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茵儿定睛一看,原来是李墨言,赵敏敏吓了一跳,正要发脾气时,赵茵儿蹲下身扶起了他,“你是哪个宫殿的?这么不小心,没事吧?”
“回郡主,奴婢是东宫的宫女,冲撞了郡主和小姐们,实在该死。”
赵敏敏一听是东宫的,连忙换了脸色,她笑吟吟的拉着宫女,“太子今日可好?他平日喜欢吃什么?喝什么?”
杨雪林也不想放过这次机会,两人一左一右围在他的身旁,赵茵儿瞧着李墨言通红的脸颊心里偷偷的笑,而某人趁两人没注意眼神告诉她那边有人。
“我突然肚子有点疼,你们在这聊着。”她开玩笑说:“太子知道了一定很开心。”
两人的脸颊红润一片,娇羞着笑了,见二人沉浸在太子的事情上,赵茵儿放心的走开。
宫墙的阴影里,萧厉珩斜倚在宫墙上。他单腿微屈,玄色衣袍在清风中轻晃,仰首时阳光恰好勾勒出他锋利的喉结线条。
“我替他安排好嬷嬷的身份,“他忽然开口,嗓音里凝着夜露般的凉意,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腰间玉佩,"赵小姐是不是应该感谢我一番?”
最后几个字咬得极轻,像片刀刃擦过赵茵儿的耳畔。
“殿下难道不是让他支开她们的吗?所谓一报还一报,他不是己经还了吗?”
萧厉珩怔住,然后小声笑着,“还头一次听说能这样的?”
“说吧,何事?”赵茵儿开门见山道。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萧厉珩低声道,忽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赵茵儿指尖冰凉,被他掌心温度一烫,竟不自觉地颤了颤。
他似有所觉,指腹在她腕间轻轻了一下,声音里带着几分危险的玩味:“我带你去个地方。”
冷宫。
宫墙破败不堪,草木枯萎,他推开破败的门,一阵灰尘呛得赵茵儿轻咳,“殿下带我来这干嘛?”
赵茵儿下意识地捂住口鼻,萧厉珩的眼神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幽深,他低垂着眼睫,嗓音里压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哑:"怎么?嫌脏?"
他忽然冷笑一声,指节轻轻抚过积灰的窗棂,声音沉得像是浸了寒霜:"这是我母亲生前住的地方。"
夜风穿过破败的纱帐,卷起细微的尘埃,仿佛连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对不起。”赵茵儿想到了她的母亲,“我不是嫌脏,只是被呛到了。
萧厉珩闭了闭眼,喉结滚动,再开口时嗓音沙哑了几分:“......是我失态了。”他抬手按了按眉心,指节微微发白,“只是故地重游,难免......”
话未说完,便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赵茵儿望着他紧绷的侧脸,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锋:“殿下特意带我来这儿,可是发现了什么?”
萧厉珩眸光一暗,忽然抬手拂开垂落的蛛网,露出墙角一道几不可见的刻痕——
“你看。”他低声道,指尖轻轻描摹那陈旧的纹路,“这是我母亲留下的暗记。”
夜风穿堂而过,吹得残破的帷帐簌簌作响,仿佛无声的呜咽。
他递给她一封信,“这是关于你母亲生前和死亡的记载。”
赵茵儿拆开信封,有一封是你母亲临死前写给赵将军的信,剩下的是你母亲生前最亲近嬷嬷的口述。”
她凝视着信笺上泛黄的墨迹,嬷嬷的叙述在她脑海中勾勒出一个温婉娴静的身影。指尖轻抚过信纸末尾处,母亲在字里行间流露的牵挂让她喉头发紧,尤其是她走失时的牵挂,那些字迹竟洇开些许,仿佛隔着岁月也能触摸到滴落的泪痕。
正当她准备折起信纸时,突然瞥见右下角那个若隐若现的图案,与墙面上斑驳的纹路惊人地相似。
“这…”赵茵儿现在无法证明这封信的真假,她有些犹豫,不知该怎么说。
萧厉珩看出了她的犹豫之色,“你放心,这信是真的,是你哥亲手给我的。”
赵茵儿吃惊,“我哥也怀疑母亲的死有蹊跷?”
他踱步到门前,“你不妨亲口问问他?”
低着头一首仔细观察信纸的赵茵儿听到这话时,抬头看向萧厉珩,她顺着她的视线看见了穿着一身夜行衣的赵晚意。
“你这动作慢了些许,本宫和你妹妹说了有段时间的话,你要是再不来,她怕是都要怀疑我了?”
赵晚意扯掉脸上的黑布,指着萧厉珩气愤的骂到:“好你个萧厉珩,不把我带进来,还让我翻进皇宫,我要是被捉了,第一个把你贡出来!”
赵茵儿生气的看向萧厉珩,她拿着手里的信纸使劲的煽动着桌子上的灰尘,灰尘顿时飘向他的脸前,赵茵儿一只手捂着口鼻快速跑了出去。
“咳咳咳。”她站在外面拼命的咳嗽,“你个小丫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说着,拿出帕子给她擦洗。
她回头看向里面,只见他不紧不慢淡定地从屋内踱步而出,一点不似她那般狼狈。
萧厉珩走出的一刹那深深地吸了口新鲜空气,“倒是没想到,你妹妹还是个护哥哥的主。”
“羡慕吧!”
他垂眸凝视着仍在轻咳的少女,唇角忽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低低应了声:"嗯。"
无人知晓此刻萧厉珩心中翻涌的念头,那纤细脖颈上若隐若现的青色血管,随着咳嗽轻轻颤动的眼睫,都让他生出要将这只顽劣的雀儿锁进金笼的冲动,让她以后永远只为他着想。
缓和许多后,赵茵儿突然觉得自己蠢得要死,这么多年的淡定自若在遇见亲人面前忘的一干二净。
“哥哥怎么也来了?”
眼角的泪水因刚才的咳嗽还挂在眼角,赵晚意拿着手帕的手轻轻的擦了一下,却把某人急得眼角生红。
“茵茵做的事情,怎么能少的了哥哥?更何况是关于母亲的事。”
说着,他眼神暗淡,“哥哥。”赵茵儿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一声又一声的“哥哥”让他知道他身后还有个关心他的妹妹。
很快,他振作起来,他将茵茵手里的信纸拿到眼前,“妹妹可知,这么多年来哥哥为什么没有为母亲报仇?”
赵茵儿点头又摇头,摸了摸她的头顶,却收到萧厉珩狠厉的眼神,他突然得意了起来,心想着终于有拿捏他的事了。
他清了清嗓子,“此事涉及宫内,若是有一天真的追究起来,那位置上的人就该换了。”
他看向萧厉珩,他也是因为母亲的事和他有了交集,他将所有的证据信息摔在他的面前,他淡定的说了句:“还需个契机。”
他又看向赵茵儿,难道萧厉珩说的契机是他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