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韩信初现的水战天赋

泗水的晨雾像浓稠的牛乳，裹着潮湿的水汽。韩信单薄的身影立在艨艟甲板上，宛如一尊冷峻的雕像。他左手紧握着鱼肠剑，剑尖滴落的水珠在船板上蜿蜒成线，右手灵巧地将芦苇秆折成战船模样。当第一缕阳光如利剑般刺破雾霭时，少年突然挥剑斩断缆绳，十艘改良战船 “嗖” 地冲出迷雾，恰似离弦之箭，划破了清晨的寂静。

“左舷水轮全开！” 韩信的吼声震破长空，惊得岸边白鹭扑棱棱飞起。墨家工匠打造的脚踏水轮发出轰鸣，开始飞速转动，船尾翻涌的浪花里，竟夹杂着硫磺粉末 —— 这正是项宇昨夜秘密传授的 “火龙出水” 战术。秦军斥候的轻舟还没来得及发出警报，就被猛然加速的楚军战船撞得粉碎，木板碎片如雪花般散落水面。

项宇站在高耸的云车顶端，手中琉璃筒倒映着韩信排兵布阵的轨迹。二十艘轻舟呈雁翎阵散开，主舰却反常地退入芦苇荡深处。看着秦军楼船如巨大的黑色巨兽般压过来，项宇心中猛地一惊，瞬间明白了少年都督的计谋：“这是要诱敌深入，来个瓮中捉鳖！”

战鼓声如雷，震得人耳膜生疼。韩信的主舰突然倾倒压舱石，船身猛地向上浮起三寸，侧舷暗藏的青铜撞角寒光一闪。秦军都尉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 —— 楚军战船借着退潮的流速，风驰电掣般撞向楼船腹部。“轰” 的一声巨响，木屑纷飞，韩信如矫健的猿猴般跃上敌舰桅杆，手中鱼肠剑挥舞如银蛇，眨眼间挑断了主帆缆绳。

“放火油！” 韩信清亮的呼喊穿透喊杀声。墨家弟子操控投石机，抛出的陶罐在秦军甲板炸开，青蓝色的火焰腾空而起，瞬间吞没了大片甲板。就在项宇以为胜券在握时，韩信突然吹响骨笛。潜伏在水中的楚军水鬼如黑色的幽灵般浮出，用特制的铜锯疯狂切割敌船龙骨。

暮色给泗水染上一层血色，项宇在残破的舰船上找到了韩信。少年正用芦苇秆蘸着血水，在破损的船板上勾画着什么。走近一看，竟是复杂的水纹图。“这是预测明日的水道变化？” 项宇蹲下身子仔细端详，惊讶地发现图中波纹走势，竟与狼牙吊坠的裂痕如出一辙。韩信默默点头，手臂上那鱼鳞状的伤疤在夕阳余晖中，泛着诡异的赤光。

庆功宴上，项梁 “啪” 地一声将虎符拍在案几上，推向韩信。少年却盯着篝火中扭曲的船木，眼神深邃如渊：“我要三百死士，三十艘蒙冲，七日粮草。” 项宇举到唇边的琉璃盏停住了 —— 这要求，竟与史书记载的 “暗度陈仓” 所需兵力物资分毫不差。

“你打算奇袭哪里？” 张良的剑鞘突然压住虎符，目光锐利如鹰。韩信用鱼肠剑挑起一块焦炭，在青砖地面画出彭城的轮廓：“秦军在这儿囤了二十万石粮草，守将是章邯的侄子章平。” 剑尖猛地刺入代表护城河的位置，“三日后亥时，泗水会涨潮三尺。”

项宇瞳孔猛地收缩。他想起前世读过的水文资料，秦代彭城确实会在中秋出现大潮。此时，狼牙吊坠突然发烫，坠面上浮现的星图，竟与韩信所绘的水道图完美重合。项梁还在犹豫，项宇己解下贴身玉佩，郑重道：“凭这个，你可以调动墨家机关鸢。”

子夜时分，项宇发现韩信在船坞捣鼓新器械。少年将改良的脚踏水轮与齿轮组巧妙结合，蒙冲战船竟能逆流快速行驶。“要是再加上风帆呢？” 项宇的提问，让韩信眼中瞬间亮起兴奋的光芒。两人在煤油灯下彻夜推演，稿纸上的流体力学公式，被精心伪装成《周易》卦象，仿佛在编织一个跨越时空的战略密码。

出征那天，阴阳家占卜却显示凶兆。邹衍的龟甲在祭坛上 “咔嚓” 裂成七瓣，卦辞写着 “亢龙有悔”。韩信当着三军将士的面，一把抓起龟甲，狠狠掷入泗水，大声喝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 这凶兆该落在秦军头上！” 项宇望着少年桀骜不驯的眉眼，恍惚间，竟想起项羽乌江自刎前那决绝的神情。

三百死士在暴雨夜悄然出发。韩信的主舰载满浸透火油的芦苇，船首镶嵌的青铜狼头在闪电中泛着森然冷光。趁着雷声轰鸣，楚军战船如鬼魅般贴岸疾行。“放！” 随着骨笛尖锐的啸声，墨家机关鸢携着火种俯冲而下，刹那间，整条泗水化作一条燃烧的火龙，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项宇站在云梦泽瞭望塔上，望着东南方被映红的天际。张良紧张得掌心满是冷汗，低声道：“这小子用兵太狠，要是生出异心……” 话未说完，项宇的狼牙吊坠突然剧烈震颤 —— 原来韩信竟分兵奇袭睢水，用改良的攻城槌撞开了彭城水门，战术之大胆，令人咋舌。

捷报与危机同时传来。韩信押着二十万石粮草返程时，阴阳家的童谣己传遍楚地：“泗水赤，苍龙怒；韩信出，紫薇黯。” 项宇愤怒地攥碎写着谶语的帛书，却看见韩信在船头擦拭鱼肠剑，剑身倒映的星芒，不偏不倚刺向紫微垣，仿佛预示着某种神秘的命运。

庆功宴表面热闹，实则暗流涌动。项梁赐下的青铜酒樽，被韩信转手赠给了老兵。项宇却敏锐地注意到，他指尖沾着的硫磺粉 —— 那分明是改造火器的痕迹。当张良提议让韩信执掌水军时，阴阳家突然抬出裂成两半的龟甲，神色凝重道：“双日凌空，必有一陨！”

当夜，项宇悄悄潜入韩信营帐。月光透过琉璃窗，洒在案头的水战图上。图中彭城之战的每个细节旁，都标注着未来二十年可能的变数。最让人胆寒的是一幅泗水改道图，朱砂标记的地方，正是未来刘邦起兵之处。

“你知道这图意味着什么吗？” 项宇的声音打破寂静，惊得韩信打翻了砚台。少年都督迅速拔剑出鞘，剑尖寒光闪烁，却在看清项宇手中的狼牙吊坠后，缓缓垂下了手臂，语气沉重：“我只知道，不截断天下水脉，楚军永远赢不了所谓的天命。”

五更梆子声响起，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项宇将吊坠按在水战图上，裂痕恰好连接彭城与鸿沟，目光坚定道：“那就改变天命！” 他指着韩信手臂上的伤疤，“这伤痕的走向，本该是垓下之围的阵线 —— 但现在，它是破局的关键。”

晨雾中的泗水泛起血泡，一具龟甲浮出水面，正是阴阳家占卜用的那具。项宇拾起龟甲，发现背面刻着新的卦辞：“亢龙无悔，潜龙在渊。” 他心头一震，忽然明白，昨夜营帐中的对峙，早己被阴阳家算进了新局，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暗处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