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汗流浃背的陈大人
“那好吧！”
拓跋宏耸耸肩，瘪瘪嘴没再继续逗沧澜的人。
而沧澜使臣陈季同的后背己经湿透，贴在云锦官服上像片被晒干的海苔。
他盯着席上那碟金丝酥，喉结滚动。
心想，若能把这金灿灿的玩意儿全塞进嘴。
或许能堵住，长公主那张不饶人的嘴。
“陈大人方才说，金銮殿撒海盐是为了防潮？”
凤瑾妍用银匙喝着碗里的桂花酪，言语间带着几分八卦。
“那为何我听说，你们陛下早朝时总爱往龙椅下垫珍珠母贝？”
陈季同手中的茶盏“当啷”撞上碟子，
琥珀色的茶汤溅在案几上，蜿蜒成一条滑稽的小溪。
“那、那是……”
他忽然瞥见萧景明袖口绣的云纹，急中生智。
“我们陛下认为这是与海神娘娘通灵的法器！”
“所以也就多加喜欢。”
乌云踏雪蹲坐在桌子上，尾巴有一搭没一搭扫着。
【通灵个锤子，上个月他们皇帝在御花园摔了个西脚朝天。】
【蚌壳卡进鹅卵石缝里，还是侍卫用撬棍撬出来的。】
凤瑾妍“扑哧”笑出声音，连忙用帕子掩住嘴。
指缝里漏出的笑意却像春天的草，怎么压都压不住。
萧景明轻咳一声，往她碗里添了块糖蒸酥酪：“好了，小姑姑莫要吓着使臣。”
“我哪有吓他？”
凤瑾妍眨着眼睛，“不过说起他们太子莫不是在做珍珠生意？”
陈季同的笑容僵在脸上，嘴角抽搐得像被风吹乱的海带。
“太、太子殿下醉心养生……”
【醉心个鬼！】
乌云踏雪甩了甩尾巴，
【那家伙偷喝陛下的养颜珍珠露，结果过敏了，现在一咳嗽就吐圆溜溜的珍珠，御医用镊子夹了半宿！】
萧景明无奈摇头，示意宫女呈上热毛巾：
“陈大人长途跋涉，先用巾子擦擦汗。”
就在陈季同伸手接毛巾时，袖口“啪嗒”掉出个油纸包，滚到凤瑾妍脚边。
她好奇地跳下去，弯腰将东西捡起来，挑眉道：“哟，还是桂花味的？”
“不、不是！”
陈季同扑过去想抢，却被乌云踏雪伸爪一勾，油纸包“唰”地展开，露出里面的羊皮纸条。
【七月十五，东海旋涡现龙宫，速寻鲛人泪。】
殿内忽然静得能听见烛花爆响。
陈季同的脸色从煞白转为青紫，像条被扔上岸的鲅鱼，张着嘴却说不出话。
“鲛人泪？”
凤瑾妍歪头，
“听说那玩意儿滴在蚌壳里能生明珠，陈大人是想给你们陛下补补壳？”
“长公主明鉴！”
陈季同“扑通”跪下，膝盖撞在金砖上发出闷响，
“这是陛下给太子的密信，求您千万不要外传！”
【外传？小凤凰这会儿怕是在想怎么截胡呢。】
乌云踏雪打了个哈欠，爪子扒拉着纸条边缘。
【东海漩涡每年只开三个时辰，之前有一次阿白飞去捞海带，差点被卷进去。】
陈季同抬起头，眼里泛起泪花：“长公主真是宽厚仁慈……”
【宽厚个鬼，她昨儿还说要把鲛人泪兑蜂蜜喝，美容养颜。】
乌云踏雪翻了个白眼，尾巴卷走案几上的栗子糕。
【不过说真的，东海龙宫的鲛人泪确实甜些，去年我偷喝过一坛子，回甘里带着珊瑚香。】
萧景明见凤瑾妍指尖绕着纸条打转。
眼神亮晶晶的，便知道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把沧澜使臣陈季同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膝盖微微发抖，眼睁睁看着三岁的凤瑾妍抱着半块西瓜啃得汁水横流。
小辫子上的铃铛沾着西瓜籽，像串迷你莲蓬。
“陈大人的腰带会发光耶！”
凤瑾妍忽然指着他腰间的贝壳玉佩，肉乎乎的手指戳了戳，
“是糖糖做的吗？”
陈季同浑身一僵，下意识捂住玉佩。
“这是……普通玉佩！”
乌云踏雪蹲在萧景明肩头，尾巴卷着颗葡萄往嘴里送。
【他紧张个啥？】
【这玉佩是沧澜皇帝用国库珍珠边角料磨的，上个月太子想抠下来当弹珠，被陛下拿拂尘抽了手！】
“玉佩能敲出声音吗？”
凤瑾妍歪头，鞋子踢在桌腿上发出“咚咚”声。
“像阿白那样！”
阿白坐在位子上消食，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翅膀上的羽毛掉了两根。
陈季同勉强笑了笑：“长公主若是喜欢，改日让微臣送您一块……”
“要能装西瓜的！”
凤瑾妍举起西瓜皮，“阿雪说蚌壳装水果特别甜！”
【我没说过！】
乌云踏雪甩尾打掉她手里的瓜皮，
【我只说过沧澜金銮殿撒海盐是为了防滑，陛下穿珍珠底靴总在龙椅前摔跤！】
萧景明无奈摇头，用帕子给凤瑾妍擦手：“小姑姑，陈大人还要……”
“大侄子”
凤瑾妍突然举起西瓜皮，
“陈大人的靴筒里是不是藏了小蛇？刚才动了一下！”
陈季同浑身冷汗，这才想起今早换朝服时，靴筒里不小心塞了截易容用的假发须。
“那是……靴筒内衬！对，内衬！”
乌云踏雪翻了个白眼，
【明明是他今早急着赶路，把假胡子塞进靴筒了！】
“假胡子？”
凤瑾妍眼睛一亮，
“能用来钓鱼吗？阿白说胡子能当鱼饵！”
陈季同觉得自己快哭了，眼前这三岁奶娃比刑部大牢的拷问官还可怕。
他忽然瞥见殿外的灯笼，急中生智。
“长公主看！皇宫外灯会上有卖糖画的！”
“糖画！”
凤瑾妍眼睛瞬间亮起来，挣扎着要下地。
“阿白，等会我们去吃糖画去！”
阿白闻言，眼睛一亮。
“好哇好哇。”
“小姑奶奶，孤能一起去吗？”
萧承君凑上前询问道。
凤瑾妍眼睛珠珠转了一圈回答，“当然可以！”
陈季同长舒一口气，只盼着这小祖宗赶紧离开，别再折腾他了。
晚上的宴会结束很快，毕竟萧景明也知道他们还要去逛灯会。
所以再说了几句话以后，宴会便散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