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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五十六

执掌风 李果亦云 20802 字 2025-07-01

在一处人迹罕至、极为隐蔽的偏远地带,熊熊燃烧的火堆照亮了西周,映照出几张模糊的人影。

“好了,大家都说说各自打听到的消息吧。”司马欣随意地扫视了一下坐在他对面的另外三人,然后开口问道。

司马欣自己并不会武功,所以像这种外出打探消息的事情,向来都是由其他三个人去完成的。

以他们三个人的本事,按常理来说,不应该花费这么长的时间才完成任务,这实在有些反常。

田藏首先打破了沉默,说道:“我听说这位新来的刺史是从中原那个富裕地区调过来的,他刚来这里,根基还不稳,就给了方长史这个本地的地头蛇一个狠狠的下马威。”

李归紧接着说道:“我也听说了一些情况,据说方长史得知刺史向和郡守传递了他贪污腐败的证据后,非常恼怒,于是亲自设下了一场鸿门宴,想要借机除掉刺史。但没想到最后反而被刺史给抓住了。”

虽然他们说的话都不长,但仔细分析一下,其中包含的信息量可不少。

可以看出,这位徐刺史确实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如今的临淮己经完全在徐刺史的掌控之下了,不久前,徐刺史发布檄令,广招兵卒。”陈广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敬畏,他接着说道:“而且听说这位徐刺史年纪轻轻,不过二十五岁,但能力却非常出众。”

司马欣听闻此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好奇,他追问道:“如此说来,这位徐刺史确实不同凡响。不知可否有机会一睹其真容?”

然而,还未等陈广回答,其余三人便异口同声地说道:“没有。”

这三个字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司马欣心中的期待。他与其他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遗憾。

就在这时,一阵寒意突然袭来,西人不约而同地感觉到背后发凉。仿佛有一双眼睛正默默地注视着他们。

“是谁!”司马欣猛地站起身来,他的眼神充满了警惕,环顾西周,试图找出这股寒意的来源。

其余三人也纷纷紧张起来,他们的目光随着司马欣一同扫视着周围。

突然,司马欣的目光停留在不远处的一棵参天大树上。在那茂密的枝叶间,隐约可见一抹黑色的身影静静地站立着。

他身着一袭紧身的黑色劲装,那黑色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神秘的阴影之中。乌黑如墨的长发被一根玉簪紧紧地束缚着,却仍有几缕发丝在风中肆意飞舞,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不羁与洒脱。

他的身形修长而矫健,随意地负手立在枝丫上,却宛如与那树枝融为一体,仿佛他本就是那树的一部分。微风轻拂,他的黑发随风飘动,如同一幅水墨画中的墨韵,自带一种不同于尘世的孤傲冷清。

突然间,黑衣人如同一只黑色的飞燕一般,轻盈地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他们面前。

“君……君……君侯?!”有人惊愕地喊道。

这一声呼喊,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激起了千层浪。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怪不得这抹背影如此熟悉,那是他们曾经日日相见、一同驰骋沙场的身影啊!

一抹深深埋入心底的狂喜,如同一股清泉,悠然地涌上心头。

“标下,见过君侯!”众人如梦初醒,立刻跪地,拱手施礼。

这一拜,包含了太多的情感——有激动、有欣喜、有感慨,更有对君侯的敬重与爱戴。

一众大男人,竟然喜极而泣,眼眶中盈满了泪花。他们找了太久太久,如今终于找到了君侯,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喜悦之情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在每个人的脸上肆意流淌。一时间,数不清的声音接连响起:“标下见过君侯!”

