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东回到家中,把鱼收拾干净。没用什么调料,只是简单的将鱼鳞刮净,架在自制的简易烤架上,就着炉火开始清烤。
不多时,鱼肉表面烤得微微泛黄,发出滋滋的声响。刘振东满心期待地咬上一口,却有点失望,鱼肉寡淡无味,小刺较多,难以下咽。
皱着眉勉强吃了几口,就把剩下的鱼搁在一边,兴致全无。
刘振东挠了挠头,看着剩下那半条卖相不咋地的烤鲫鱼,心有不甘。琢磨片刻,又拿起鱼,又在鱼肉上抹了点盐,均匀揉搓后重新放回烤架,小火慢烤。随着温度升高,鱼肉的香味再次飘散出来,油脂滋滋作响,表皮变得更加金黄焦香。
小心翼翼地撕下一块鱼肉,吹了吹送入口中。这次,咸香的味道在舌尖散开,虽然依旧没有丰富的调料辅佐,但简单的盐巴竟恰到好处地激发出鲫鱼本身的鲜甜,外酥里嫩,别有一番滋味。刘振东吃得满足,一扫刚才的郁闷,几口就将剩下的鱼消灭干净。
另一边,阎埠贵一瘸一拐地回到家,把那装着寥寥几条小鱼的水桶重重地往地上一放,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在湖边出糗的场景,越想越气,脸涨得像熟透的番茄。
“这个刘振东,肯定是他故意整我!我阎埠贵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他咬牙切齿地嘟囔着,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突然,阎埠贵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歪点子,猛地一拍大腿,“哼,想让我就这么算了,没门!我得从他身上把损失找回来,我可不能白白受这窝囊气。”
三大妈正在厨房忙活着,听到堂屋传来阎埠贵时不时的嘟囔和叹气声,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解下围裙快步走了出来。只见阎埠贵坐在椅子上,眉头拧成个“川”字,脸涨得通红,嘴里还念念有词。
三大妈走到他身旁,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小声的询问:“孩他爹,从你一回来就黑着脸生闷气,这会又听你念叨着要从谁身上找回损失,到底发生啥事儿了呀?”
阎埠贵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被这一拍一问,猛地回过神来,不耐烦地把手中的搪瓷杯往桌上一放,提高了音量说道:“还能咋回事?还不是刘振东那小子!今天我去什刹海钓鱼,本来钓得好好的,他非来显摆,钓了几条小鱼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三大妈劝道:“他显摆他的呗,你这不也钓到鱼了吗?犯不着为这点事儿气坏了自己,多不值当。”
阎埠贵一听这话,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像要喷出火来,没好气地冲三大妈嚷道:“你懂个啥!都怪刘振东那小子,在我跟前一个劲儿显摆,我心里一烦,脚下就没留神,狠狠摔了一跤。就这一跤,我那条足有两斤重的大鱼,扑腾一下就窜回湖里去了!还有桶里那几条小鱼,也跟着跑没影了。”
阎埠贵越说越激动,双手在空中用力比划着,仿佛还在抓那条跑掉的鱼:“你说说,我能不心疼吗?老话说得好,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今天这事,明摆着是他让我损失惨重,这笔账,我非得跟他好好算算,绝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三大妈听了,脸上立刻露出心疼又气愤的表情,附和道:“这刘振东也太不像话了,哪能这么欺负人!咱可不能就这么咽下这口气。”
阎埠贵眼珠子滴溜一转,活像只狡猾的狐狸,脸上随即浮起一抹狡黠的笑。他猫着腰,迅速凑近三大妈,用手半掩着嘴,低声嘀咕道:“孩他娘,今晚可得出这口气!我带着儿子去堵刘振东家门,你在这之前把这事儿在街坊邻居间好好说道说道,添油加醋地讲,把咱说得可怜点,就说他刘振东欺负人。等晚上人都聚齐了,看他刘振东怎么收场!” 说话间,阎埠贵脸上的得意劲儿都快溢出来了,仿佛己经看到刘振东被众人指责、乖乖服软的样子 。
三大妈一听,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小声嘀咕道:“孩他爹,这事儿闹大了不好吧,都是老街坊……”
阎埠贵一摆手,不耐烦地打断她:“你懂什么!不闹大他能知道疼?就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刘振东干的好事,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张狂!”说着,眼中满是算计。
夜幕很快降临,阎埠贵带着儿子们雄赳赳气昂昂地来到刘振东家门口,用力拍打着门,扯着嗓子喊道:“刘振东,你给我出来!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 三大妈一下午也没闲着,在胡同里逢人便讲,绘声绘色地描述着阎埠贵的“悲惨遭遇”。
街坊邻居们纷纷被阎埠贵吸引过来,将刘振东家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刘振东打开门,看到这阵仗,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但仍一脸平静地问:“阎老师,您这是干什么?大晚上的,带着这么多人来我家,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阎埠贵向前一步,指着刘振东的鼻子,大声说道:“你还装糊涂!今天在湖边,是不是你故意害我摔倒,让我的鱼都跑了?你必须给我个说法,赔偿我的损失!”周围的邻居们交头接耳,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刘振东冷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说:“阎老师,您可别血口喷人。当时那么多人都看着,我一首在专心钓鱼,怎么可能害您摔倒?您自己不小心,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阎埠贵一听,更加恼怒,跳脚道:“你……你还嘴硬!大伙可都听好了,这刘振东就是个不地道的人,今天不给我赔偿,我跟他没完!”阎解成和阎解放也在一旁帮腔,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刘振东看着阎埠贵无理取闹的样子,心中己有了主意。顿时提高音量,对周围的邻居们说:“各位街坊邻居,大家评评理。今天钓鱼的时候,我和阎老师不过是正常交流,没想到他自己摔倒了,现在还来我家门口闹事。这样吧,既然阎老师说我害他损失了鱼,那我们一起去派出所,让警察同志调查清楚,该我赔的,我一分不少;要是冤枉我,阎老师是不是也该给我道个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