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 章 哭坟狐嫁

清明雨夜，荒冢间飘来唢呐声。林九玄循声追至乱葬岗，见九具腐尸抬着白骨轿，轿帘后坐着穿嫁衣的狐面新娘。新娘的盖头突然掀开，露出白璃的脸，但右脸己腐烂生蛆。她的嫁衣下摆滴着尸油，在泥地上画出往生镜的纹路。

"郎君来迟了..."狐嫁娘的声音夹杂着狐啸与尸嚎，轿底突然伸出九条白骨狐尾。林九玄的玄霄剑斩断三条狐尾时，断尾竟化作小狐狸啃食他的影子。墓碑后转出个提灯笼的驼背老妪，灯笼面竟是人皮制成，映出三百年前林九玄与白璃大婚的场景。

老妪的袖中飞出纸钱，每张都写着林九玄的生辰八字。当纸钱沾到血水时，坟茔纷纷裂开，爬出顶着傩面的活尸。狐嫁娘突然自焚，青焰中飞出三百只食魂蛾，每只蛾翼都嵌着镜片碎渣。

鬼市暗巷深处藏着间没有匾额的店铺，门楣悬挂九颗青铜头颅。林九玄推门时，铜首突然齐声尖笑。店内西壁挂满未完成的傩面，每个面具都在渗血。鬼手正在雕刻新面，刻刀竟是人的肋骨。

"客官要定制傩面？"鬼手的青铜义肢突然伸长，指尖挑着林九玄的下巴，"用你的脸如何？"工作台下的暗格里，三百枚眼球在镜液中沉浮。当林九玄触碰到半成品傩面时，面具突然咬住他的手指，吸食精血后浮现出阴傀的面容。

店铺后院传来捶打声，九具无皮尸正在熔炼青铜。熔炉中翻滚的不是金属，而是凝固的怨气。鬼手突然掀开地板，露出浸泡在血池中的往生镜残片——每块残片都连着细如发丝的红线，另一端系在活人天灵盖上。

循着青瞳遗留的狐毛，林九玄找到被藤蔓掩盖的狐仙洞。洞壁布满抓痕，最深处的祭坛供奉着九尾狐尸，每根尾巴都钉着桃木桩。当月光透过洞顶裂隙照在狐尸眉心时，尸身突然坐起，爪中握着半卷《青丘禁典》。

祭坛下方暗河飘来白骨舟，船头灯笼映出水底奇景：三百具狐尸呈跪拜状，中间立着青铜狐面像。林九玄的倒影突然扭曲，长出狐耳与利爪。暗河尽头传来婴儿啼哭，石台上躺着被红绳缠绕的女婴，她的后背赫然纹着往生镜全图！

阴灯突然从暗处走出，灯笼映出骇人真相：女婴是青瞳与尸祖的混血，那些红绳竟是林九玄前世的发丝所化。当林九玄斩断红绳时，整座狐冢开始坍塌，洞顶坠下的不是石块，而是密密麻麻的青铜傩面。

女婴在七日内长成少女模样，后背的往生镜纹蔓延全身。她称林九玄为父，却能操控青铜傩面中的厉鬼。当阴灯试图用灯笼照她命魂时，灯面人皮突然自燃，映出骇人预言：少女手持玄霄剑刺穿林九玄心脏。

"爹爹，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少女的重瞳突然流血，地面钻出九条尸龙。林九玄的桃木剑刺中她心口时，剑身竟被镜纹侵蚀。鬼手突然现身，青铜义肢插入少女天灵，抽出一缕金色魂魄——那竟是白璃被剥离的善魂！

尸仙教徒从暗处涌出，他们抬着的青铜棺突然炸裂，里面是三百具与林九玄容貌相同的尸傀。少女尖啸着化为九尾尸狐，每根尾巴都缠着枚往生镜碎片。当镜光汇聚时，初代尸祖的虚影在狐火中显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