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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堂吉诃德?

执掌风 明斯克航天局 2800 字 2025-07-08

远处,维多利亚战列线那巍峨的轮廓在望远镜视野中越来越大。他们几艘位于战列线末端的快速战列舰或重巡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疯狂溃败者”搞懵了,开始加速脱离严整的阵线,烟囱冒出额外的白烟,如同猎人看到失控猎物时本能的兴奋追击。

“旗舰敌识别……是‘征服者’级!她脱离战列线了!正加速转向拦截我们!”观测员的声音带着一种混合了恐惧与刺激的颤抖。

就是现在!猎物正在上钩!

“保持航向!保持航速!”我死死盯着高速逼近的钢铁巨兽,舰桥玻璃倒映着自己冰冷、因为极限计算而显得异常锐利的眼神。“炮术长!所有主炮——实弹待发!给我暗中锁死那艘冲过来的‘征服者’!火控计算机修正所有‘溃逃姿态’影响的角度!等待我的命令!”我的手指重重敲在传声筒冰冷的金属壁上。

炮术长眼中瞬间爆发出嗜血的光芒:“主炮全部转向后!虚瞄待命!火控静默跟踪!装填穿甲弹!”压抑的低吼在炮塔深处回荡。整支舰队如同一支蛰伏于烟幕与狼狈姿态下的毒蛇,粗壮的炮管被硝烟和煤灰模糊了狰狞的轮廓,却在液压装置的轻微嘶鸣中,无声无息地指向了那片烟柱方向下的某个确切位置,等待着雷霆万钧的反戈一击。

燃烧的敌舰残骸的金属骨架嘶吼着迸裂。就在翻腾的浓烟与蒸腾的蒸汽幕墙之后,一道刺破混沌的银光骤然撕裂烟障!

没有天马,没有披风,只有一具被熏黑的残缺胸甲包裹着血肉之躯。他从舰艏断裂甲板的最高处跃下,靴底重重砸在漂浮的焦黑木筏上,激起混着油污的浪花。左臂自肩胛以下空荡飘摆,断裂的骨茬刺破焦糊的绷带,每一次踏浪奔跑都甩出猩红的血线。但脊梁如标枪般挺首,仅存的右臂紧握那杆标志性的银枪,枪尖撕裂海风,首指五公里外舰队旗舰高耸的舰桥。

“左舷!敌单骑冲锋!”观测员的嘶吼因震惊而变调。

整支舰队瞬间死寂。所有人都看清了——那盔缨上折断却未坠落的翼状角饰,那即便濒死仍凝聚着征战骑士团骄傲的冲锋姿态。他竟从钢铁坟场中挣脱,以血肉之躯对抗钢铁巨舰的洪流!

“开火!所有弩炮炮集火!”值更官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

密集的弹幕顷刻泼洒。20毫米弩炮的曳光弹在平原拉起赤红火网,高爆弹砸起的浪柱如死亡森林般林立。银枪天马却在弹幕中划出诡异的折线,踏出源石技艺的涟漪,每一次腾跃都精准切入炮火转瞬即逝的间隙 。骑士的长枪搅动气流,竟凌空劈开两枚迫近的弩炮,爆炸的火球将他吞没又被他冲破,银甲在烈焰中烧成暗红!

“疯子……这是自杀!”炮术长盯着瞄准镜低吼,手指却僵在扳机上。

舰桥内,我透过望远镜看见他面罩下渗血的嘴角在动。没有怒吼,只有一种沉寂的、近乎虔诚的决绝。他冲锋的姿态让我想起档案里那些记载:曾用肉身追赶战舰,曾以长枪贯穿群峦。此刻他燃烧的生命,正化作一柄刺向钢铁时代的投枪 。

三公里。他的腿被穿甲弹撕开,踉跄着仍向前跃起。

两公里。副炮的钢雨终于撕碎天马的光翼,一发近失弹的破片削飞他的头盔,银发混着血污散乱飞舞。那张年轻却布满灼痕的脸完全暴露,灰蓝色的瞳孔死死锁住舰桥舷窗。

他突然加速,将长枪举过头顶作投掷状,源石技艺在枪尖压缩成刺目光团——

“砰!”

弩炮的闷响从舰桥高处传来。骑士冲锋的势头戛然而止。他晃了晃,长枪脱手坠海,人却依然挺立。染血的手指艰难抬起,不是指向敌人,而是用力扣在胸前破碎的骑士纹章上,仿佛要按住那颗停止跳动的心脏 。

风卷着硝烟掠过,他像一尊被战火熔铸的银色雕像,缓缓向后仰倒,沉入自己守护至死的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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