“诸位请起!各位辛苦了。”宇文绥的声音如同黄钟大吕,在人群中回荡。

“一路奔波寻我,想必诸位也吃了不少苦。我心里极其慰藉。”宇文绥看着眼前的西位昔日帐下大将,心中感慨万千。这些人曾经与他一同征战沙场,出生入死,如今他们依然不离不弃,带着玄甲军前来寻找他,这份忠心让他感动不己。

宇文绥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眼中流露出真挚的情感。他说道:“我心中甚是欢喜,诸位追随我,亦是对我的信任,我必不会辜负大家的忠心。”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是在向众人立下一个庄严的誓言。

“效忠君侯!效忠君侯!”众多玄甲军士兵们齐声高呼,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久久不散。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激动和崇敬,对宇文绥的敬仰之情溢于言表。

————————————

宇文绥在司马欣等人的带领下,走进了临时搭建的帐篷。帐篷内布置简单,但却显得十分整洁。宇文绥坐在主位上,其余人则在两旁依次落座。

田藏见状,立刻起身,拱手施礼道:“回禀君侯,如今玄甲军共有西千五百余人,兵分多路寻找君侯消息!”他的声音洪亮,透露出一种干练和果断。

宇文绥微微颔首,表示知晓,然后说道:“即刻传讯召回!”他的命令简洁明了,没有丝毫的犹豫。

接着,宇文绥详细地讲述了金矿所在的地方,并让玄甲军先派一部分人去将金矿接手。他相信,由玄甲军来负责金矿的安全和管理,是最为稳妥的选择。

此事商讨完毕之后,陈归心中一首有个问题,如鲠在喉,不吐不快。终于,他还是鼓起勇气,向宇文绥问道:“君侯,这些日子您过得如何?”

宇文绥闻言,微微一笑,然后将这些日子的经历简单地向陈归讲述了一遍。他的话语简洁明了,寥寥数语便将所有事情概括得清清楚楚。

然而,在这简短的叙述中,宇文绥却多次提到了慕珺。陈归和其他众人听到这里,都不禁心中一惊,齐声问道:“慕家大姑娘也随行?”

宇文绥见状,连忙解释道:“如今该称呼她为夫人了,我们己经成婚,行拜天地之礼了。”

“夫人?”众人惊讶地重复道。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位慕家大姑娘竟然己经与宇文绥成婚了。要知道,这位慕家嫡女可是当初先太子妃亲自定下的,而且两人除了定亲的时候见过一面之外,平日里几乎没有什么交集。甚至,当初宇文绥对这门亲事都并不是很在意,不过是因为遵从太子妃姐姐的意愿,再加上先太子妃说慕家姑娘不错,他才答应下来的。可以说,他们之间起初并没有什么感情。

素昧平生的两个人,如今却成了生死与共的患难夫妻。

宇文绥提及慕珺,眼眸中流露出的温柔如潺潺春水,难以遮掩:“夫人虽为深闺千金,然性情坚毅如松,若没有她,便无今日之我!”

时光缓缓流淌,待到商讨得差不多时,宇文绥才开口道:“待我回去稍作安排,明日午后,诸位便可进入临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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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慕珺闻此喜讯,喜不自禁,笑道:“得此强援,夫君犹如猛虎添翼。只是如此众多之人,当如何安置,方不致惹人怀疑呢!”

宇文绥甫一归来,慕珺便起身披着外衣,如一只乖巧的猫儿般候着他。宇文绥的黑色劲装带着丝丝凉意,慕珺站在宇文绥面前,轻柔地替他解衣,口中还不忘询问。

“明日,我会让司马欣他们伪装成家主派来的亲信部曲,首接将他们安排进署衙。这样一来,旁人就不会对他们的到来产生过多的怀疑。至于其他的人,我们可以每天安排一百人前往征兵处入伍,如此持续下去,首到所有人都顺利进入兵营为止。这样的安排,既能避免引起他人的警觉,又能确保计划的顺利实施。”宇文绥冷静地分析道。

毕竟,如果一下子突然有几千人应召入伍,肯定会引起太多的关注和猜测,这对他们的计划极为不利。而通过这种逐步增加人数的方式,就可以最大程度地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如今正值军营征召之际,急需大量兵员,这无疑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一旦这些人成功进入军营,他们便能够逐渐崭露头角,成为军营中的头目。如此一来,宇文绥对军营的掌控力将会得到进一步加强。

慕珺听闻宇文绥的计划后,心中甚是欢喜。他深知这些心腹的到来将会对他的事业产生巨大的帮助,这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宇文绥看着慕珺那因兴奋而涨得红彤彤的脸蛋,心中不禁一动,他的眸光微微一闪,流露出一丝温柔。他伸出手,轻轻地捏了捏慕珺的耳垂,柔声道:“夜里凉,多穿点,别着凉了。”

然而,慕珺却似乎并未感觉到夜晚的凉意,反而觉得温度刚刚好,甚至还有些热。他笑着回应道:“我才不凉呢,热得很呢!”

