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章 胭脂温柔，流光缱绻
蝉鸣在午夜渐渐沉寂，家属院的法国梧桐筛下斑驳月光，叶凛和邱莹莹并肩倚在阳台藤椅上。
夜风裹着白日晒过的被单香气，轻轻掀起邱莹莹发梢，她往丈夫怀里缩了缩，指尖无意识着他制服袖口的褶皱。
“张嫂今天教我腌咸鸭蛋。”邱莹莹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雀跃，“等云泽和语桐来，一人能分两个油汪汪的蛋黄。”
她转头看向叶凛，却发现他正盯着自己无名指上的婚戒发呆——那上面还沾着白天做蛋糕时的奶油渍。
叶凛喉结动了动，将她搂得更紧：“上次视频，语桐说想学打军体拳。”
他的手掌覆在她手心上，指腹蹭过她因绘画生出的薄茧，“等暑假，我带他们去训练场。”
邱莹莹噗嗤笑出声，用肩膀撞了撞他：“堂堂大队长，要当孩子王了？”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藤椅旁的收纳盒里抽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对了，你看云泽写的作文，题目叫《我的爸爸是星星》。”
月光下，叶凛接过信纸，工整的铅笔字跃入眼帘：“爸爸像星星，总是在我睡着后才回家。但妈妈说，星星照亮了好多人的路。”
他的睫毛剧烈颤动，将信纸小心折好放进衬衫口袋，喉间泛起酸涩。
“下周家属院要办八一晚会。”
邱莹莹换了轻松的语气，指尖在空中比划着，“我报名教孩子们画画，王姐说要组织拔河比赛，说不定你还能当裁判？”
她歪头看向丈夫，发现他正专注盯着自己的侧脸，目光像月光般温柔。
叶凛突然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腹擦过她泛红的耳垂：“上次任务路过苏州，给你带了绣线。”
他声音放得很轻，“还有套真丝旗袍，等周末试试？”
邱莹莹的眼睛亮起来，转身跪坐在藤椅上，双手撑住他的肩膀：“真的？那我要配新买的珍珠发簪！”
她忽然想起什么，狡黠地眨眨眼，“不过叶大队长，你是不是偷偷做功课了？居然知道旗袍要配绣线？”
叶凛耳尖泛红，别开脸咳嗽一声：“……偶然看到的。”
他伸手将她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指腹擦过她泛红的耳垂，“明天带你去吃那家新开的苏帮菜？”
“好啊！”邱莹莹笑得眉眼弯弯，忽然压低声音，凑近他耳畔，“不过要先说好，这次不许偷偷结账。”
她的呼吸带着白天喝的茉莉茶清香，叶凛喉结滚动，突然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
“莹莹。”
他的声音闷在她发间，“对不起。”
邱莹莹愣了愣，伸手环住他的腰：“又说傻话，好端端道什么歉？”
叶凛抱紧她，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错过太多你们的时光。”
他想起白天看到的家庭画册，想起孩子们视频里的笑脸，胸腔涨满酸涩与愧疚，“云泽的奖状、语桐的旗袍秀...我都没在”
邱莹莹仰头，在他下巴轻轻一吻：“但你在守护更多人的团圆啊。”
她将脸颊贴在他胸口，听着沉稳的心跳声，“而且你看，我们把每个等待都变成了惊喜。”
她突然狡黠一笑，“比如现在，你就准时赶上了和我的二人世界。”
叶凛被她逗笑，低头吻住她的唇。
月光温柔地漫过阳台，星星灯在晚风里轻轻摇晃，将两人的影子叠成一幅永恒的画。
周末的阳光照在马路上，叶凛和邱莹莹并肩走着。
叶凛把邱莹莹往人行道里侧拉了拉，自己走在外边挡着车流。
邱莹莹笑着说：“又不是小孩子，还怕我走丢啊？”
叶凛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遮阳伞往她那边又斜了斜。
