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耳红的心动

许沉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喉结微微滚动，故作镇定地调整投影参数。可指尖在控制屏上滑了两次都没点准按钮，暴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这个节点的承重计算……"他声音低了几分，清了清嗓子才继续，"用了新型复合材料。"

周暖抿嘴偷笑，假装没发现他的慌乱，凑近去看屏幕："咦？这个参数和我们建筑系的模拟数据不太一样哎。"她伸手虚点了一下投影，指尖恰好擦过许沉的手背。

许沉像被烫到似的，猛地收回手，结果撞翻了桌上的笔筒。哗啦一声，各色马克笔滚落一地。

"抱歉。"他立刻蹲下去捡，周暖也跟着俯身，两人脑袋"咚"地撞在一起。

"嘶——"周暖捂住额头，却忍不住笑出声。许沉耳根更红了，伸手想碰又不敢碰她的额头，最后僵在半空："……疼吗？"

周暖摇头，眼睛亮晶晶的："不疼！"

许沉沉默两秒，突然低声说："你上次说想看的那个建筑展……"他顿了顿，像是下定决心，"明天开幕，要一起去吗？"

周暖心跳漏了一拍，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就、就我们两个？"

许沉没说话，只是轻轻点头，眼神却专注地看着她，像是在等一个答案。

投影仪的光影在他们之间流转，图书馆的模型在身后无声旋转，仿佛一个等待被填满的未来。

周暖深吸一口气，嘴角忍不住上扬："好呀！"

许沉听到她的回答，嘴角微微上扬，像是松了一口气。他站起身，顺手替她捡起落在脚边的一支荧光笔，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鞋尖，又迅速收回。

"那……明天下午两点，我来接你？"他的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些，目光落在她发顶的一缕呆毛上，忍住想伸手按平的冲动。

周暖点点头，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腔："好！我等你！"

工作室的玻璃门突然被敲了敲，戴着圆框眼镜的实习生探头进来："老大，技术部那边问数据……"话没说完，就被身后的同事一把拽了回去。

"不急！你们继续！"门外的声音刻意压低，却还是传了进来，"别打扰老大谈恋爱！"

"……"

空气瞬间凝固。

许沉僵在原地，耳尖的红首接蔓延到了脖颈。周暖的脸也"轰"地烧了起来，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眼睛不知道该往哪儿看。

"他们……胡说的。"许沉低声道，嗓音有些干涩。

"嗯！我知道！"周暖飞快点头，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同事之间开开玩笑嘛，很正常！"

两人沉默了两秒，又同时开口——

"那明天……"

"要不我们……"

话撞在一起，又同时停住。许沉轻咳一声，示意她先说。

周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要不我们……看完展，顺便一起吃个饭？"

许沉眸光微动，眼底漾开一丝笑意："好。"

窗外，夜风轻轻拂过，星光温柔地洒落。两人的影子被投影仪的光拉得很长，在空荡的工作室里，悄悄靠近了一点点。

回到家后。

周暖关上门，整个人还沉浸在今晚的雀跃里。她踢掉鞋子，光着脚跑进卧室，从抽屉最深处翻出一本有些泛黄的日记本。

她小心翼翼地翻到最新的一页，指尖轻轻过纸页上密密麻麻的字迹。

写下：

【他站在工作室的光影里，耳尖红红的，问我明天要不要一起去看建筑展。

我答应了，还约他一起吃晚饭。

他笑着说“好”。】

周暖合上日记本，轻轻抱在怀里，脸颊发烫。

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会忍不住记下关于他的每一件小事。

周暖回想着之前与陆沉的种种过往，感觉心里甜丝丝的。心想：如果我们没有分开就好了，但是现在也不赖。

窗外，月光静静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