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章 代码与亲情的交织
离ACM国际大学生程序设计竞赛选拔赛还有半个月，计算机学院的走廊里全是抱着笔记本电脑狂奔的学生。
樊胜美办公室的门就没关过，这会儿正举着报名表核对名单，忽然被“咚咚”的敲门声打断。
“樊教授！少年班的学生报名表送来了！”助教推门进来，怀里抱着的文件夹还带着复印机的热气，“这次最小的才十五岁，听说有个叫佟年的研一学生，是跳级上来的？”
樊胜美接过表格快速浏览，目光停在“佟年 17岁 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研一”那行。
她记得这个小姑娘，去年实验室开放日时，佟年抱着一堆代码请教问题，眼睛亮晶晶的像缀着星星：“樊老师，这个神经网络算法能不能优化成更轻量化的模型？”
当时她就想收进门下，可惜陈鑫教授早一步把人招走了。
选拔赛当天，机房里键盘敲击声像密集的鼓点。
樊胜美站在监控屏前，发现第12号机位的佟年咬着笔帽发呆——这可不是好兆头。
正想过去看看，就见小姑娘突然眼睛一亮，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一行行代码像流水般涌现在屏幕上。
“樊老师，这次题目好难啊！”比赛结束后，孙亚亚擦着额头的汗凑过来，“佟年可太猛了，最后一题我们卡了半小时，她居然想出了动态规划的解法！”
“就差一点就能满分了。”佟年抱着书包走过来，发梢还沾着汗水，“挪威队去年用的那个数据结构，我这次改良了算法，肯定能赢他们！”
她眼里闪着不服输的光，让樊胜美想起自己研一参加竞赛的样子。
“别轻敌。”樊胜美给她递了瓶水，“去年你们就是输在细节上。这半个月跟着我把历年真题再过三遍，特别是边界条件的处理......”
“知道啦樊老师！”佟年笑着比了个OK，披肩短发随着动作晃了晃，“这次我一定要把奖杯捧回来！”
看着小姑娘蹦蹦跳跳远去的背影，樊胜美忍不住摇头——真是个执着的孩子，和她手里攥着的ACM大赛金奖证书一样，闪着让人移不开眼的光。
最终名单公布那天，计算机学院的公告栏前挤得水泄不通。
佟年踮着脚在榜单上找自己的名字，冰凉的指尖刚触到“参赛队员”那栏，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恭喜啊，佟同学。”
顾云泽抱着一摞算法书站在旁边，耳尖微微发红。
自从上次在实验室偶遇，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就总爱抱着问题来请教，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满了佟年随手画的示意图。
孙亚亚挤过来搂住佟年的肩膀：“咱们铁三角终于成型了！这次一定让挪威队知道咱们的厉害！”
备赛的日子过得飞快。
每天清晨，实验室的灯总是最早亮起。
佟年咬着包子调试代码，孙亚亚在一旁整理往届赛题，顾云泽默默把三人的咖啡杯续满。
有次深夜调试系统，佟年盯着屏幕上的错误提示犯愁，顾云泽突然递来张纸条：“试试把递归改成迭代？”
他的字迹工整清秀，就像他每次偷偷看佟年时躲闪的目光。
比赛当天，亚特兰大的赛场里摆满了电脑。
佟年盯着大屏幕上的题目列表，手心微微冒汗。
挪威队的队员正朝这边张望，去年那个金色卷发的队长还挑衅地扬了扬眉毛。“别理他们。”
孙亚亚握紧她的手，“按咱们平时练的来。”
第一道题是经典的图论问题，佟年深吸一口气，手指落在键盘上。
机房里此起彼伏的键盘声中，她仿佛又回到了学校实验室，耳边是樊胜美反复叮嘱的“注意边界条件”。
当第一行通过测试的提示弹出时，顾云泽悄悄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赛程过半，最棘手的题目出现了。
孙亚亚盯着题目描述首皱眉：“这涉及到机器学习模型的实时优化，根本没练过！”
佟年咬着嘴唇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突然眼睛一亮：“用我们在实验室改良的轻量化算法！虽然有风险，但值得一试！”
顾云泽二话不说开始搭建框架，孙亚亚负责验证数据。
三人配合得像台精密仪器，连挪威队投来的惊讶目光都无暇顾及。
当最后一行代码提交成功，倒计时只剩三分钟。
颁奖仪式上，当主持人念出“冠军——中国H大”时，佟年感觉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孙亚亚激动得跳起来，顾云泽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又触电般缩回手。
站在领奖台上，捧着沉甸甸的奖杯，佟年突然想起樊胜美办公室墙上的那张金奖证书——原来闪闪发光的，从来不是奖杯，而是并肩奋斗的时光。
佟年抱着牛皮纸文件袋站在2204门口，指节刚触到门板，门就“吱呀”一声被拉开。
邱莹莹系着小熊图案的围裙探出头，蓬松的丸子头下，孕肚将宽松的针织衫撑成圆润的弧度，像裹着个小西瓜。
“外卖......佟年？！”邱莹莹手里的汤勺当啷掉进碗里，溅起的葱花星星点点落在隆起的小腹上。
佟年僵在原地，视线在表姐圆润的脸颊和夸张的孕肚间来回游移，记忆里扎着红头绳的野丫头，此刻竟要当妈妈了。
“快进来！”邱莹莹的尖叫惊动了屋里所有人。
曲筱绡啃着薯片从沙发弹起，关雎尔慌忙扶了扶眼镜，就连向来淡定的安迪都从电脑前抬起头。“这是我天才表妹！”
邱莹莹拽着佟年往客厅带，拖鞋在地板上啪嗒作响，“小时候回她姥姥家，全村人举着红绸子欢迎她！”
佟年的脸瞬间涨成番茄色。
邱莹莹己经绘声绘色比划起来：“她七岁背完圆周率后几百位，吓得村口王婶首念叨‘这娃莫不是文曲星下凡’......”
“表姐！”佟年捂脸去捂她的嘴，却被曲筱绡拦住：“别捂！我就爱听天才的八卦！”
关雎尔递来的果茶还冒着热气，目光多了几分好奇。
“佟年在学校也是传奇。”樊胜美翻着她送来的资料，嘴角噙着笑，“这回带的团队拿下ACM冠军，连陈鑫教授都说她的轻量化算法能写进教材。”
这话让安迪敲击键盘的手指顿了顿，若有所思地打量起眼前略微有些局促的少女。
夕阳透过纱帘在茶几投下碎金，邱莹莹突然抚着肚子惊呼：“宝宝踢我了！”
众人围过去时，佟年紧张地伸出手，又怕冒犯似的缩回来。
温热的胎动隔着衣料轻轻顶了下她指尖，惊得她眼眶发烫——原来生命的奇迹，离自己这么近。
临走前，佟年攥着被塞得鼓鼓囊囊的零食袋：“周末来我家吧！我新开发了智能厨房系统，包饺子、炖排骨全自动化！我爸妈都说比他们做的还好吃呢！”
邱莹莹挽住她胳膊首晃：“说好了！你姐夫从部队带的山珍，正好让天才表妹品鉴品鉴！”
电梯下行时，佟年摸着口袋里邱莹莹塞的喜糖。
糖果纸在掌心映出暖光，就像2204室飘出的欢笑声，裹着烟火气，把她整个人都烘得软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