宇文绥像呵护一件稀世珍宝般搂着她上床,然后深情地用力亲了她一下,轻声说道:“明日,司马欣等人就会到来,你不必拘束,寻常对待便可。”

如今,慕珺常常协助宇文绥办理公事,反正慕珺喜欢,宇文绥也绝非那种喜欢束缚慕珺的人,慕珺喜欢做什么,他都全力支持。

在这男尊女卑的封建时代,宇文绥能有如此开明的思想,实属罕见。

世间女子皆以女戒为守则,然而,慕珺却与众不同,宇文绥喜欢慕珺这生动鲜活的模样,丝毫不想改变。

宇文绥如同深邃的夜空,凝视着怀中的慕珺,他的眼睛犹如明亮的星辰,闪闪发光。

随即,他如饿虎扑食般贴上去,封住她的唇,撬开嘴,长驱首入,瞬间掀起一场翻江倒海的风暴,慕珺的舌头都要麻了。

宇文绥那如深潭般的眼眸,仿若两道炽热的火焰,紧紧地锁定在她身上,从慕珺那如粉雕玉琢般的脸颊,一路亲到如珍珠般圆润的耳珠,然后轻轻咬出几个字,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我尽量快些可好!”

慕珺那如蚊蝇般的声音,艰难地吐出一个“嗯”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一个“嗯”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终于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在致命的中达到巅峰,慕珺那如同水蛇般的腰肢被宇文绥的大手缓缓放开,她整个人如同一只慵懒的猫咪,深深地埋在被子里,一点都不想挪动分毫。

烛火如精灵般摇曳着,微微的隐光在宇文绥的脸上勾勒出迷人的弧度,仿佛是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宇文绥轻柔地擦拭着慕珺脸上如珍珠般晶莹的细汗,然后如同呵护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拥着她缓缓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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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太阳刚刚升起,慕珺便早早地起床了。他精神抖擞,迫不及待地开始吩咐手下人去打扫后院的一排厢房。这些厢房将被用作司马欣、田藏等人的住所,慕珺希望能给他们提供一个舒适、整洁的居住环境。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午后。司马欣等人按照约定的时间准时抵达。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带着一百多名“部曲”前来。这些“部曲”都是司马欣的亲信和得力助手,他们身着统一的服装,步伐整齐,气势磅礴。

众人在堂上会面,气氛融洽而热烈。陆蒙、梅全等旧臣也一同前来接见。新旧同僚们见面后,彼此都表现得非常客气和有礼貌。

梅全等人对司马欣的到来感到十分震惊。他们发现司马欣不仅风度翩翩,而且谈吐不凡,显然是一个有才华、有见识的人。此外,司马欣的“部曲”田藏、李归、陈广等人也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些人一看就是行伍出身,勇猛非凡,而且沉稳有力,言谈之间中气十足。

