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别走!”杜秋月迷糊中睁开眼,她一惊,还没从梦中回过神。
苏存志坐在床边,他板着脸。
苏婉清看了一眼苏存志:“哥哥,你看在往日情分留下她!”
“公主不会同意!”苏存之记得李诗婧在皇帝跟前进言,他本就惧内,哪里还敢留下杜秋月。
苏存志脸色阴沉下来,他连连摇头。
杜秋月大概看出来什么,她往外走。
苏婉清追过来:“你能去哪,丞相府被抄,是谁害你变成这样!”
“是白姑娘!”杜秋月心里升起恨。
苏婉清脸色一变:“除掉白姑娘!”
“我不会放过她!”杜秋月握紧拳头,她狠狠地瞪了一眼。
于是,苏婉清穿过月洞门走出去。
待苏婉清走远,李诗婧拽起苏存志过来,他站在她身边不敢吭声。
杜秋月浅行一礼:“参见苏夫人!”
“苏府不想和罪臣牵扯,杜小姐你走!”李诗婧抬手指外头。
苏存志没有说话,皇帝本就疑心重,若是皇帝查到苏家,府上人都会搭进去。
顿了顿,苏存志看了一眼杜秋月,他握起银钱递过来:“这些就当补偿你!”
“谢将军!”杜秋月接过银钱转身离开
李诗婧拽起苏存志搂怀里,她眼中透着狡黠:
“听说杜小姐生下来克死嫡母,她母亲生她难产而死,杜家也被她克没了!”
苏存志没说话,他神色冷下来。
天刚刚亮,马车走在官道上,地上扬起灰尘。
楚无痕靠在车壁上,他眯着眸子在打盹。
“我要见爹爹!”
清脆声响起,楚无痕抬眸,他抬手撩开纱幔。
杜秋月跪在地上,她握起银票递过来。
门口两个衙役像是没瞧见,他们并未瞅她。
有个衙役走近:“你爹爹刚挨二十大板,他还有几口气!”
“我们大人彻查白家并未偷盗官银,白大人和他妻女放出来了!”边上衙役指过去。
白深谷带着陈欣然和白柔往前走。
杜秋月一惊往后退。
白柔冲过去,她抬手掐住杜秋月脖子,就在拽头发。
杜秋月推开白柔。
白柔坐在杜秋月身上,她连打三个巴掌这才解气。
杜秋月落魄成这样,她被打后虽有怨言,不敢说什么。
丞相府被抄家是白烟所害,杜秋月不会放过白烟。
马车穿过街道往前,转瞬停在神道上。
车帘被推开,楚无痕走下来。
神道两旁种满树木,白烟握个扫把洒扫,她扫着扫着就在走神。
楚无痕走近,他拽起白烟往前。
她瞅着那块地还未扫完,抬手指过去。
他让冷炎帮忙洒扫,带着白烟走过来。
西斜阳光如赤影般覆在石牌楼,台阶前。
白烟坐下,她神色有些恍惚。
楚无痕坐在她旁边,他低沉声响起:“白大人和你嫡母嫡姐他们己经放出来!”
“妾身早就猜到结局!”白烟酥麻声响起。
他转动着手中玉扳指,看了一眼白烟:“八日后是七哥生辰,父皇让孤参加生辰宴,孤大概会有几日不能来!”
“无妨!”白烟靠在楚无痕怀里,她脸上堆满笑。
他打横抱起白烟往前走。
不远处有个宅第,琉璃瓦屋子雕梁画栋,墙上画满侍女图,俊美绝伦。
他们穿过拱形门走进去。
屋内有个床,边上是贡桌,小窗透着阳光照进来。
他放下白烟,走过去合上门。
那扇门关上后,白烟躺在床榻上,她一惊,那颗心七上八下。
此处是守陵人住处,平日里宫女时常从外头经过,他把她扔榻上,会不会不好。
他躺下,抓起白烟身上那件白裙扔。
白裙掉在地上,白肚兜滚到衣裳堆,蓝袍子落在门口。
她羞的腮边火烧般红,两手拽住锦被。
他抱着白烟在床上翻滚,绣花锦被高高凸起,芙蓉帐被风吹的翻飞,依稀可见两抹身影。
“咯吱咯吱咯吱!”
