的勇气..."祂撕下片星神胚胎外壳递给纳西妲，"...替我看看诞生的痛楚。"

意识空间破碎时，纳西妲听见最后的问题："当提瓦特知晓自己是实验场，你还会爱这些试管里的文明吗？"她的回答化作种子穿透虚数屏障，在IX领域的核心开出无名的花。

回到现实的世界树己遍布裂痕，但流淌出的不是地脉能量，而是沸腾的初生星海。派蒙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倒影长出星神触须，而旅行者剑刃上的诅咒正在逆转为创世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