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许灿打着哈欠,一步一步走在前往分驻所的路上。
昨夜的张燕与他说了许多,大意就是他们的宗旨是救国救民,而他们看中了自己身上的良好品格,诚邀他加入军统考核,只要完成考核就能成为救国军的一员,拥有无上荣耀。
反正巴拉巴拉说了一通,许灿一总结就三句话。‘我们军统相中你了,完成考核就给你加入我们的机会,记得感恩戴德。’
对于军统的好处荣耀什么的许灿是半点感觉都没有,但对于它的强势许灿是深有感触。
上来就让暗杀柏扬商会会长,虽说柏扬商会不是什么大商会,但好歹是一会之长身边定是保镖打手如云,而且周围的宪兵他们当是摆设吗。
最最最关键的是,一点钱都没有,完不成还得被灭口。这让许灿深刻明白,这军统真是又抠又要命。而且就这操作,说是养蛊许灿都信,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聪明想的。
“我……我想的站长。”
“你想的?你想的什么狗屁东西,让人在鱼身上绑炸弹去炸货船?你怎么不在鸟身上绑炸弹,去炸飞机?”
申城,法租界中一处酒店地下,孙先生挂像下牛皮制成的老板椅上端坐着一个面容坚毅,穿着得体的中年男人。
而男人精致的红木办公桌前站着一个同样步入中年穿着西装的男人,但站着的男人却低着头宛若一个接受老师训诫的学生。
“站长,鸟绑不得,我还指着他传宗接代,可不可以换一个,你看鸽子如何?”
虽然男人低着头,但光看西装任谁第一印象都是一个说话有涵养的成功人士,可现在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却让人大跌眼镜。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被称作站长的男人闻言,重重拍着桌子,眼中是又气又恼。
“你他妈每天都在想什么?昨天晚上三角场伪警察分驻所都被人炸了,死了七八个宪兵,现在闹得满城风雨。而你呢?什么都不知道,整天就研究你那个破鱼!”
对于站长的训斥,男人小声嘀咕。
“我这不也是想着为我们减少伤亡吗,我有什么错?”
“蛤?”站长一听脾气也上来,顿时对着桌子又是重重一拍。
“啪!”
“你还敢顶嘴?爆炸案谁做的你知道吗?老妖是死是活你知道吗?什么都不知道,整天就在那研究你那条破鱼,还不滚出去把这些调查清楚!”
男人听着站长的咆哮,害怕的缩了缩脖子。站长真是到了更年期。他有什么错,不过是想为了计划出一份力,他只是想减少一些牺牲,他没有错,错的是站长,错的是世界!
“站长!”
听闻男人突然大吼站长吓了一跳,这家伙要干什么?反了不成?但身为站长的他这点定力还是有的,于是缓了一瞬便拿出自己身为站长的威严与气势。
“你吼那么大声干嘛!”
“站长,我……我想说这就去。”
闻言站长一拍脑袋,你踏马是真虎啊,给我当小霓虹整是吧!但想着也是自己的老部下了,他还是头疼的一挥手。
“快滚,赶紧滚,我特么这一个星期。不!一个月都不想看见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别说一个月,就算一个星期,一天我都等不起,我弟弟不能这么白死!”
三角场分驻所,越过一条沾染着畜牲碎片与硝烟碎块的通道,许灿低头安静待在黑岩坂身边。
此刻他的眼前,对着话筒激动的唾沫横飞的大尉,听着好像是他杀死的某个浪人武士的哥哥。
“少佐,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就这么一个弟弟,少了黑岩坂真的对调查没有影响,少佐相信我!”
看着这小霓虹从激动到失望,再到请求,许灿心底笑开了花,天时、地利、人和优势全在我,你一个区区小霓虹拿什么查?
“少佐,少佐!”
“嘭!”
突兀的,田下武良一拳打在墙上,此刻的他双目通红。
什么嘛,不就死了几个普通宪兵吗?不就是一个伪警察的分驻所被人袭击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停止一切调查,将资源全部堆在一起袭击上?
明明,明明是我弟弟先死的啊!
田下武良不明白,不就是一起袭击吗,凭什么能大过自己弟弟的死!
“大尉,请节哀,这不是少佐能决定。”
黑岩坂眼中满是关切,但却没有办法,只能希望田下武良看在自己军人的身份上理智一点。
“你叫许灿?昨天那个蒙面人说的也是许灿,是不是你!”
此刻,许灿只觉衣领一紧,不是你这个狗霓虹,人虽然是我杀的,但你也不能冤枉我啊,你有证据吗?
“大尉,昨晚他一首和我在一起,不要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黑岩坂及时伸手按住田下武良,此刻是的大尉就像一头蛮牛,谁说什么都不会听。
虽然他也希望能早些找到凶手,但这样的错抓只会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让帝国今后在这申城留下一个随时都会爆发的隐患。
到时别说他,就连少佐可能都会被革职。
“我明白,黑岩君我很冷静,我冷静!”
田下武良咆哮着,他弟弟死了,但所有人都不在乎,还要放过凶手,他如何冷静,他冷静不了。
“许灿,现在对我大霓虹公民遇害的事先告一段落,现在你先去询问你的同事,有什么异常和线索,看看丢了什么人明白吗?”
“明白明白,太君交给我绝对没问题!”
许灿闻言,拍着胸脯向黑岩坂保证,反正他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无论问到什么都没问题。
小霓虹查吧,查不死你。
夜深,三角场分驻所依旧灯火通明,这里血腥与硝烟相较于早上己经淡去不少,许灿也拿着一叠口供在分驻所的会议室向黑岩坂汇报。
“太君,这些人口中都明确的指向一个冒充我的蒙面人,至于为什么是冒充他们不愿开口,说是若我去询问他们一句话都不会多说,太君你看?”
许灿无意识的看向窗边,其中目的不言而喻。那就是‘你看天都黑了,我要下班!’
黑岩坂也看了一天报告,大尉此刻也安静下来,只见他粗略看了看,揉着太阳穴点点头。
“回去吧,明天依旧来这报到。”
这些口供里除了透露出一个蒙面人外,是一个有用的线索都没有,难办啊。
不过相较于黑岩坂的苦恼,许灿闻言,唇角笑意一闪而逝。
“明白太君,对于田下太君的遭遇我深感同情,但也请田下太君节哀,相信以蝗军的实力定会水落石出。”
说罢,许灿还假模假样的将警帽拿在手中向着田下武良深深一躬。
良久,许灿离开分驻所,黑岩坂对着某处使了个眼色,一道黑影便顺着街角悄声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