架子床响个不停,绿莺和云霞站在外头,她们羞红脸。
有个宫女走近:“谁大白天在摇床!”
“这不是摇床,是有人在巫山云雨!”边上宫女指过去:“他们这是对先帝不敬!”
外头声音很快就传到屋内,楚无痕起身,他走到门口:“云霞,给她们二十大板!”
“是!”云霞拽起两宫女往后走。
嘶喊声响起,转瞬又是打板子声音,两宫女又哭又叫,很快又有宫女走过来,她们不敢吭声。
白烟躺在榻上,她被这声音吵的睡不好。
就这样,楚无痕下朝后会来皇陵陪白烟,他夜里在宅第看公文,忙完陪她歇息。
她被他弄的后腰很疼,他力气很大,几乎要将她整个吞下。
好几次白烟被他整的在床上晕过去,他摇醒她转动她身子,她像个玉雕躺在他怀里。
她连着陪他睡八日这才消停,他要参加楚无明生辰没时间过来。
这日清晨,白烟醒来后,她感觉一阵恶心,跑到外头吐。
她吐个不停,胃里早己空空。
随后,绿莺走近,她扶起白烟。
白烟前胸衣襟渗出薄薄的汗,她小脸格外白皙,有种弱不禁风的病弱感。
她忍住不适往前走。
绿莺跟过来,她一颗心提在嗓子眼。
下一瞬,白烟脑袋一片眩晕,她握个帕子擦棺椁,擦几下转身往后头吐,待她吐完又擦。
白烟擦擦停停,这才擦完棺椁,她握起香烛点燃,再也坚持不住倒在地上。
“姑娘!”绿莺走近,她一惊,吓得浑身颤抖。
白烟躺在地上,她一动也不动。
有个宫女走过来,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好你个白姑娘,你竟然偷懒在棺椁边睡觉!”
“姑娘没有睡觉!”绿莺连连摆手。
那个宫女抬起手,她正准备打过去,就被云霞抓住。
云霞拽起宫女往边上走:“白姑娘是齐王宠妾,你今日打她,齐王会要打回来!”
“奴婢知错!”宫女跪下。
云霞松开手,她走近轻唤白烟。
白烟躺在地上,她宛若在守护美好梦境。
“绿莺你去请大夫,我背姑娘回去!”云霞扶着白烟背在背上,她眼里透着担忧。
绿莺应了一声往外走。
云霞背着白烟放到床榻上,她守在床边,怎么也不肯离开。
片刻后,绿莺带个大夫走进来,她拿块白娟布放在白烟手腕上。
老大夫坐下,他三指搭在白烟手腕上:“恭喜夫人大喜!”
“什么大喜!”绿莺疑惑地望着。
云霞更是迷糊。
老大夫抬手捋了捋发白胡子:“姑娘有孕一个月,只是身子弱这才晕倒,老夫开些安胎补身子药!”
“有劳大夫!”绿莺脸上堆满笑。
云霞松口气。
夜半时分,白烟微微睁开眸子,她身子一阵酸痛,浑身都没力气。
绿莺捧着碗递过来,她浅浅一笑:“姑娘方才晕倒,大夫说姑娘肚里有小娃娃,他现在才一个月大!”
“我怀孕了!”白烟抬手摸肚子,她想早日离开皇陵。
话落,白烟往前走,她抬起头。
门口站满侍卫,他们像个人墙守护,一只蚊子也飞不出去。
她这次只能带球跑,肚里孩儿她己认下,待她离开这里,要带着孩儿过平静日子。
等侍卫们交接班,外头没人守着,白烟同绿莺往前走。
狭长神道一眼望不到尽头,夜色中石像看起来有些诡异,阴风吹过,卷起落叶西处飞。
白烟走着走着,她一惊,吓得往后头躲。
“那是谁!”绿莺吓得浑身颤抖,她躲在白烟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