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水泥问世
白纸飘落在地，帐内一片死寂。
扶苏盯着纸上未干的墨迹，忽然冷笑一声：“好一个‘纸上谈兵'......”
他猛地抬头，“章邯，传令下去——封锁消息，就说我重伤昏迷。”
白菱心头一跳：“殿下要做什么？”
扶苏拾起那张纸，指尖着粗糙的纤维：
“赵九想借刀杀人，我们就送他一把更锋利的刀。”他转向白菱，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章邯，可还记得之前演练时，我们在上郡所属的肤施城外发现的石灰岩层？”
“记得，但那有什么用？”章邯问道。
“有大用，”扶苏说道。
上个月，猎豹突击队沿横山山脉长途演练时，发现上郡所属的肤施城外、榆林南部的横山区及米脂县有的石灰岩层，
质地纯净，易于开采，便派人秉报了扶苏公子，但当时扶苏没有精力考虑水泥的事，便没有理会。
现在要研发水泥，肤施附近的石灰岩便成为了扶苏要带领白菱实现技术突破的关键。
第二天上午，扶苏便带领章邯及猎豹特战队的300人、白菱带技术工人200人，来到肤施城外，投入水泥的研发。
在行进中，扶苏在肤施城外的无定河边，看见两岸许多地方有石灰岩沉积，其的石灰石经水流冲刷，杂质少，适合快速烧制。
扶苏便翻身下马，靴底碾过无定河畔的石灰岩层，碎石发出细碎的脆响。
他弯腰拾起一块青灰色的石头，指腹擦过表面——质地细密，棱角被河水磨得圆润。
“就这里。”他转身，衣袍在塞北的风中猎猎作响，“三天之内，我要看到第一窑水泥。”
在扶苏的决心确定后，便立即召集章邯与白菱，明确了具体的工作：
一是迅速调集1000名刑徒，来这里施工。
二是所有材料就地取材，利用在无定河畔发现的的石灰岩和黏土，同时用河床砂石首接作骨料，其他地方寻找麻絮、破渔网及之前造纸剩余的材料，掺入防裂。
三是简化窑体结构，采用最原始的竖式土窑，挖首径2米的深坑，内壁糊防火泥（黏土+稻草），外层夯土加固，利用秦军现成箭杆拼接，在顶部架设木制鼓风管。
接下来的五天，所有人都严格执行扶苏的命令，加班加点建成了大秦历史上的首个水泥窑。
通过白菱的日记，可以大体上了解这几天的进度：
第1日：
清晨：扶苏划河滩为禁区，章邯鞭笞两名消极怠工的刑徒，在所有人员中树立了时间就是胜利的理念。
中午：第一窑石灰石入坑，有工匠因配比发生争吵，白菱在现场摔陶罐，确定使用扶苏所教的比例，有力地镇住了现场。
深夜：窑火点燃，火光映红无定河，被远处的匈奴斥候发现异常。
第3日：
首窑失败，炸膛伤三人。扶苏亲手为伤者敷药，同时调整铁矿渣比例。
第4日：
探马报：匈奴游骑逼近至五十里附近，章邯率猎豹特战大队1连出击，顺利阻止敌人靠近。
第5日：
第二窑水泥出料，水泥块能抗剑劈但仍有裂纹，白菱突发奇想掺入马血，顺利破解了这个问题。
同时，蒙恬信使至，催促扶苏公子回防长城缺口，同时告知其陈平前来投奔的事。
到第六天的夜里，河滩上火光冲天。
“这比造纸还麻烦......”她刚抱怨半句，突然被扶苏拽着手腕拉进怀里——
“再加把火！”扶苏赤着上身，汗水在火光中泛着古铜色的光。
石碾隆隆作响，石灰石与黏土在高温中交融。忽然，土窑里爆出一团炽热火浪，飞溅的碎石擦着她发梢掠过。
“小心！”扶苏一把拽住她的腰带。
“轰！”
扶苏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小心点，这东西脾气比你还爆。”
“你！”白菱耳根发烫，却见扶苏己蹲回窑口，用铁钳夹出一块暗红色块状物。
“看好了——”
扶苏抡起铁锤，狠狠砸下。
“砰！”
块状物应声碎裂，簌簌落下的粉末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
扶苏把这青灰色的粉末再混入一些河边的砾石，舀起一瓢无定河的清水，缓缓浇下。
当粉末渐渐凝结，竟在众人眼前变成了一块坚硬的石板！
“成了。”扶苏抹了把脸上的灰，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现在，该让匈奴人尝尝‘天雷筑城'的滋味了......”
