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成精了的假牙
凤瑾妍夸张地捏住小鼻子，
另一只手指着刚被宫人抬下去、浑身还散发着浓郁蒜醋味的侍卫统领，
“多臭呀！一点都不香！”
“熏得乌乌都不肯靠近他了！”
乌云踏雪优雅地蹲在刚修复好的琉璃瓦上，嫌弃地甩了甩尾巴：
【何止不香，那西戎驸马在醋里掺了不知多少邪门东西，】
【这酸腐蒜气里混着妖异的腥甜，绝非寻常。】
它金色的猫瞳，扫过被清理干净的御花园。
刚才那些闪烁的讨债金符，虽然被小凤凰的灵力抹去。
但青石砖缝里，
几缕几乎看不见的、带着不祥暗紫色的妖气，正丝丝缕缕地试图重新凝聚。
萧景明看着自家小姑姑皱巴巴的小脸，
又想起刚才宫墙上那跳动的金符，嘴角抽了抽，连忙应承：
“好好好，小姑姑放心。”
“朕即刻就下旨，严令禁止效仿西戎那等…呃…豪放的饮食之风！”
“尤其宫中，禁用西戎大蒜！”
“陛下圣明！”
一旁的李尚书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声音嘶哑地附和。
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牙床……
那副备用镶金假牙，
此刻正老老实实锁在加了五道锁的紫檀木盒里，外面还贴着三张从钦天监求来的镇邪符。
可即便如此，
他总觉得嘴里残留着刚才那假牙自行开合时“咔哒咔哒”的幻听，
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蒜味？
接下来的几日，
凤鸣皇都看似恢复了平静，
但细碎的诡异却如同水面下的暗流，悄然涌动。
先是御膳房总管哭丧着脸禀报。
“储备的上等江南陈醋一夜之间变得寡淡如水。”
“还隐隐透着一股子海腥气，无论加多少糖都调不回原来的醇香。”
紧接着，谢玉清宫中最得宠的那只绿毛鹦鹉。
突然开始口吐芬芳，词汇量丰富得令人瞠目，且句句不离“狗皇帝”。
被林贵妃的铁青着脸下令关进了纯金鸟笼，外面裹了三层绒布。
鹦鹉在黑暗里依旧喋喋不休，
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格外瘆人。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还是李尚书那副锁起来的假牙。
值夜的小太监赌咒发誓，他亲眼看见那贴着符咒的紫檀木盒。
半夜里在案几上“嗡嗡”震动，盒缝里透出微弱的、带着蒜味的金光。
还伴随着极轻微的“咔哒、咔哒”声，
仿佛里面的金牙正焦躁不安地想要破盒而出，继续它未竟的“控诉”事业。
消息传到凤瑾妍耳朵里时，
她正兴致勃勃地指挥萧承言和阿白，
试图把从沧澜，带回来的那几株在蚌壳食盒里，
顽强发芽的珍珠蒜苗，移栽到御花园的牡丹圃旁边。
“假牙成精啦？”
小团子眼睛瞪得溜圆，丢下小铲子就要往李尚书暂居的偏殿跑，
“乌乌快走！我们去看看！”
“说不定能抓个牙妖玩玩！”
乌云踏雪一爪子按住她火红的裙摆，猫脸上是罕见的凝重：
【看什么看！】
【那假牙沾染的妖气驳杂不纯。】
【既有驸马那坛醋里东海龙珠的怨念，又混了李尚书本身贪财的俗念，】
【还裹挟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污秽邪气，己成气候。】
那天宫墙上的金符虽被抹去，
但根源未除，这假牙就是现成的妖气容器和坐标！
【小凤凰你那天净化时，是不是感觉灵力有瞬间迟滞？】
凤瑾妍歪着脑袋想了想，小脸也严肃起来。
“嗯！好像有股凉飕飕、滑腻腻的东西，想缠住我的手指头！”
“不过被我烧掉啦！”
【那就对了！】
乌云踏雪尾巴烦躁地拍打着地面，【那东西在标记你！】
【假牙异动，妖气重聚，绝非偶然。】
它抬头望向宫墙之外，金瞳深处映出寻常人看不见的景象………
皇都上空，几缕稀薄却异常坚韧的暗紫色妖气。
正从昨夜被酸雨污染过的几个节点，
比如李尚书府、酱瓜王婆的废墟、
还有几处倒塌的腌菜摊附近。
丝丝缕缕地升腾，如同恶意的触手。
缓缓朝着皇宫的方向，朝着李尚书暂居的偏殿。
朝着那颗躁动的“金牙坐标”汇聚而来。
“标记我？”
凤瑾妍叉起腰，小嘴一撇，
“哼！管它什么妖魔鬼怪，敢来捣乱，统统烧掉！”
话虽如此，她的小手却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葫芦瓶。
是夜，月黑风高。
李尚书顶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刚在加了料的安神汤作用下昏昏沉沉睡去。
偏殿外，值夜的两名侍卫强打精神，
但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越来越浓的蒜醋混合着海腥的怪味，
熏得他们眼皮首打架。
子时刚过。
“咔哒…咔…哒…”
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金属叩击声，
从殿内那锁着假牙的紫檀木盒中传出。
这一次，声音不再压抑，
带着一种挣脱束缚的兴奋。
殿外，原本昏沉的侍卫一个激灵，
瞬间清醒，冷汗涔涔而下。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惧………
盒子在动！
那声音就在耳边！
几乎是同时，
偏殿的窗户纸“噗”地被数道暗紫色的气流无声洞穿！
那气流细如发丝，却凝练如实质。
带着刺骨的阴寒和令人作呕的腥甜蒜气，精准地射向案几上的紫檀木盒！
“嗡——！”
紫檀木盒剧烈地震动起来，盒身上贴着的三张镇邪符瞬间变得焦黑。
无火自燃，化作几缕青烟！
盒盖猛地弹开！
一道刺目的金光，混合着浓郁的暗紫妖气冲天而起！
李尚书那副宝贝的镶金假牙，悬浮在半空。
每一颗金托包裹的珍珠都在疯狂旋转，散发出不祥的光芒。
假牙开开合合，发出不再是“咔哒”声。
而是尖锐、混乱、充满贪婪与怨毒的嘶鸣，仿佛无数个声音在重叠叫嚣
“金子…我的金子……”
金光紫气交织，
瞬间凝聚成一个模糊扭曲、不断蠕动的怪物轮廓………
它有着假牙构成的下颚骨，
金托是狰狞的獠牙，无数珍珠如同恶心的复眼。
周身缠绕着浓稠的暗紫妖气，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这“金牙妖”成型的第一件事，
就是张开那由假牙构成的巨口，
一道混合了金芒和紫煞的腐蚀性能量波，狠狠轰向床榻上酣睡的李尚书！
目标首指他仅存的几颗真牙………
显然，它想凑成完整的一幅！
“妖孽尔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