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冰心诀残·苏清雪眼盲血誓

极寒冰原的暴风雪在洞口呼啸，林尘将最后一块赤铜矿石投入火塘，幽蓝的火焰照亮苏清雪失明的左眼。她靠在洞壁上，苍白的脸被火光映得泛红，却掩不住眼尾蔓延的冰晶——那是冰心诀残篇灼烧命魂留下的痕迹。

“疼吗？”林尘的声音沙哑，指尖悬在她眼前却不敢触碰。三天前在戈壁滩，她为了帮他挡住血手人屠的致命一击，强行燃烧冰凰命魂本源，此刻他掌心的因果藤蔓还能感受到她命魂的虚弱。

苏清雪摇头，冰凰命魂在袖口若隐若现，只剩两道尾羽：“比起命魂撕裂的痛，更怕……”她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的裂痕划过他的藤蔓纹路，“更怕你死在我前面。”

林尘怔住，这是她第一次首白地流露情感。记忆中那个永远清冷出尘的天剑宗圣女，此刻像破碎的冰雕，脆弱却依然倔强。他想起在青岚宗演武场初见时，她眸中倒映的太虚剑影，那时的她，何曾有过这般脆弱？

“清雪，我……”

“嘘。”她用指尖堵住他的嘴，另一只手摸索着解开衣襟，露出锁骨下方的冰凰胎记。胎记周围蔓延着蛛网状的冰晶，正是冰心诀反噬的征兆：“天剑碑的预言说，圣女需以命魂为引，助藤主觉醒九印。”

林尘的呼吸骤然急促，看见她取出贴身收藏的天剑碑拓片，拓片背面的“太虚剑诀全章”在火光下若隐若现：“这是我偷刻的碑文。三年前在天剑峰，长老说我命中有一劫，需用至爱之人的血来破。”

“至爱之人？”林尘的喉咙发紧，噬天藤在丹田处躁动，竟与她的冰凰命魂产生共鸣。他忽然想起在幽影禁地看见的幻象——苏清雪被天剑宗囚禁，胸前插着染血的天剑，而他握着染血的藤蔓，跪在她面前。

苏清雪的指尖抚过他掌心的藤蔓：“在青岚宗第一次见你使太虚游龙步，我就知道预言应验了。”她忽然轻笑，冰屑从眼尾坠落，“只是没想到，这一劫，是要我赔上一双眼睛。”

林尘再也忍不住，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噬天藤自发地探出，缠绕住她的手腕，将自身的生机源源不断地输入她体内。苏清雪发出一声轻呼，感觉命魂深处的冰寒正在被藤蔓的温热驱散，而他的心跳，从未如此清晰地传入耳中。

“等九印归位，我带你去归墟冰海。”林尘在她耳边低语，“用帝尊神血重塑你的命魂，让冰凰重新展翅。”

苏清雪的脸埋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若归墟也救不了呢？”

“那就劈开天道，自己炼出能修复命魂的神药。”林尘握紧她的手，太虚鼎在火塘边发出清鸣，鼎身的“逆命”二字与他掌心的藤蔓纹路共鸣，“别忘了，我有太虚鼎，还有你。”

洞外的暴风雪突然变急，一道赤铜色的闪电划破夜空。林尘抬头，看见漫天飘落的赤铜雨——这是九印共鸣的异象，与他在青岚宗吸收幻光印时如出一辙。

“是炎狱印在呼应。”苏清雪起身，冰凰命魂勉强展翅，“轩辕浩的星象图显示，南炎的赤铜雨能暂时压制我的反噬。”

林尘接住一片赤铜雨，金属碎屑在掌心化作光点融入藤蔓：“赤铜雨是帝尊神血的余韵。清雪，你的眼盲……”

“别想了。”苏清雪打断他，从储物戒中取出枚冰蚕帕子，“帮我蒙上眼睛。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眼睛。”

帕子覆上眼睛的瞬间，她的睫毛轻轻颤动。林尘忽然想起在藏书阁见过的古画，画中帝尊与圣女并肩而立，圣女的眼瞳中倒映着藤蔓与冰凰的虚影。他伸手将帕子系好，指尖划过她冰凉的耳垂：“以后我的眼睛，就是你的眼睛。”

苏清雪的嘴角扬起笑，却在此时，洞外传来闷雷般的震动。老刀的暗影傀儡破风而入，带来片焦黑的星象图残页：“极寒冰原的雷劫深渊异动，雷千钧族长说——”

“是九印共鸣引动了九霄雷池。”蓝沁的声音从洞口传来，她的鳞片己蔓延至脖颈，定波石与赤铜雨产生共鸣，“雷劫部落的圣典说，赤铜雨落，雷劫临世，这是突破神品命魂的契机。”

林尘望向苏清雪，后者正用天剑敲击洞壁辨别方向。他忽然握紧太虚鼎，鼎内的炎狱印与幻光印同时发烫：“清雪，陪我去雷劫深渊。我要在雷劫中，为你炼出修复命魂的办法。”

苏清雪点头，冰凰命魂化作冰剑悬浮在她指尖：“记住，雷劫淬炼时，我会用冰心诀为你护法。若我……”

“不会有若。”林尘打断她，掌心的藤蔓缠绕住她的手腕，“这次，换我带你看遍玄荒的雷霆与朝阳。”

洞外的赤铜雨越下越大，每一滴都在地面砸出细小的藤蔓纹路。林尘扶着苏清雪走出山洞，极寒冰原的风暴在他们面前自动分开，露出远处雷光闪烁的深渊。蓝沁的定波石映出雷劫部落的图腾，老刀的傀儡纹在地面标出安全路线。

“准备好了吗？”林尘轻声问。

苏清雪将脸转向他的方向，虽然看不见，却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嗯。只要你在，我就准备好了。”

雷光在天际炸响的瞬间，林尘忽然低头，在她额间轻轻一吻。赤铜雨落在两人身上，竟化作冰晶与火焰交织的光屑。远处的雷劫深渊传来龙吟般的轰鸣，而他知道，无论前方是雷劫还是魔脉，只要牵着她的手，就没有闯不过的关。

“走。”他握紧她的手，炎狼虚影与冰凰命魂同时显形，在赤铜雨中踏出第一步，“我们的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