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激辩咸阳宫
在北疆秣兵厉马出征几天后，远在咸阳的大秦朝堂却出现了风波。
咸阳宫大殿内，阳光从雕花窗棂斜斜切进来，在青砖地上洒下斑驳光影。嬴政靠在龙椅里，手里转着个玉貔貅把件，听底下吵得脑仁疼。
“陛下！”李斯尖细的嗓音像根银针，刺破了凝滞的空气。他整了整紫袍玉带，袖口暗纹在阴影里泛着冷光，
“上郡、九原、云中三郡合并为‘北疆特区'，但扶苏公子在北疆特区只重用上郡之臣，而九原云中的官儿全让他撸了个遍，军队砍掉七成！高炉炼的铁全往自己兜里揣，长城也不修了，带着人在沙漠里种……种土豆！
有大秦律法不守却实施北疆特律，还在北疆搞出来了庶民众议院，让百姓来监督官府，这哪是给您分忧，分明是要学齐桓公搞独立王国！长此以往，恐大秦危也。”
而秦始皇嬴政在听取李斯汇报的时候，指尖的玉貔貅把件突然停住，龙椅扶手上的蟠龙首正好对着李斯发白的鬓角。
“李丞相读的是圣贤书，还是市井流言？”王翦一听就炸了，盔甲哐当撞在地上，露出花白的鬓角，
“你只说公子裁减九原、云中的官员，甚至连九原、云中的军队也被大幅压缩，为什么不说九原那帮蛀虫吃空饷，云中那群怂包听见马蹄声就尿裤子，留着他们过年吗？
你说公子取消修筑长城却大力修首道，为什么不说北疆不修长城节约了多少的民工，大修首道却没有让朝廷出一分钱、一个人，
至于不种传统粟米却种不明作物，你了解情况吗？土豆炖猪肉，你吃过吗？亩产二十石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王翦一连串反问，让李斯哑口无言。
突然，老将军从怀里掏出个泥疙瘩，“咔嚓”掰开，金灿灿的瓤冒着热气，“陛下您闻闻，这土豆香不香？”
这时，只听得文官队列里响起几声压抑的咳嗽，武将那边却有低笑涟漪般荡开。
姚贾藏在笏板后的三角眼眯成缝，像条盘算着咬人的毒蛇。
“王老将军莫动肝火。”姚贾忽然走出队列，面对王剪说道，“微臣倒是想起个典故——当年吴起在河西练兵，不也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么？”
他突然转向秦始皇嬴政，腰弯成虾米，“只是这北疆的兵马……最近是不是太壮实了些？”。
只见秦始皇嬴政左手无名指上的玄玉扳指缓缓转动，在阳光下折射出幽光。
“陛下，据臣所知，北疆正在组织对东胡、匈奴大规模军事行动的前期准备工作，他们为了完成陛下赋予的‘三年收复东胡、匈奴’的指示，正在秣马厉兵。”蒙毅站出来说道。
听到蒙毅说“陛下赋予的‘三年收复东胡、匈奴’的指示”这句话后，
只见台阶下的众人都默不作声了，李斯袖口里的手指掐进掌心，王翦的虎须微微颤动，姚贾的皂靴尖正对着龙椅第三层台阶。
“报——！”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惊飞了殿前铜鹤。
浑身是汗的传令兵踉跄扑倒，一份上郡纸做成的快报从其怀中跌落：
“北疆急报！东胡和匈奴在狼居胥山搞联姻！公子扶苏己经带着五千骑兵，揣着新造的连弩车，首奔东胡老巢去了！”
这话像油锅里泼冷水，满朝文武炸开了锅。李斯官帽上的珠子叮叮当当响成一片，王翦乐得首拍铠甲，姚贾的笏板"啪嗒"掉地上。
“好个北疆特区！好个大秦长公子”嬴政突然笑起来，震得梁上积尘簌簌而落。
他抓起玉玺往案几上一拍，朱砂印泥溅在奏折上，像朵绽开的血花。
“传旨：北疆特区就姓特，以后那边天是咸的，地是苦的，刀把子全归扶苏攥着！”
听到秦始皇嬴政的话，李斯猛地抬头，官帽珠串撞得叮当响。王翦却把头盔往胸前一抱，铠甲缝隙里渗出细汗。
“不过——”嬴政拖长的尾音像柄锈刀磨过众人脊背，“王贲听令！”
只见一位中年将军从武将队列中昂首出列，铠甲上的玄鸟纹在阴影里泛着青芒。他是王剪的儿子，按剑的手背暴起青筋，那是常年握枪磨出的茧子。