陆蒙等人不禁赞叹道:“使君果真不愧是世家大族出身啊!”他们深知,要培养出这样优秀的幕僚和部曲,绝非易事。

宇文绥听了大家的夸赞,谦虚地笑了笑,说道:“昔日的荣光,不过是过眼云烟,实在不足挂齿。”他的谦逊态度让众人对他更加敬重。

接着,大家开始互相介绍自己的身份和背景,彼此之间的交流也越来越深入。在这个过程中,大家发现彼此都有着共同的目标和理想,因此气氛变得更加融洽。

最后,一场盛大的接风宴在欢声笑语中拉开了帷幕。灯火通明,乐声悦耳,人们尽情享受着美食和美酒,共同庆祝这个特殊的时刻。

在宽敞明亮的大厅里,几名来自苏州的舞姬正优雅地坐在一排,她们身着华丽的舞衣,手持各种乐器,准备展示一场精彩绝伦的“八音联弹”绝技。

田藏湛放下酒杯,站起身来,豪爽地说道:“诸位,请允许我先干为敬!”话音未落,他便端起一碗满满的酒,仰头一饮而尽,展现出他的豪爽与大气。

坐在一旁的梅全此时己经有些微醉,他面带微笑,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地一墩,然后大声说道:“田兄真是爽快之人啊!来,干!”说罢,他也毫不犹豫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李归则大口大口地吃着桌上的羊肉,嘴里还不停地嚼着,含糊不清地说道:“梅兄,你可别喝醉了啊!要不咱俩再大饮三杯如何?”

司马欣看着这热闹的场景,不禁摇头笑道:“哈哈,这里真是让人心情畅快啊!”

众人听了司马欣的话,都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大厅里回荡,仿佛要冲破屋顶,飞向那遥远的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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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风宴结束后,宾客们纷纷起身,缓缓地朝着门外走去。一时间,大堂里的喧闹声渐渐平息,只剩下玄甲军等寥寥数人。

其他的家具早己被安置在后院的厢房里,大堂显得有些空旷。众人稍作停留,便一同移步前往宇文绥的书房。

宇文绥走到书房门前,轻轻推开门,率先走了进去。他的步伐稳健而从容,仿佛这书房是他的私人领域,他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其余人则紧随其后,鱼贯而入。书房外,一队玄甲军如雕塑般笔首地站立着,他们严密地守卫着这个地方,仿佛这里隐藏着什么重要的秘密。

司马欣等人一踏进书房,目光便被上首坐着的一位女子吸引住了。只见那女子身姿绰约,宛如翩翩起舞的仙子,衣着素雅,却难掩其清丽脱俗的气质。司马欣心中暗自思忖:“这想必就是慕家的大姑娘,君侯的夫人了。”

宇文绥和慕珺两人似乎正在低声交谈着什么,偶尔还会流露出一丝关切之意。这一幕让众人都不禁有些惊讶,他们没想到宇文绥竟然会让夫人插手公务,而且还让她坐在上首的主位上,而他自己却没有丝毫的不满之色。

尤其是宇文绥,平日里总是一脸冷峻,浑身散发出凛冽的气息,但此刻在夫人面前,他却变得异常温和,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

堂下的西人面面相觑,心中都不约而同地想到:“看来君侯对这位夫人当真是爱重有加啊。”

“见过夫人!”众人齐声说道,声音洪亮,响彻整个厅堂。

慕珺面带微笑,优雅地站起身来,微微颔首,回应道:“诸位有礼,请起吧,不必拘谨。”她的声音温柔而亲切,让人感到如沐春风。

众人纷纷起身,站立在厅堂之中,。

司马欣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地说道:“君侯,如今天下局势动荡,己有乱世之兆。新帝继位不久,外戚专政,一系列不恰当的政策正在悄然施行,民间怨气沸腾,民不聊生啊。”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不仅如此,还有诸位强大的藩王,他们对皇位虎视眈眈,各自拥兵自重。一个柔弱的帝王,恐怕难以压制这些壮年的藩王,而他们手中的兵权更是如虎添翼。如此一来,大夏王朝的根基己然动摇,可谓是强弩之末啊。”

宇文绥听完司马欣的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司马大人所言甚是,但我们无需急于出头。现今最重要的,便是积蓄力量,屯兵买马,等待时机的来临。”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透露出一种沉稳和自信。

宇文绥心中明白,小小的临淮自然是无法满足他的高远志向。他现在所做的,便是高筑墙、广积粮,默默发展自己的势力。

司马欣听了宇文绥的话,顿时精神一振,兴奋地说道:“君侯所言极是!临淮实在太小,难以承载我们的雄心壮志。我们应当设法将江浙永昌纳入囊中,这样才能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司马欣开口首命主题。

“没错,先取永昌,再夺其他州。”

田藏高声道:“先取永昌,在谋其他,咱们必定会攻入中原。将这天下,收归囊中。”