扶苏的声音刚落，章邯的青铜剑己经劈在了那块青灰色的硬块上。
“锵——”火星西溅，剑刃崩开一道缺口，而水泥块上只留下一道白痕。
“这......”章邯虎口发麻，瞪大眼睛，“比夯土还硬！”
“神了！”工匠们惊呼。
白菱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那块逐渐变硬的水泥。微凉的触感让她心头一跳——这东西，真的能改变大秦的边疆防御？
“还不够。”扶苏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要更快，更硬。”
他转身走向河滩，抓起一把砂石撒进水泥浆里：“试试这个。”
章邯皱眉：“殿下，砂石会降低强度......”
“不。”扶苏眯起眼，“砂石是骨架，水泥是血肉。我们要造的，是能跑马的城墙！”
白菱突然明白了什么，抓起木棍在沙地上画起来：“如果用竹筋做骨架，再浇灌水泥......”
“聪明。”扶苏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章邯，调三百人去砍竹子。
白菱，你带人建模具。”
就在这时，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马背上的猎豹队员滚鞍而下：“报——匈奴斥候出现在北三十里！”
扶苏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
他抓起一把水泥粉，任由细碎的粉末从指缝流下：“来得正好......”
“传令，今晚所有窑口不熄火。”他抬眸，眼中寒光如刀，“我要让匈奴人看看，什么叫‘一夜筑城’！”
“三十里！”章邯眯眼望向北方，“匈奴探骑，百人左右。”
扶苏抓起一把水泥粉，在掌心碾了碾，灰白的粉末从指缝簌簌落下。
“正好拿他们试刀。”他咧嘴一笑，火光映得牙齿森白，
“传令，猎豹队埋伏两侧，放他们靠近城墙，尔后关门打狗。”
白菱抓起浸透马血的水泥浆，狠狠甩进模具。“再有一个时辰才能凝固......”她咬牙道。
“够用了。”扶苏解下佩剑扔给亲卫，抄起一根竹矛，“章邯，带人守好窑口。白菱，你躲到后面去。”
“我躲？”白菱抓起地上的铁铲，“这配方是我调的！”
匈奴探骑来得极快。
百余匹战马卷着沙尘冲至河滩，为首的百夫长突然勒马——月光下，一段灰白色的怪异城墙横亘在前，墙面上还泛着湿漉漉的水光。
“秦人搞什么鬼？”百夫长嗤笑，马鞭一指，“撞过去”。
十余名匈奴骑兵率先冲上，长矛狠狠刺向墙面——
“咔嚓！”矛杆应声折断，反震力将骑兵掀下马背。有人收势不及，一头撞上城墙，顿时头破血流。
埋伏在侧的猎豹队员趁机杀出。
弩箭破空声骤起，三十名匈奴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射成了刺猬。剩余的探骑大乱，调转马头就要逃窜。
“想跑？”扶苏从墙顶闪出，竹矛如毒蛇般刺穿一名匈奴咽喉，“全歼！”
猎豹队如狼群般扑上。
有人被水泥黏住靴底，踉跄着被一剑封喉；
有人战马踏进未干的泥浆，连人带马被乱刀砍死。
不到半刻钟，河滩重归寂静。
白菱举着火把检查城墙，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墙面上嵌着七八根折断的矛尖，最深的一处入墙半寸，却未能穿透。
“"成了。”扶苏用带血的竹矛敲了敲墙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今日小试牛刀，待到上郡的水泥大用，我要让匈奴人尝尝......”
【本章悬念】：“传令，再调三千刑徒来肤施。一个月内，我要让匈奴人见识见识——”
他踩了踩脚下粉末，“什么叫水泥封疆！”
扶苏的声音在肤施城外回荡，章邯却盯着地上那块青灰色的硬物，喉结滚动：“殿下，此物若真能筑城......”
“不够就再调！”扶苏猛地抖开上郡地形图，羊皮卷轴在风中哗啦作响。他手指重重戳在横山山脉上，
“但眼下，我们得先决定——是修城墙、长城，还是造首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