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龙脉血契

陈玄攥着发烫的鬼市路引退到巷口，背后传来湿漉漉的脚步声。青砖墙缝里渗出的血珠正沿着砖缝游蛇般爬向脚踝，血玉镯突然剧烈震颤，龙瞳星图在月光下投出摇曳光斑。黄九爷的蛇头杖裂开九条青鳞小蛇，浑浊的眼珠泛起冷光："聪明人不该掀棋盘。"

巷口灯笼骤然炸裂，算珠迸溅如子弹。陈玄靴底传来剧痛，分明有细蛇正往裤管里钻。陆青雪的玄铁伞尖精准点中罗盘天心十道刻度，整条巷子突然往下陷落三寸，青砖化作流沙裹住众人脚踝。

"坎位踏七星！"陆青雪厉喝声中，伞面旋转切开蛇群。陈玄只觉地面传来闷雷般的震动，塌陷的流沙突然凝固成九宫格状。血玉镯迸发的光斑照出黄九爷袖中若隐若现的龙纹刺青，那些蜿蜒的鳞片竟与地铁阴站壁画上的古龙如出一辙。

突然有铜钱大的雨滴砸落，打在流沙上冒出刺鼻白烟。黄九爷袖中滑出的铜算盘自动噼啪作响，算珠沁出猩红。"好个青龙抬轿局！"他嘶哑的笑声惊起墙头乌鸦，鸟群翅膀掠过时，陈玄看见它们瞳孔里跳动着与鬼市路引相同的暗红符文。

血玉镯突然挣脱手腕悬浮半空，龙瞳星图与罗盘天池镜形成诡异共振。七道紫气自地脉涌出，在夜空交织成残缺的北斗阵型。陆青雪玄铁伞面映出流转的星图，伞骨裂痕里渗出的青龙血迹竟在空中凝成篆文："九宫者，乾为天，坤为地......"

黄九爷突然甩袖，九条小蛇结成环阵。陈玄腕间血玉镯猛然下沉，龙瞳星图竟在沙粒中投射出立体的地脉走向图。当沙粒中的血珠与星图重合时，整条街的石板开始浮现荧光脉络，宛如人体经脉在呼吸。

"原来如此！"陈玄突然明白黄九爷为何执着于龙脉，那些荧光脉络正顺着七杀堂据点延伸，最终汇聚到城郊某处。陆青雪突然用伞尖挑起块带血的青砖，砖底赫然刻着微型北斗阵——这竟是黄九爷用来观测地脉的"活砖"。

暴雨骤停时，巷口多了七个戴青铜面具的人。为首者面具上刻着饕餮纹，手中骨笛吹出刺耳音调。流沙突然沸腾起来，无数苍白手臂从地底伸出，指甲缝里嵌着各色宝石。"该收网了。"黄九爷蛇头杖重重顿地，青砖缝隙喷出腥臭黑雾。

陈玄的血玉镯突然嵌入流沙，龙瞳星图疯狂旋转。当第一只苍白手掌抓住他脚踝时，地脉荧光骤然大亮，那些手臂竟开始互相撕咬。陆青雪趁机将玄铁伞插入地缝，伞面登时绽放出覆盖整条街的青色结界，结界上流动着与血玉镯相同的星图纹路。

"九宫迷局，不过是个筛子。"黄九爷冷笑着后退，蛇头杖尖端滴落黑血，"真以为老朽在鬼市卖路引是为求财？三百张阴兵契，三百条龙脉支线，今夜过后......"他的身影突然扭曲，竟分裂成七个相同人影，每个都持着不同法器。

血玉镯突然发出龙吟，地脉荧光凝聚成实体锁链。陈玄看见锁链末端没入自己影子，这才惊觉整条龙脉竟与自身魂魄相连。当第一个黄九爷被锁链贯穿时，其他六个同时喷出黑血，手中法器纷纷炸裂。真正的黄九爷从墙影里跌落，左臂缠绕的血肉经幡正在融化。

"血肉筑幡，人魂点睛。"陆青雪一语道破玄机，玄铁伞尖挑起经幡一角。那些干涸的人皮突然鼓胀，发出凄厉哭嚎。陈玄的血玉镯再度发光，地脉荧光化作细针，将经幡钉在青砖之上。黄九爷突然惨笑："好，好得很！这副身子骨本就是借的......"他面部皮肤如烧焦的纸片般剥落，露出下面布满符咒的青铜骨架。

此时地脉锁链突然松动，七个戴青铜面具的人同时结印。陈玄只觉胸口血玉镯要冲破血肉，龙瞳星图在视网膜上灼烧出金痕。当第一块"活砖"被掀翻时，砖下涌出的不是地脉灵气，而是密密麻麻的血色蝌蚪文——那竟是黄九爷用龙脉怨气培育的"噬魂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