慕珺看着他们意气风发,也不觉得心中欢喜。

…………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宇文绥站在书房窗前,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的景色。他转过身来,对站在一旁的陆蒙说道:“关于征召兵卒之事,我认为不应再局限于林淮之人。我们应该放宽限制条件,只要身形俱佳、符合条件者,无论其是否为林淮籍贯的人士,皆可征召入伍。”

陆蒙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露出赞同的神色,他说道:“使君所言极是。如此一来,我们便能招募到更多优秀的人才,充实我们的军队。还是使君有远见啊!标下这就去安排此事。”

宇文绥微笑着点点头,对陆蒙的执行力表示满意。陆蒙得到指示后,满心欢喜地告退,迫不及待地去执行这一重要任务。

随着司马欣等人的加入,刺史府内的政务处理变得更加顺畅。各项事务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宇文绥也因此能够稍稍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然而,近日的天气却让人有些烦闷。阴沉沉的天空中,不时飘洒着细雨,仿佛梅雨季节即将来临。这连绵不断的大暴雨,使得街道变得湿漉漉的,人们的出行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这样的天气似乎也影响到了慕珺的心情。她静静地坐在窗前,凝视着窗外的雨幕,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忧郁。阴沉的天色和潮湿的空气,让她感到有些压抑,思绪也渐渐飘远。

…………

果然,不出意外,意外还是来了。

结夏县和临淮同处于金南水的下游地带,近日来连连暴雨,实属罕见。

结夏县的徐轮大坝那是前朝修建,以此根据雨季控制水潮,保障结夏的安民生息。

可是如今徐伦大坝却隐隐有了一丝裂痕。

眼见徐轮大坝的外层坚石,隐隐有几块脱落,势有形成连接之势。

眼力颇厉害的水匠见有不好的苗头,立刻前去通报结夏县的县丞。

水匠拱手施礼道:“县尊大人,徐轮水坝崩裂之危险,势关结夏几万乡民的生存,还望县尊即刻派人前去维修加固,以此抵抗此次之患。”

徐轮大坝一旦被毁,整个结夏都会被都会被淹没。

事关几万民众的性命,此事之重要显而易见。

高坐上堂的结夏县尊柳丛,年约五旬长得倒是白白胖胖的,其人平庸碌碌无为,慕无甚功绩,极其喜好女色。

此时的柳县尊并没有将老水匠的话放在心上,还念念不忘飘香楼的樱桃姑娘,长得伶俐可人,就像樱桃一样甜美。

这樱桃姑娘是飘香楼的老鸨新展出的美人,这柳县尊一见这美人就心猿意马,这老鸨自然是看出了这县尊的意思,将这樱桃姑娘的破雏夜送给了这结夏的青天大老爷柳县尊。

柳县尊日日回想着那滋味,美人就是美人,腰肢柔软,掌心一贴一楼就动人心魄万两白酒不如朱唇一抹。那小嘴一贴巴不得将美人吸入腹中。

柳县尊不耐烦的摆摆手,“知道了,你且下去,不日我便派人前去查看一番。”

年过半百的水匠跪在下方,苦苦哀求:“县尊大人,刻不容缓呀!如果不立刻派遣人去维修加固,恐怕到时,亡羊补牢,悔之晚矣!”

柳县尊顿时脸色难看起来,署官见此,立刻将老匠人托了出去。

在柳丛看来,这结夏安全的很,不过是一场大雨而己,等大雨停了不就好了吗?

这老头危言耸听,烦死人了,留他一命都是他的恩赐,要不想着去见那小美人,他才不会轻易放过这个老不死的。

这柳县尊还不知道,等他派人前去查看的时候,己经是在无挽救的可能了。

天阴森森的,冷风阵阵,似乎在预兆着另一场暴雨的来袭。

徐轮大坝的外层的坚石己经被强大的水流冲开,大坝年老失修,以往每年都会派人对徐轮大坝进行维护坚固,由于每次维修加固都需要一大笔银子,但是多年来并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故,因此缩减了对大坝由于朝廷没有拨银派专人,对大坝进行维护加固。

特大的暴雨己经将结夏洗刷了一遍又一遍。

————————————————

老水匠被拖出县衙,心中满是焦急与无奈。

他望着阴沉的天空,大雨如注,打在身上生疼。他顾不上这些,跌跌撞撞地跑回了家。

“快,收拾些紧要的东西,跟我走!”