逛商场时，叶凛想起答应过带她吃苏帮菜。
餐厅里，服务员递上菜单，邱莹莹刚要点菜，就被叶凛拦住：“我来吧。”
他点了邱莹莹爱吃的松鼠桂鱼、响油鳝糊，又特意要了份桂花糖藕。
菜端上来时，叶凛先把鱼刺挑干净，才把鱼肉夹到邱莹莹碗里。
吃完饭，两人慢悠悠逛到步行街。街边新开了家奶茶店，排着长队。
叶凛让邱莹莹在树荫下等着，自己去排队买奶茶。
等了快二十分钟，终于拿到两杯芋泥波波奶茶。
邱莹莹吸了一口，眼睛亮起来：“真甜！”
叶凛看着她嘴角沾的奶泡，伸手轻轻擦掉，自己都没察觉脸上的笑意。
走到饰品摊前，邱莹莹被一对小巧的玉兰花耳坠吸引住了。
摊主热情推销：“这是新到的款式，戴着可显气质了！”
叶凛看邱莹莹喜欢，没等她开口，就掏钱买下。
邱莹莹嗔怪道：“你怎么又乱花钱？”
嘴上这么说，却马上把耳坠戴上了。
夕阳西下时，两人坐在公园长椅上休息。
邱莹莹靠在叶凛肩上，看着天边的晚霞。叶凛突然说：“等下回，咱们带孩子们去游乐园吧。”
邱莹莹转头看他：“你不是总说没时间吗？”
叶凛握住她的手：“再忙也得陪你们。”
从公园出来，邱莹莹拉着叶凛去商场准备逛超市买些日用品，路过商场一层时，邱莹莹被彩妆店明亮的灯光吸引。
玻璃橱窗里，各色口红整整齐齐排列着，像一排等待检阅的小士兵。
叶凛看着妻子放慢的脚步，主动拉开店门：“进去看看？”
店内香气混合着粉底液的清润味道，导购员热情迎上来。
邱莹莹西处参观时，叶凛指着试色板上的豆沙色问：“这个颜色适合她吗？”
导购员眼睛一亮：“先生眼光真好，这款日常提气色，素颜涂也好看！”
邱莹莹在镜子前试色，叶凛就安静站在旁边。
看她对着镜子左右端详，他伸手把她耳边碎发别到耳后，近距离打量：“比刚才更精神了。”
说得邱莹莹脸颊发烫，嗔怪道：“就会哄人。”
其实心里甜滋滋的，又拿起另一支橘调口红往唇上抹。
挑腮红时，叶凛突然开口：“要不试试带珠光的？上次看你画灯笼，侧脸沾了颜料，亮闪闪的好看。”
这话把导购员都逗笑了，邱莹莹又羞又喜，轻轻捶他胳膊：“哪有人这么形容的！”
但还是乖乖听他的话，试了带细闪的色腮红。
结账时，叶凛往购物篮里多放了支润唇膏。
“你总说嘴唇干。”
他说得自然，邱莹莹却红了眼眶。
这些年他在部队，却把她随口说的话都记在心里。
走出商场时天己经擦黑，邱莹莹把新买的彩妆盒抱在怀里。
叶凛伸手想接过来，她却往旁边躲：“我自己拿，重了就当练臂力，以后提颜料桶更轻松！”
两人拌着嘴往家走，街边的霓虹映在她新涂的唇色上，比晚霞还要温柔。
夜色初浓，商场外的喷泉随着音乐变换色彩。
邱莹莹忽然拽住叶凛的袖口，指着街边新开的DIY手作店：“听说能自己调香水，我们去试试？”
叶凛低头看见她眼底藏不住的雀跃，转身时带起的风卷着她发间若有若无的香，心弦忽地一颤。
店内暖黄的灯光下，摆满了装着各色精油的小瓶。
邱莹莹趴在操作台边，像调配颜料般认真研究香调表：“雪松配柑橘会不会太奇怪？”
她转头询问时，发梢扫过叶凛手背，痒得他喉结轻滚。“试试白桃和茉莉？”
他拿起对应精油瓶，
“像你今天的味道。”
调香师被叶凛的形容逗笑，主动教他们如何平衡前中后调。
邱莹莹小心翼翼往烧杯里滴入精油，叶凛就站在她身后帮她稳住量杯，呼吸扫过她后颈。
当混合着果香与花香的液体渐渐成型，邱莹莹仰头看他：“叫它——月色好不好？像我们在阳台聊天的晚上。”
回家的地铁上，邱莹莹把迷你香水瓶捂在手心里。
叶凛余光瞥见她偷偷往手腕内侧喷了两下，又鬼鬼祟祟凑过来问：“好闻吗？”
他顺势牵过她的手，在她腕间轻嗅，温热的呼吸惹得她缩了缩手指：“比军用皂香多了。”
推开家门时，玄关感应灯亮起的瞬间，邱莹莹突然转身，将他抵在门板上。
新涂的豆沙色唇膏在暖光下泛着柔光，她踮脚在他唇上轻啄：“奖励叶先生今天的表现。”
叶凛愣神的刹那，她己经红着脸逃向卧室，只留下一路清甜的白桃香，混着夜色，漫进两人交叠的岁月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