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林小满刚把那个满身是血、气喘吁吁的男人扶进屋内,便听他说出李翠花勾结山贼头子的惊天消息。她眉头紧锁,心头像是压了块石头。
“三天后?”她低声重复,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这次,他们要来多少人?”
那男人脸色苍白,声音嘶哑:“不……不清楚,只说……信上写着‘务必一举拿下’。”
话音未落,他便昏倒在地。
“快,先救人。”林小满一边吩咐,一边己经蹲下身开始检查他的伤势。
周沉舟站在一旁,神情凝重:“看来这村子,一时半会儿也难得安宁。”
“我们早就没想过安宁。”林小满一边翻找药箱,一边淡淡地说,“你若真想留下,就别再说这些废话。”
周沉舟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这一夜,灯火未熄。
林小满给那名报信者处理完伤口后,又带着几个村民在村口重新布置了防御陷阱。孙猎户提着火把走在前面,边走边嘟囔:“这都第三次修陷阱了,咱们这村子快成战场了。”
“总比等死强。”林小满回了一句,将最后一根竹签插进泥土里,轻轻拍实。
她抬头望向远处黑漆漆的山林,心中隐隐不安。
果然,第二天清晨,村里人都还在睡梦中,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整个院子。
“开门!救命啊——”
林小满猛地从床上坐起,迅速披了件外衣,抄起放在床头的匕首就往门口跑。
长歌和长玥也被吵醒,揉着眼睛跟了出来。
“娘,外面是谁?”长歌问。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来拜年的。”林小满说着,拉开木门。
门外,站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他倒在门槛前,左手紧紧攥着一柄断剑,右手撑在地上,指节发白。脸上满是血污,看不清五官,只能看到一双眼睛,透着警惕与求助。
“救……命……”他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
林小满没有犹豫,立刻蹲下身扶住他:“进去再说。”
周沉舟不知何时己经站在了她身后,眼神微冷:“这人……有点不对劲。”
“哪有人受伤还握着剑的。”林小满点头,“不过现在不是怀疑的时候。”
两人合力将那人抬进屋里,放到了堂屋的榻上。
长玥站在一旁,瞪着大眼睛看着这个陌生人,忽然轻声说:“娘,他身上有味道。”
“什么味道?”林小满一边准备药材一边问。
“像……风干的草药混着铁锈的味道。”小女孩皱眉。
林小满神色一凝。
那是毒!
她立刻掀开男子的衣服,果然发现几处深可见骨的刀伤,而且伤口边缘泛青,显然是中了剧毒。
“不好。”她低声说,“中毒很深,必须马上排毒。”
她一边用银针封住毒素扩散的经脉,一边快速调配了解毒剂。现代医学的知识此刻成了她最有力的武器。
整整两个时辰,林小满才将那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当他睁开眼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林小满专注的脸。
她正低头给他包扎最后一道伤口,额前碎发被汗水黏在脸颊上,眼神却依旧坚定。
“多谢……姑娘相救。”那人声音虚弱,但语气诚恳。
林小满抬起头,目光锐利:“你是谁?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
那人沉默片刻,低声道:“我叫周沉舟,是个江湖人。因得罪了仇家,一路逃至此地,本想绕过村庄,可实在撑不住了。”
林小满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伸手扯开他胸前的布条,果然发现一道陈年旧疤,位置正好是心脏上方。
“这不是第一次被人捅了吧?”她冷笑一声。
周沉舟愣了一下,随即苦笑:“姑娘好眼力。”
“我救你,是因为我相信你能活下来。”林小满站起身,语气平静,“但我不会无缘无故收留一个身份不明的人。”
“我愿意以武艺为酬,做你们的护卫。”周沉舟挣扎着坐起来,“我知道你们这里最近不太平,而我……至少能保护你们不受伤害。”
林小满没说话,只是看向一旁一首沉默的周沉舟。
“他在撒谎。”后者冷冷开口。
“哦?”林小满挑眉。
“他不是逃来的。”周沉舟继续道,“他是故意闯进村子的。”
空气瞬间凝固。
林小满转头看向那个自称周沉舟的男人,目光如刀。
那人却笑了,笑得有些苦涩:“不错,我确实是故意来的。”
“为什么?”林小满问。
“因为……只有你们能救一个人。”他说,“那个人,是我唯一的亲人。”
林小满眯起眼:“谁?”
“我的妹妹。”那人低声回答,“她在李翠花手里。”
话音落下,林小满瞳孔一缩。
这时,长歌忽然蹦出来一句:“娘,我觉得他像电视剧里的坏人。”
林小满没理他,而是继续盯着眼前这个神秘的男人:“你说你妹妹在李翠花手里,有什么证据?”
“这是她的玉佩。”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块碎裂的玉佩,递给林小满,“她说只要找到一个叫林小满的女人,就能救她。”
林小满接过玉佩,指尖微微一颤。
她认得这块玉。
三年前,在她穿越后的第一个冬天,曾有个少女偷偷溜进她的屋子,求她救治一个病重的小女孩。她当时答应了,可后来那女孩痊愈后,少女便再也没出现过。
这块玉,正是那位少女随身佩戴的。
“你妹妹……是不是曾经来找过我?”林小满缓缓开口。
那人眼中闪过惊喜:“是!她说您是神医,是唯一能救她的人。”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放下玉佩。
“我可以帮你。”她最终说道,“但你得留下来,做我们的护卫。”
那人毫不犹豫地点头:“我愿意。”
“还有一个条件。”林小满补充,“你不能告诉我孩子的事。”
“为什么?”那人不解。
“因为我不能让他们卷入这种事。”林小满语气坚定,“你若执意提及,我会立刻赶你走。”
那人沉默许久,最终点头:“我答应。”
林小满这才松了口气。
她转身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正在玩泥巴的长歌和长玥,眼神柔和了几分。
“娘,那个叔叔是不是要住下了?”长玥仰头问道。
“嗯。”林小满点头。
“那他能不能教我武功?”长歌兴奋地问。
“不行。”林小满斩钉截铁,“你还太小。”
“可是我想保护娘!”长歌不服气。
林小满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你现在最好的保护方式,就是乖乖长大。”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声轻微的脚步声。
林小满猛然回头,只见那个新来的周沉舟正站在院门口,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们一家三口。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最终低下头,转身离开。
风吹动窗帘,带起一阵凉意。
林小满抱起长玥,轻声说:“去睡觉吧,明天还有好多事要做。”
长歌嘟囔着嘴,不情愿地跟着进了屋。
而在屋外,那个神秘的周沉舟站在月光下,低声喃喃:
“林小满,你到底……是谁?”
他举起手,掌心赫然有一道暗红色的印记,形状像一朵燃烧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