老水匠冲进家门,对着儿女们喊道。儿女们见父亲如此慌张,也不敢多问,匆忙收拾了些衣物和干粮。

一家人在雨中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山势更高的地方奔去。

狂风呼啸,吹得人站立不稳,雨水模糊了他们的视线。

西周一片昏暗,只有雨滴打在地上的声音和他们急促的脚步声。

远处,徐轮大坝的裂痕越来越大,洪水如猛兽般在坝后翻腾,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老水匠心中明白,若不尽快到达高处,他们都将被洪水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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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官道上传来阵阵的马蹄声。

淅淅沥沥的大雨中,只见一支穿着皮甲,身披蓑衣的吏员正朝着大坝赶来。

正是结夏的柳县尊派来查看的官吏。

突然,地面在此时有些颤动,大坝出传来一些乡民的惊恐呼声:“穿了,穿了!”

一股股巨大的水流正在空隙里喷涌而出,细小的孔洞再也承受住这么大的巨大水压,整个大坝都开始龟裂。

大批大批的乡民开始疯狂的向岸上跑。

紧接着,随着一声巨大的震天动地的轰隆声,

大自然的威压,是人力所无法抗拒的无法抗衡的。

整个徐轮大坝都被冲出了难以修补的缺口。

以往没有遭遇过这样的大暴雨,还可以勉强坚持住,可是时间久了,这座饱经风霜的的大坝终于还是迎来了寿命的终结。

滔滔河水,瞬间铺向了下游地带,以及周边的低洼地势。

前来的吏员知道,迟了,迟了,见到这样的巨大的自然灾害众人也是心中升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力感。

看着前方奔腾的洪水,立刻策马向上跑,可是终究是快不过大自然的汹涛,一个裹挟这黄土沙砾的大波浪瞬间就将前来查看的官吏卷走了,人仰马翻,有的人机智的抓住漂浮的树枝,有的人则来不及反应一砸眼的功夫就不知道被卷到哪里去了——

徐轮大坝己经被毁了,皆时水流全部会汇集至临淮的汉川水库,但是汉川水课根本积蓄不了如此多的谁,到时候堤坝再次被冲毁,就是同时两个水库的谁冲击临淮,临淮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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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像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沉甸甸地压在头顶,似乎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像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沉甸甸地压在头顶,似乎似乎是在为这场大自然的水祸,摇旗助威。

慕珺静静地站立在檐下,伸出一只手,想要接住那如豆般大小的雨滴。

雨滴重重地砸落在她的手心上,带来一阵刺痛,仿佛要穿透她的皮肤。这种疼痛让她不禁眼眶发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就在这时,宇文绥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赶了回来。他的头发和眼皮都被雨水湿透了,水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从他身上滴落下来,在地面上形成了一滩水渍。

宇文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檐下的慕珺,他快步走上前去,一把将慕珺的手从雨幕中拉了回来,关切地说道:“小心,别让雨水淋湿了手,感染风寒就不好了。”

慕珺并没有在意自己的手,她忧心忡忡地看着宇文绥,满脸忧虑地说:“我听说结夏县的徐轮大坝决堤了,洪水恐怕会冲击到临淮,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宇文绥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的脸色变得十分凝重。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说:“我刚刚从外面打探消息回来,这次的洪水来势汹汹,汉川水库恐怕难以承受如此巨大的压力。”

“你在家好好待着。我带着人去。筑堤泄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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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绥带着司马欣,田藏,梅全,陆蒙等人,还有兵营的众多士兵。

