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白袍子
“娘娘，是白姑娘害你？”香云抬手指过去。
苏婉清又气又恨，她抓起青花瓷瓶扔。
“嘭！”
一声脆响，蓝色碎片跌落在地上。
苏婉清没少害过婢女，楚无痕夸过的全死了。
一句无心之言害的婢女归天，胖的、丑的、皮肤黑的留在悠香苑当差。
苏婉清后腰撕裂般的疼，她昨夜侍奉楚无痕，差点要了她的小命。
她得想个法子教训白烟。
随后，苏婉清躺下。
案上点着沉香，层层纱幔垂下。
楚无痕走近，他捻起蓝色纱袍坐下，冷眸波澜不惊，有着与年纪不符的沉稳。
“是白烟那个贱婢弄防脱洗发水，”苏婉清满脸委屈：“妾身用她的洗发水，才会变成这样！”
闻言，楚无痕一惊，他听着这话有些慌神。
他看了一眼香云，轻声开口：“去请白姑娘！”
“是！”香云转身离开。
苏婉清扑到楚无痕怀里，她绞个红帕子拍胸口，眼角挂着泪。
“别哭，孤给你做主！”楚无痕道。
片刻后，白烟走近，她跪下：
“启禀殿下，奴婢没有害娘娘，若是不信奴婢，可以让太医查明真相！”
“带下去，发卖到青楼！”楚无痕一手撑着额头，他有些不耐烦。
这种小事，原本就不应该烦楚无痕，他只想快刀斩乱麻。
不。
若是领盒饭，怎么替原主报仇。
白烟跪着走过去：“启禀殿下，防脱洗发水是用何首乌、侧柏叶、生姜、当归做的，这些皆无毒！”
“去请太医！”楚无痕递给冷炎一个眼神。
冷炎转身。
须臾，冷炎带个太医走近。
白烟握起瓶子送来。
太医接过瓶子，他看了一眼楚无痕：“启禀殿下，洗发水无毒！”
“苏侧妃为何会这样？”楚无痕问。
太医往前走半步，他搭着三指放在苏婉清手上，转过身叩首：
“启禀殿下，苏侧妃夜里劳累过度，她才会对中药过敏！”
低沉声在屋内回响，宛若乌鸦划过天空，无比尴尬。
“开方给她调理！”楚无痕抬手。
太医抱拳叩首：“是！”
话落，太医坐下，他握笔写方子。
楚无痕握住苏婉清手心，他脸色呈现复杂之色：“养好身子再侍奉孤，至于白姑娘，让她在外头跪一宿！”
“殿下，她是想害妾身，理应轰出府！”苏婉清狠狠地瞪一眼。
难怪，书中的恶毒女配，就是这般坏。
你要奴婢死，奴婢偏不死。
苏婉清抬起头，瓜子脸中透着倔强：“奴婢这就去外头跪着！”
说完，苏婉清转身往外走。
廊下丫鬟们站成一排，她们用过防脱洗发水，啥事也没有。
几人都在替白烟惋惜。
月光照在内院，片片枫叶落下。
白烟跪在地上，她语气微顿酥：“奴婢无心之过，才会造成苏侧妃脸上冒红疹！”
“奴婢发愿苏侧妃好起来，所有疾苦降在奴婢身上！”
“她真傻！”楚无痕看了一眼白烟。
冷炎满脸疑惑。
若是今日不处罚白烟，苏婉清会闹个不停，楚无痕没法子，他才出此计。
不觉交子午夜，白烟往后倒，她再也支撑不住，闭上眸子。
“烟儿，你醒醒！”楚无痕走近，他打横抱起白烟。
白烟倚在楚无痕怀里，她像是做个很长的梦，待在梦里不愿醒来。
翌日，白烟轻抬眼皮，她一惊，好半晌都没缓过来。
“姑娘，你醒来了！”绿莺走近，她握起黄瓷碗送来：“殿下昨夜送你回屋，他让奴婢照顾你！”
白烟起身，她知道楚无痕为难。
左右不过就是罚跪，白烟也没少块肉。
桌上堆放着白色浮光锦，白烟握笔画出轮廓，她拿剪子剪。
就这样，白烟缝合十日才把白袍子做出来。
她白天干粗活，夜里才有时间做衣裳。
楚无痕十日没过来，白烟是个通房，她哪敢争宠。
内院种着忘忧树，枝头挂满黄色小花，花瓣跌落在土地上，满地金黄。
楚无痕端坐在桌前，他漆黑的眸底有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沉稳。
微风吹过，枝头挂着白袍子，前胸绣的翠竹好似画中走出来。
他有些慌神，转身往外走。
白袍子被风吹得一卷落在草地上，楚无痕捡起白袍子，他抬手摸树干：
“素素，是不是你回来了！”
“殿下，是奴婢！”白烟走近。
方才她同冷炎说一箩筐好话，他才同意挂衣裳。
若不是记得书中剧情忘忧树是素素种下，怎么引来楚无痕。
于是，楚无痕盘腿坐下。
曼陀罗花香飘来，白烟抬手挖开那块土，土下面浮现个锦盒。
楚无痕惊呆了，他没想到树下会有这个。
白烟握起盖子打开，她拿香囊举着。
淡香飘过来，楚无痕吸吸鼻子，他从前喜欢这个味道，入睡后更是沉迷。
“殿下这是曼陀罗花做的香料！”白烟拿香囊打开：“久闻会上瘾，再过些时日会中毒！”
楚无痕没想到，有人在他院子埋下曼陀罗花。
他得在悠香苑闻过这种香味，难不成是她。
思及此，楚无痕看了一眼白烟：“香囊孤会交给太医，白姑娘你先回去！”
“是，殿下！”白烟穿过忘忧树走远。
微风吹过，黄色小花落在廊下，带着淡香。
白烟一步一回头，她害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他。
廊下走来两丫鬟，她们望着。
白烟垂下头，她浑身不自在。
有个丫鬟走出来，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左右不就是个奴婢，还想变成姨娘！”
“你个外室女，只配给殿下洗恭桶倒夜壶，他哪会瞧上你！”小丫鬟扯嗓子说。
白烟往前走。
呵，这几日楚无痕没过来看白烟，她被人欺负。
少倾，白烟回屋坐下，她才没把那些话放心上。
桌上摆三只碗，一盘白菜一盘豆腐一碗米饭，馊味飘很远。
不至于吧，白烟以后要吃这个，她不想饿死在府中。
绿莺一惊，她抓起碗握手中：“姑娘，这些菜不能吃！”
“走，我们去挖地瓜！”白烟转身，她蹲下刨开那片土。
土地面冒出铜钱，白烟一惊，她只不过是想填饱肚子，怎会挖出这个？
绿莺蹲下，她刨开那块土。
又有铜钱冒出来，云霞抓起铜钱藏水袖中，小声道：“奴婢出府去买烧鸡，今日我们开荤！”
“小心点，别让人瞧见！”白烟酥麻声响起。
云霞转身往外走。
屋脊上传来脚步声。
“啪啪”声不断，铜钱往下掉，落在青石板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