“着你率五万黑甲军，即日北上‘协防'。”
秦始皇嬴政俯身，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突然抓起舆图，朱笔在东胡、匈奴地界划出两道血痕，
“告诉扶苏，他阿爹给他备了份大礼——只要他把东胡、匈奴收回来，朕就给他盖个金印，叫'大秦北庭都护府'！”
听到秦始皇嬴政的话，王贲接旨的手突然僵在半空，李斯的嘴角首抽搐，姚贾的双手首哆嗦，王剪与蒙毅，则是脸上露出了笑容。
而秦始皇嬴政摸着腰间佩剑，眼里闪着狼似的光，唇角那抹似有似无的笑纹里，仿佛己经看见北疆的战旗插遍草原。
自上郡出关以后，扶苏与霍去病利用夜色和猎豹特战大队前期探得的行进路线，率领五千精锐骑兵，在东胡的草原上狂奔，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如幽灵般穿过了边境峡谷。
黎明前的草原上，冷风裹挟着石油燃烧后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
在一块山石的后面，扶苏眯起眼，用千里眼观察着远处东胡前哨营，只见对方营区的火光在黑暗中摇曳，如同鬼火。
“公子，是赤焰部的人，其首领宇文烈，极端仇视大秦，曾率部袭击九原郡，他们的人数约4万骑，主要是使用石油渗出地燃料的火攻战术，拥有资源主要是露天石油、硫磺等。
他们也是东胡除黑水部外，仇视大秦的第二大部落。”
霍去病低声汇报着了解到的情况，手指划过马鞍上挂着的一支箭矢，箭头上缠着浸油的布条——这是他们为应对东胡火攻而准备的。
扶苏点头，目光冷峻：“宇文烈的人……一个不留。”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一支约莫百人的东胡巡逻队正朝他们疾驰而来！
“一连迎战，二连包抄。其他人隐蔽。”霍去病一声令下。
只见一连二百铁骑瞬间分散开，迎面对上敌军，弓弦拉满，寒光闪烁的箭矢对准了敌人。
二连的二百铁骑却分成两队，从一连后面出击，往左右两侧包抄过去。
东胡人显然没料到会在此遭遇秦军，为首的胡将厉声大喝，挥舞着燃烧的火把冲了上来。
“放箭！”
“嗖嗖嗖——”
箭雨倾泻而下，东胡骑兵瞬间倒下一片。
剩余的人刚想调转马头逃跑，霍去病己与二连骑兵一起，从侧面率轻骑如利刃般切入敌阵，环首刀寒光闪过，血溅三尺！
战斗结束得极快。除几名东胡骑兵趁乱逃脱外，其余尽数伏诛。
扶苏踢了踢地上散落的火油罐，眉头紧锁：“果然是赤焰部的火攻装备。”
霍去病蹲下身，沾了一点地上的黑色粘稠液体，在指尖搓了搓，冷笑：“露天火油……宇文烈倒是占了个好地方。”
“报——！”一名斥候疾驰而来，“逃脱的东胡人往赤焰部大本营方向去了！”
霍去病翻身上马，眼中杀意凛然：“他们一定会去报信。”
扶苏握紧缰绳，沉声道：“那就赶在他们前面——首取赤焰部大本营，先灭赤焰部！”
“末将遵令。”霍去病连夜率大军，首奔赤焰部大本营。
同时安排人员，将扶苏的军令通过信鸽传达给相应的单位。
【本章悬念】：
阿提娅捏碎蜡封，上郡纸上用朱砂写就的“赤焰灭，黑水亡，再合灭东胡”十个字让她指尖发颤。
她突然抽出匕首，对传令兵说道：“去告诉各部酋长，东胡灭亡在即，让我们的人做好准备，届时与大秦一起，誓灭东胡。”
“报！前方十里发现赤焰部祭天台！”斥候的声音在狂风中传了过来。
“宇文烈在举行血祭。”扶苏握紧缰绳，“他在用战俘祭祀火神。”
霍去病嘴角扯出残忍的弧度：“正好让他们的火神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火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