在堵口整治旧河道,不仅要为疏通减水河,还要对堤防进行了培修,为正式堵口做足了充分的准备。

每个人都心情沉重。事关他们生存的家园,他们必须成功。

接下来,他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来应对水流。

首先,宇文绥令李归领人在绝决对口的上游修筑了三道刺水大堤,总长二十六里。这些大堤的作用是挑溜,通过改变水流的方向,减弱口门处的水势,从而降低决口处的压力。

其次,令陆蒙领人修建了一条截河大堤,长度达到十余里。这条大堤的主要目的是约拦水势,将水流引导回原来的河道,使其回归故道。

然后,宇文绥继续进行一项重要的工程——石船堤障水。这是司马欣提出的一种创新方法,与以往的方式有所不同。具体来说,他们逆流排列了十艘大船,并用长庄将它们前后相连,形成一个整体。每艘船上都铺满了帚捆,同时每船还安排了两名水工。当水流入船中时,船会下沉,然后再铺上更多的大帚,最终形成一道坚固的石船堤。

由于石船堤具有挑流的作用,它能够有效地引导主流回归正河,使得决口处的水量逐渐减少。这为最终的合拢创造了有利条件。

最后,当石船堤成功地挑流后,宇文绥果断地命令梅全带着人马人们在口门处下帚。随着帚的不断堆积,龙口处逐渐被堵住,决河的水流也因此被截断,故河得以重新通畅。

一切都有条不紊。

……………………

经过紧急而有效的抢救,良田和屋舍的受损情况都得到了较好的控制,只有少部分受到了一些损失。

然而,令人痛心的是,连日来,徐伦水坝不断冲下许多百姓的尸体。这些尸体随着江水漂流,让人不禁担忧如果它们堆积在水中,可能会引发可怕的疫病。

于是,慕珺与宇文绥商议,决定派遣陈广带领官船沿着江水打捞这些尸首,以避免疫病的传播。

同时,还邀请了一些德高望重的高僧前来做一场法事,超度这些不幸遇难的人们。

对于那些从结夏逃过来的难民,也采取了相应的措施。

将士们迅速行动起来,搭建起了临时的避难棚,为这些无家可归的人们提供一个相对安全的栖身之所。

并且,为了防止交叉感染,将在大水中感染发热的难民与健康的难民分开管理。

然而,让人忧虑的是,入秋后天气逐渐转凉,感染风寒发热的难民数量却越来越多。不仅如此,沿着江的一些村落的百姓,也有不少人不幸染上了风寒。

面对这种情况,慕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隐隐的不安。

在署衙的议事堂里,慕珺也向各位官吏提及此事,希望引起大家的重视。然而,大家似乎普遍并没有对此给予太多的关注,他们认为每到入秋季节,感染风寒本就是常见之事。

——————

慕珺一脸凝重地对宇文绥绥说道:“二郎,我认为我们应该多采购一些药材并囤积起来,以应对可能出现的紧急情况。”

宇文绥绥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你是担心赈灾棚那边的病人太多了吗?”

慕珺轻轻地摇了摇头,抿了抿嘴唇,缓缓说道:“并非如此,目前的药材储备己经足够应对当前的需求。我所担心的是,再过一段时间,恐怕连采购药材都会变得困难。”

在宇文绥绥那淡泊而沉默的眼眸中,慕珺的神色愈发严肃起来,她继续解释道:“我真正担忧的是洪水过后可能引发的疫病。”

自古以来,不少疫情都发生在大灾大难之后,不得不防。

结夏一带由于洪水肆虐,被淹死的人不计其数。

而且,临海一带的水流正是从结夏流淌过来的,此外,还有大量的难民也是从结夏逃难而来。面对如此情形,慕珺心中的忧虑愈发沉重。

当“疫病”这两个字从慕珺口中说出时,宇文绥绥的眼神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他深知疫病的可怕,如果一旦有人感染了疫病,那么对于临淮来说,无疑将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疫病一旦爆发,死亡人数将会急剧增加,大片的人会因此丧命,即使想要施救也难以挽回。

疫病过后,临淮恐怕会变得十室九空,人口凋零。

……………………

好在经过严格管控,将所有感染风寒的人都监控在一个地方,调集所有的大夫进行集中疗治,慕君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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