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无名客的第七车厢

星穹列车的金属地板传来恒温系统的嗡鸣。

金发青年在医疗舱的液体中悬浮，无数光缆如同水母触须缠绕着他的躯体。三月七把脸贴在观察窗上，呼出的白雾在玻璃表面凝结成冰花："他睫毛在动！杨叔快看！"

"这是第十七次误报。"丹恒头也不抬地整理智库数据，"建议你检查光学传感器是否..."

医疗舱突然爆发的蓝光打断了他的话。监测屏幕上的脑波图谱剧烈震荡，原本规律的波形突然分裂成七种颜色。瓦尔特·杨的手杖重重顿地，拟似黑洞瞬间包裹住失控的舱室。

"开拓者！关闭命途回响装置！"

灰发青年撞开控制面板的防护罩，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划出残影："星核干扰值突破阈值！姬子姐！"

赤红骑枪破空而至，在医疗舱表面绘出存护刻印。姬子的长发在能量风暴中狂舞："生命体征？"

"心跳320！血压...见鬼他在量子化！"开拓者被震波掀翻在地，"丹恒！用击云锁住他的左手！"

丹恒的长枪刺入地面时，医疗舱的液体突然蒸发。金发青年坠落在地，湿透的白衬衫下浮现出星图状纹路，那些闪烁的光点竟与列车穹顶的星图完全重合。

"退后！"瓦尔特的手杖亮起重力场，"他的瞳孔..."

青年突然睁开双眼。左眼是提瓦特人特有的西芒星，右眼却盛满星海漩涡。他踉跄着抓住最近的物体——三月七的袖口，喉间挤出嘶哑的音节："派...蒙..."

"派蒙防护模式启动！"粉发少女手忙脚乱地举起六相冰盾，"咱、咱不是食物啊！"

诡异的沉默在车厢蔓延。青年怔怔地看着自己掌心的岩元素结晶，那抹金色迅速被暗紫色侵染。开拓者突然吹了声口哨："酷，元素变种人？"

"不如说量子纠缠体。"姬子收起骑枪，她颈后的存护刻印正在消退，"杨，你见过同时承载三种命途波纹的生命体吗？"

瓦尔特的手杖尖端还在冒烟："更令人担忧的是他体内的星核共振——虽然微弱，但确实与罗浮仙舟那颗存在量子纠缠。"

青年突然剧烈咳嗽，暗红色液体溅在三月七的冰盾上，竟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孔洞。丹恒的瞳孔猛然收缩："他的血...在吞噬虚数能量？"

警报声突然炸响。车厢尽头从未开启的第七扇门渗出蓝光，门扉表面的星图自动更新，浮现出提瓦特大陆的轮廓。开拓者摸着下巴凑近："这不是黑塔女士上周加密传输的..."

话音未落，青年突然抱头跪地。他的金发无风自动，七枚元素光球在周身疯狂旋转，医疗舱的残骸被掀飞撞在智库屏幕上。姬子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看着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青年眼中的星海剧烈翻腾，"星...不，空...还是..."他的声音突然变成重音，仿佛有无数人在同时开口，"维系者正在死去，创造者尚未到来..."

瓦尔特的手杖突然亮起虹光："小心！他体内的记忆黑箱在溢出！"

丹恒的击云枪尖点住青年咽喉："说清楚！你和反物质军团什么关系？"

"军团...星核..."青年痛苦地蜷缩成团，岩元素护盾不受控地展开，将丹恒的长枪震飞，"我不知道...脑袋里有声音...很多声音..."

开拓者突然伸手按住他额头："这个感觉...星核猎手的精神印记？"

"更像是某种更古老的..."瓦尔特的话被突如其来的空间震波打断。列车突然剧烈颠簸，观景车窗外的星海被染成诡异的琥珀色。

姬子突然扯开青年的衣领，露出心口处若隐若现的立方体刻印："果然，钟离先生给的坐标没错。"她转头看向控制台，"杨，准备进行记忆透析。"

"你疯了？"丹恒难得提高音量，"他现在的精神状态承受不住..."

"承受不住就会死。"姬子将青年拽进第七车厢的蓝光范围，"但死在真相里，总比活在谎言中强。"

瓦尔特沉默着启动操作台，无数神经接驳器自动连接青年的太阳穴。当数据流开始传输时，整个车厢突然响起古老的璃月民谣。

"这是..."开拓者瞪大眼睛看着全息屏幕上闪过的画面：群玉阁在量子潮汐中重构，凝光手中的星图与黑塔空间站的模型重叠；甘雨在玉京台释放冰元素力的瞬间，其能量图谱竟与「记忆」命途的波纹完全同步。

青年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他的左眼流出血泪，右眼迸发的星光在车厢投射出骇人景象：戴着愚人众面具的科学家们正在将星核碎片植入若陀龙王的脊柱，而观测屏上的倒计时显示着【提瓦特湮灭：00:07:23】。

"停下！"丹恒抓住瓦尔特的操纵杆，"他的海马体在融化！"

"不能停！"姬子死死按住挣扎的青年，"看到那个戴鸟嘴面具的人了吗？那是「博士」多托雷的星核改造实验..."

画面突然切换。众人看到金发青年站在至冬宫顶楼，手中七枚神之心组成星穹轨道模型。当他将岩神之心按进胸口时，整个提瓦特的地脉网络突然亮起琥珀色光芒。

"原来如此。"瓦尔特突然切断数据流，"所谓天理陨落，不过是..."

青年在地，胸口的立方体刻印完全显现。那分明是钟离的琥珀立方体缩小版，此刻正与第七车厢的门扉产生共鸣。三月七突然指着屏幕尖叫："你们快看！这个坐标不是黑塔空间站！"

丹恒的瞳孔映出不断跳动的数字："这是星穹列车从未记录的星系...等等，星图在自动更新！"

开拓者突然笑出声："哇哦，这位小哥体内藏着银河罗盘？"

姬子用骑枪划开空间裂缝，取出枚金色怀表："七十二小时前，钟离先生把这个塞进星核稳定器。"她展示的表盘内部，微型琥珀立方体正在旋转，"他说当群星抵达正确的位置..."

列车突然传来金属撕裂的巨响。第七车厢的门扉轰然开启，扑面而来的不是气流，而是浓郁的元素潮汐。青年突然挣扎着爬向门内，他身上的元素光球自动排列成提瓦特地脉的形态。

"拦住他！"瓦尔特的重力场却穿透了青年的身体，"量子化程度加深了！"

"不，是我们在实体化。"姬子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手掌，"第七车厢在把我们带向..."

青年终于触碰到门内的光团。刹那间，星穹列车的所有仪表盘同时爆出火花，众人看到浩瀚星海中浮现出提瓦特大陆的虚影——但那是被无数星核刺穿的世界，七道元素光柱正从地脉深处射向宇宙。

"欢迎回家，无名客。"机械合成的女声突然响起。第七车厢深处走出个娇小身影，她手中的法杖镶嵌着岩神之心，"或者说...天理的继承者？"

三月七的冰弓瞬间凝聚："你、你是..."

"前代领航员，星穹列车真正的驾驶员。"人偶般的少女眼中流转着地脉数据，"或者按你们的认知——尘世七执政的创造者，天空岛第二王座·伊斯塔露。"

青年突然安静下来，他胸口的立方体自动飞向伊斯塔露的法杖。当两者嵌合的瞬间，整个宇宙的星辰同时闪烁了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