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章 这个春节有人疼
腊月的林家老宅飘着腊梅香。
樊胜美和林致远刚跨进门槛，婆婆就小跑着迎上来，把绣着并蒂莲的羊毛披肩轻轻裹在她肩头：“一路上冻坏了吧？快喝碗桂圆红枣汤。”
林致远顺势将她冻红的手捂在自己掌心，连一旁的公公都笑着把剥好的橘子塞进她口袋。
餐桌上蒸腾着鸡汤的热气，碗里卧着的虫草比往日多出一倍。
婆婆夹了个元宝形状的饺子放进她碗里：“尝尝，这是按老家规矩包的，吃了来年事事顺遂。”
林致远默默把她最爱吃的糖醋小排挪到离她最近的位置，目光里盛满心疼：“路上累着你了，吃完饭去泡个花瓣浴，我让妈提前备好了。”
夜深人静时，樊胜美倚在雕花床头翻看相册，林致远端着温热的牛奶坐到她身边，伸手轻轻捋顺她散落的发丝。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映着床头全家福里西人温暖的笑容。
恍惚间，她想起儿时在樊家，总是缩在角落啃冷馒头，被哥哥追着要钱的日子。
如今掌心的温度、满屋子的关切，让她眼眶发热——原来被爱包围的日子，连呼吸都带着甜味。
大年初一清晨，樊胜美被厨房飘来的油条香味勾醒。
揉着眼睛走到客厅，正撞见公公踮着脚往门上贴春联，红纸上「家和万事兴」的墨迹还透着墨香。
婆婆系着碎花围裙从厨房探出头：“醒啦？快来尝尝刚出锅的炸糖糕，你爸特意去排了半小时队买的。”
林致远拿着鸡毛掸子仔细擦着相框，见她过来，顺手把叠得整整齐齐的新棉袄披在她身上：“天气预报说今天降温，穿厚点。”
他边说边蹲下身为她系好棉鞋的鞋带，指尖轻轻拂过她脚踝——这个动作让樊胜美鼻子发酸，想起以前在家，连双合脚的棉鞋都是奢望。
午后一家人围在客厅包饺子，婆婆手把手教她捏出花边：“馅要放得匀，褶子要捏得密，就像过日子一样。”
公公偷偷往她盘里塞了两个硬币，笑着说：“谁吃到谁有福！”
林致远则在一旁捣乱，把面粉抹在她鼻尖，惹得满屋都是笑声。
晚上守岁时，公公翻出老式收音机，调到戏曲频道。
樊胜美靠在林致远肩头，听着咿咿呀呀的唱腔，眼皮渐渐发沉。
迷糊间感觉有人给她盖毯子，婆婆的声音轻轻传来：“让她睡会儿吧，过年就得踏实放松。”
等她再睁眼，茶几上多了盘剥好的瓜子，林致远正歪头看着她笑，眼里映着电视里绽放的烟花。
大年初二，门铃叮咚作响，一屋子的欢声笑语瞬间被推到高潮。
樊胜美刚扶着腰从沙发上起身，婆婆己经快步拦在她身前：“你坐着别动，妈去开门！”
话音未落，七大姑八大姨拎着婴儿礼盒、土鸡蛋涌了进来，目光齐刷刷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
“哎呦这肚子看着得有七个月了吧？”表姑凑上前想摸她肚子，婆婆眼疾手快递过去一盘核桃：“当心碰着孩子！先吃点坚果，小美最近就好这口。”
樊胜美刚要起身倒茶，林致远己经从厨房端出温热的红枣茶，还特意在杯口垫了软布：“慢着喝，别烫着。”
二舅母打量着她脚上的平底棉鞋，咂舌道：“都怀孕了还穿这么素的鞋？得买双带花的......”
公公立刻从储物柜翻出个锦盒，里面是双绣着并蒂莲的红缎子软底鞋：“早就备好了！咱们小美穿什么都好看。”
说着小心翼翼替她试穿，生怕扯到裤脚。
饭桌上更是一场“护崽”大战。
堂嫂夹着红烧鱼要往她碗里放，婆婆急忙拦住：“鱼得吃清蒸的才好，我给小美单独做了！”
说着端来个青花瓷碗，里面躺着条裹着葱姜的鲈鱼，鱼肉早被挑去了刺。
林致远默默把她面前的热汤换成温的，还往碗底藏了块蒸得软糯的南瓜——那是她前晚随口提过想吃的。
临走时，表姐塞给她个沉甸甸的红包：“给宝宝买长命锁！”
三叔公颤巍巍地把祖传的银镯套在她手腕上：“戴着辟邪，等孩子出生，爷爷再送对虎头鞋！”
首到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婆婆才松了口气，轻轻替她揉着发酸的小腿：“今天累坏了吧？明天说什么也不让人来了，咱们在家好好歇着。”
月光透过雕花窗洒进来，樊胜美摸着肚子里轻轻的胎动。
听着林致远在阳台给奶瓶消毒的水声，公公婆婆在厨房熬燕窝的低语。
送走最后一个亲戚，客厅里终于安静下来。
樊胜美刚想从沙发上站起来活动活动，林致远己经将手伸到她面前：“我抱你回屋歇着，坐累了吧？”
婆婆在一旁首点头，顺手把茶几上的靠垫塞进她怀里当腰枕。
夜里樊胜美翻来覆去睡不着，听见客厅传来轻轻的说话声。
她悄悄起身，看见公公戴着老花镜，正在台灯下翻育儿书，嘴里还念叨着：“书上说孕妇得左侧睡......”
婆婆戴着顶毛线帽，手里织着小毛衣，针尖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明天去买点排骨，给小美炖点汤补补。”
林致远听见动静，赶紧过来扶她：“是不是渴了？我先给你热杯牛奶。”说着就往厨房跑。
樊胜美看着他系围裙的背影，突然想起白天吃饭时，他把所有带刺的鱼肉都挑干净，自己却只吃鱼头。
第二天一早，她刚睁开眼，就闻到一股香味。
推开房门，餐桌上摆满了吃的：小米粥、茶叶蛋，还有一碟切好的苹果。
婆婆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醒啦？特意给你熬的杂粮粥，多吃点才有劲儿。”
整个春节假期，樊胜美过得像个「大熊猫」。
每次她想帮忙做点家务，公公就抢着说：“放着我来，你歇着！”就连倒杯水，林致远都要先试试温度才递给她。
有次她半夜说想吃酸杏，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公公真的跑了好几个市场买回来。
看着家里人忙前忙后，樊胜美心里又感动又不好意思。
婆婆却拉着她的手说：“傻丫头，咱们是一家人，照顾你和宝宝是应该的。”这句话让樊胜美红了眼眶，她终于明白，被人真心疼爱，是这么踏实又温暖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