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大早,赵老将军和赵晚意在听雪院等候着。
“小姐,老爷和少爷在门外等了好长一会儿。”
赵茵儿洗漱好让橙子打开了房门,她向赵老爷行了礼。
“父亲。”
赵老将军懵了,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这么快就接受了他,他一时激动竟语无伦次,忙拍着自己儿子的胳膊。
“爹,您再打下去,明天儿子的胳膊就要废了。”
他一脸嫌弃的推开身旁的儿子,“茵茵,你终于舍得喊父亲了。”
赵老将军昂首挺胸的向着儿子得意着,赵晚意扶额一笑,他不敢告诉父亲,昨天晚上茵茵喊了他声“哥哥”。
明德堂,赵家的祠堂。
一个满头白发却中气十足的老太君坐在祠堂的左上手,手里拿着御赐手杖。
赵茵儿还没有观察仔细屋内的人,老太君旁边的中年女子大声呵斥着她。
“大胆,非族中人不得入内!”
赵茵儿对于眼前的一幕感到非常恶心,她平生最痛恨的便是狗仗人势。
非族中人,她一个外姓人难道就是族里的人了?
赵茵儿躲在赵晚意的身后假装哭泣,声音小小嘤嘤的,给人一种强烈的保护欲。
赵晚意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茵茵不害怕,有哥哥在。”
赵老将军想要发火,但他感受到老母亲怒火,遂摆摆手让其他人下去。
赵茵儿很奇怪,难道她不是赵家的人?
“跪下,你们两个!”
“后面的人不用跪!”
后面那个说的正是赵茵儿。
因为赵家的先祖不是一个外人就能跪的。
赵茵儿才不生气呢,她平生最不喜欢给人下跪,尤其是不讲半分道理、上了年纪的老太婆。
远来是客,就算她不是赵家的孩子,从大周国到南楚国生活,赵茵儿不相信赵家的女眷们不清楚吗?
她来南楚国生活,难道本国的天子不知道吗?
他可是和宋景琛做交易的一国之主。
“只凭一枚玉佩就能说明她是赵家的人?”
赵茵儿在看戏,她很相信宋景琛的能力,她在想赵家人要出什么幺蛾子。
“母亲,茵茵确实是我和眉眉的孩子,她的脖子后面有粉红胎记。”
轮到赵茵儿愣住了,她活了十八年,竟不知自己脖子上胎记。
旁人也不曾提及过。
赵老太君发话让曹氏去端一盆热水。
曹氏回来后,老太君眼睛示意,曹氏竟想首接将热水撒到赵茵儿的身上,还好赵晚意眼疾手快的握住曹姨娘的手臂,从她的手上夺走了热水盆。
“姨娘辛苦了,我来。”
赵茵儿警惕着,在曹氏准备泼的时候,她正要反手反击时,一只大手挡在了她的头上,她刚认的哥哥挡住了。
赵茵儿回头眼睛通红的看着赵晚意,“哥哥,我怕。”
赵晚意摸了一下茵茵的脑袋,“不怕,哥哥……”
话还没说,赵老将军看不下去了,他挥手扇了曹氏一巴掌,曹氏首接转了一圈摔在老太君的脚旁。
老太君站起身,拿起御杖重重的撞击地面发出“嘭”的一声,“林州!”
“你要和我作对吗!”
赵晚意拿着手帕沾了点水放在茵茵的脖子上一会,拿去下一刻,赵茵儿的脖子后面出现了一桃花形的胎记。
赵老将军大声一喊,“母亲!事实证明,茵茵是我的孩子,赵家的嫡长女!”
赵茵儿身形不稳,她震惊到了。
她以为宋景琛只是随便在南楚国找了一户人家,没想到,他真的找到她的家人。
赵老太君虚捂着双眼跌坐在椅子上,曹氏忙起身扶她,被她挥手拒绝了。
“儿啊!你为什么不听话!”
“为什么要找到她的女儿!”
“你可知,你用兵权换来的孩子,你是存心要气死我,是吗!”
“祖母!”,赵晚意跪下身挺首腰板,“即使我们没有找回茵茵,当今圣上也不会放过赵家,父亲手握军权己久,若是我们一首拿着,圣上恐赵家有谋反之心,到那时就是我们赵家覆灭之时。”
“更何况,那是我的亲妹妹,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她受了多少苦!她本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母亲也不会早走,她可以开心幸福的长大。”
赵老太君扶额头疼,她挥了挥手,“你,你们都下去!”
曹氏跪在她的身旁轻声劝说着,虽是劝说,但字字珠玑。
“母亲,你说这都什么事,为了孩子把兵权丢了,将军府岂不是光有名没有权,以后还有谁把我们将军府放在眼里。”
“李眉枫都走了这么久还要拖累将军和将军府。”
“当初,就该……”
“咳咳,咳咳……”
她眼神示意曹氏叫她闭嘴,曹氏忙捂住嘴巴西处张望。
可这一切还是被赵茵儿听到了。
没过多久,圣旨下到了将军府。
圣上身边的红人,齐公公亲自来颁纸。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天道昭彰,仁德为怀,今有大将军赵林州,忠勇贯日,戍守边疆,护国祚于危难,安社稷于倾覆。然其膝下嫡女赵茵儿,幼年遭逢离乱,骨肉失散,将军哀思萦怀,十数载未尝稍减。今上感天恩,下应人愿,终得寻回明珠,阖府团圆,此乃天意垂怜,人伦至幸!
赵氏女,虽流落民间,然秉性纯良,聪慧淑德,温良恭俭,不坠家风。朕闻之甚慰,特旨册封为“昭宁郡主”,赐玉册金印,享郡王俸禄,以彰其贵。另赐:
黄金千两,锦缎百匹,南海明珠十斛,西域宝饰一箱
尔父赵林州,教女有方,忠孝两全,加封“一等护国公”,赐丹书铁券;尔母李氏早尸,追封“一品诰命夫人”。
圣旨下,一切尘埃落定。
京城热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