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国师的忏悔
“对，”
“妖王跟我说，只要我打开结界，他就复活我的囡囡！”
慕容烨剑刃轻颤：“妖王若有起死回生之能，为何困在妖灵界出不来？”
国师猛然抬头，傀心光芒骤乱：
“你……你胡说！”
“他说只要童子魂填满镇魂钉——”
“停！”
阿白突然把喇叭怼到国师耳边，“听这声音！”
喇叭里传出尖细公鸭嗓
“咯咯咯～”
“愚蠢凡人，没想到这都能上当～”
乌云踏雪略带一丝鄙夷地看向狼狈不堪的国师。
国师满脸绝望，没想到竟然给别人做了嫁妆。
“慕容烨！”
下一秒，国师猛得抓住慕容烨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傀心连线……在我心脏里。”
红裙女孩猛地抬头，手里的芝麻糖“啪嗒”落地。
“爹爹你说什么？”
乌云踏雪瞳孔骤缩，爪子刚要拍开国师的手，却见他掌心突然绽开黑色纹路。
“二十年前我用禁术换女儿生机，早该是个死人了。”
“所以你用自己的魂当镇魂钉？”
凤瑾妍冰链“咔啦”碎裂，她这才惊觉国师道袍下的躯体早己透明如皮影。
“那些童子魂……”
“是你偷来替自己续命？”
国师苦笑着摇头，任由傀心的银丝刺入掌心。
“我骗自己是为了囡囡，可每次看到稻草堆里的孩子……”
他望向墙后三百个昏睡的身影，原本阴狠的双眸泛起丝丝红意。
言语间更是带着几分颤抖。
“他们叫我‘国师爷爷’，”
“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听到这，慕容烨突然回想起之前在赤霄时。
第一次见到国师的样子，
与现在这般一袭黑袍，阴森、狠辣的样子不同。
那时候的国师白衣飘飘，真的好似那修仙界的仙人。
充满了正气与心怀天下之胸怀。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一切发生的改变。
“爹爹别讲了！”
女孩扑进他怀里，金锁与傀心同时发出微光，
“仙鹤大人说吃芝麻糖会开心，你吃一口……”
“囡囡乖。”
国师吻了吻她发顶，忽然抬头看向慕容烨，缓缓说道：
“殿下，之前终究是我对不住你。”
“赤霄现在己经是大不如前，皇上一心只为研究出能长生、操控人心的蛊虫。”
“慕容月也己经被他献祭给蛊虫了！”
“现在，整个赤霄皇室只剩下您和承煜小皇子。”
慕容烨眼神复杂，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吸一口气，道：“事己至此，说这些也无用。”
国师惨然一笑，“殿下乃皇室正统，如今也只有您能拯救赤霄了。”
“我自知罪孽深重，愿以命赎罪。”
说罢，他猛地催动傀心之力，黑色纹路迅速蔓延全身。
女孩惊恐地大哭起来，“爹爹！不要！”
“太子殿下，你的剑能斩魂吗？”
国师用仅剩的力气，把话说出来。
慕容烨握紧灵剑柄：“能，但你会……”
“求你。”
国师松开女儿，主动将心口抵向剑尖。
“切断连线后，傀心会爆炸……”
“我撑着妖气屏障，你们带孩子先走。”
“不行！”
凤瑾妍冰锥抵住他肩膀，“你死了，那些孩子的魂怎么办？”
“我的魂会碎成三百片。”
国师望向逐渐透明的手掌，黑纹己蔓延至脖颈。
“每人一片，就当……赔罪。”
阿白突然放下喇叭：
“老匹夫，你早就算准了吧？”
“用自己当活祭，既能救孩子，又能让女儿彻底摆脱禁术。”
国师惨淡一笑：“仙鹤大人，以后……别教囡囡唱《傀儡劝降歌》了。”
“她嗓子像她娘，适合唱昆曲。”
红裙女孩突然抓住他手指：
“我不要爹爹碎掉！我要你陪我看雪！”
“今年冬天，城西会下很大的雪。”
国师指尖掠过她眼角泪痕，魔气屏障骤然膨胀，“太子殿下，劳烦您动手！”
慕容烨闭了闭眼，长剑应声没入国师心口。
黑血溅在女孩金锁上，化作细小的墨色蝴蝶盘旋不去。
傀心发出刺耳的蜂鸣，
国师的躯体开始崩解成光点，每颗光点都裹着一缕黑气。
“带着孩子跑！”
乌云踏雪咬住女孩后衣领往后拖，
“小凤凰，用冰墙封死洞口！”
“爹爹——！”
女孩的哭喊被冰墙阻隔，三百道光点穿透墙壁，分别落入每个孩童手腕的红绳里。
慕容烨抱着昏迷的女孩后退。
却见国师残留的黑气突然凝聚成乌鸦形态，撞破洞顶飞向夜空。
“那是……”
凤瑾妍握紧冰魄佩。
“老匹夫的执念。”
乌云踏雪舔了舔爪子上的黑气，瞳孔突然收缩。
“这妖气里面竟然有魔的气息？？”
“妖王为何会有魔气？”
“还是说……他根本没放弃破界。”
阿白举起喇叭对准天空：
“喂！老匹夫！你的魔气漏了！”
回应他的只有夜风中隐约的呜咽，像是未说完的遗言。
墙内传来傀心爆炸的轰鸣，冰墙应声而碎。
三百个孩童揉着眼睛坐起，每人红绳上都多了颗黑色琉璃珠。
“姐姐，”
红发女孩扯了扯凤瑾妍的袖子，举起金锁，
“爹爹的蝴蝶钻进锁里了。”
金锁缝隙间，果然有微光闪烁如活物。
“先带孩子们出去。”
乌云踏雪跳上慕容烨肩头，尾巴卷住他手腕。
“以后再说。”
慕容烨替女孩系好金锁，目光望向国师消散的方向。
“至少现在，他是个父亲，不是国师。”
阿白突然指着天空惊呼：
“看！妖气变成了孔明灯！”
众人抬头，却见那团黑气真的化作千百盏明灯，朝着城西糖画摊的方向飘去。
红裙女孩破涕为笑，举起木偶对着天空挥手。
“爹爹，糖葫芦要多放芝麻！”
夜风中，最后一盏明灯忽明忽暗，像是遥远的回音。
只有凤瑾妍在感受到那一丝魔气的瞬间，心脏处微微有些不舒服。
乌云踏雪率先发现小凤凰的不对劲，连忙化作原型跳到她身边，托起她走。
“小凤凰，累了你就先休息吧！”
“一切，等睡醒了再说啊。”
凤瑾妍无比信任地趴在乌乌软和的背上，嘤呜～一声。
“好”
呼吸逐渐平稳，缓缓睡过去。
乌云踏雪临走之际，看了一眼那个所谓的妖灵界的结界。
随手一挥，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什么结界……
不过是骗人的手段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