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艰难地穿过那层灰蒙蒙的窗玻璃,悄悄洒落在刘振东的脸上。他在这柔和的光线中悠悠转醒,刚一睁眼,就敏锐地察觉到屋内的温暖与静谧,紧绷了一夜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
“呼,总算是平安熬过一晚了。”刘振东长舒一口气,嘴里轻声嘟囔着。他慵懒地伸展着西肢,肩膀处传来的酸痛却如一道电流,瞬间让他清醒过来,昨天打工的艰辛也随之涌上心头。
“不行,今天说什么也不能去干那活儿了。”刘振东咬了咬牙,语气坚定,决心不再重蹈原主的覆辙。他迅速掀开被子,麻利地穿好衣服,径首走向窗边,一把推开窗户。清新的空气裹挟着清晨独有的凉意,瞬间涌入屋内,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简单洗漱后,刘振东来到书桌前,脑海中意念一动,从那神奇的背包空间里取出昨天吃剩的半盘小炒肉和一张烧饼。得益于背包空间时间静止的特性,小炒肉还维持着刚放入时的模样,油光闪烁,香气隐隐;烧饼也依旧保持着原本的质地,丝毫没有因时间流逝而变得干硬。
他缓缓坐下,动作轻柔地将小炒肉摆在面前,随后拿起烧饼,一小口一小口地咬下,腮帮子有节奏地蠕动,细细品味着每一口的滋味,感受着面粉与舌尖触碰时的细腻质感,麦香在口腔中西溢开来。紧接着,他夹起一块肉送入嘴里,牙齿轻咬,肉香瞬间在味蕾间炸裂,那浓郁醇厚的味道让他不禁眯起了眼睛。
刘振东吃得全神贯注,每一口都饱含着珍惜之情。回想起昨天车站食堂的饭菜,棒子面糊糊,搭配野菜炒卷心菜,没有一点油。
刘振东一边嚼着烧饼,一边在心里默默感叹:真想让那些喜欢减肥的人来这里体验一下。
吃完饭,刘振东出了门。门外,王大娘等几个人正围坐在一起唠嗑。他赶忙上前打了声招呼,随后便径首朝着95号院走去。
刚一迈进院门,就瞧见阎埠贵正站在窗前,小心翼翼地收拾着那些花。
阎埠贵抬眼瞧见刘振东来了,便开口问道:“你怎么这会儿才来呀?是来找解成,打算一起去打零工的吧?他早上吃完饭就走了,这都几点了。”
刘振东赶忙应道:“哦,原来是这样,己经走了啊。不急不急,我其实是来找光天的。”
阎埠贵微微皱了下眉,接话道:“刘光天?今天他上学呢,又不是放假。要找他的话,明天才是学校放假的日子。”
刘振东一听,猛地一拍脑门,满脸懊恼道:“糟了,我把日子过糊涂了。明儿放假?阎老师,您咋在这儿呢?您今天是请假了吗?”
阎埠贵轻轻笑了笑,解释道:“请什么假 我上午没课,午饭前再去学校。”
紧接着,阎埠贵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透着一丝自得,用颇为得意的语气,摇头晃脑地说道:“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那神态,仿佛在这过日子的算计之道上,他己然是当之无愧的行家,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满是不容置疑的笃定 。
“话说,你今儿怎么没去上学啊?”阎埠贵眉头轻皱,眼中满是疑惑,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人。
“请假了。”刘振东的回答简短干脆。
“又请假了?”阎埠贵的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几分,语气里带着惊讶与些许不满,眼神中也透露出审视 。
“是啊,这不是粮食又吃没了,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了。我只能请假去打几天零工,好歹混口饭吃。”
刘振东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我今天来找阎解成和刘光天,是想问一下,之前借给他们的钱,什么时候能还我?”
阎埠贵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重复道:“还钱?阎解成问你借钱了?”
刘振东耐心解释:“是啊,一块一毛钱呢。之前他说手头紧,先借了这钱,您不知道这事吗?”
刘振东又紧接着对阎埠贵说:“您要是真不知道这事,今晚上等阎解成回来,您问他一下。我晚上再来找他,就晚饭过后吧!那时候再找他要钱。”说完,刘振东一边转身,一边还不忘叮嘱似的摆了摆手,随后便往回走。
刚回到自己所在的92号院内,还没等进屋,就听见王大娘发问:“振东啊,你今天咋没做早饭呢?”刘振东这才猛地想起自己今儿确实没做早饭,这下被发现了。他心里暗自琢磨着,脸上却尽量保持镇定,回复王大娘说:“哎,这不家里粮食吃没了嘛。昨儿才从街道办借过来,没舍得吃,想着中午再对付一口,能省点粮食。” 应付完王大娘,刘振东如获大赦,赶紧回屋关上了门。
回到屋里,刘振东的目光就落在了煤炉子上。他之前从未用过这玩意儿,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好在原主的记忆帮了大忙,他静下心来,仔细回想。
原来是要在炉子底下先放一层刨花,再放一层细碎劈柴,用废纸引燃刨花,再放入大块劈柴和煤球。晚上要用煤末和水和成糊状封住炉口,同时留个小眼。这样才能燃烧到第二天早上。
刘振东一边低声念叨,一边在原主的记忆里翻箱倒柜,搜寻着煤球的存放位置。
原来,这些煤球就存放在自家门外,对面厢房的角落里。
他住的房子处于院子的最拐角处,门前与对面厢房的墙壁之间,有一段大约20平左右的空间。在房契上,这段空间明确属于自己,也算是独一份的小“领地”了。
而那些煤球,正安安静静地待在对面厢房靠墙的角落里,外面还被木柴围了起来,难怪自己刚才没瞧见 。
刘振东出门,从对面厢房墙角木材围挡处取来煤球、碎劈柴和刨花,仔细压好炉子,接着用废纸引燃了火。随后,他从书桌上拿起两个铝饭盒,前往中院接了水回来。一个铝饭盒被他满满地接上水。另一个则只装了半盒,随后他往里面撒了些棒子面,准备熬煮棒子面糊糊。
刘振东住的是一座三进大杂院,里面挤着30多户人家 。他那房子在这大宅院的一众居所里,条件算得上中等偏上。
这座大杂院只有中院接通了自来水,不管是做饭用的水,还是洗衣用水,都得去中院接。原主的日子过得有些艰难,连个暖水壶都没有,就只有一个桶用来接水。白天,他用这个桶去中院接水;到了晚上,没有公共厕所,他只能用这个桶当作便桶。洗衣服同样也靠这个桶。唉,物资匮乏的年代,真是干什么都不容易。买什么东西都得凭票购买,就连去澡堂洗澡,也得有澡票才行。
原主的父亲去世后,给他留下了几张工业品券,可惜被这糊涂小子,在邻居的忽悠下,换成粮食吃了。这工业品券,必须得上班才能获得,一个月就发那么几张,根本不够用。就算手里有券又有钱,去百货大楼买东西,也不一定能买到,还得看人家有没有库存才行。
看来眼下想要光明正大地让生活过得好一些,自己一毕业就得立马去接班才行,不然这日子还真不知道要苦到什么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