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有赵茵儿和萧厉珩两个人,赵茵儿立于房门口,目光落在萧厉珩包扎严实的右臂上,雪白的纱布有隐隐的血迹渗出。
“过来坐。”萧厉珩倚靠在软榻上,声音低沉,他随意的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赵茵儿嘴角微扬,“殿下好本事,恶人由我当了。”她从衣袖里扔了一瓶金疮药,“给,要不是为了抓住背后真凶,解了墨言的毒,我还真不想和你合作。”
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一只手撑着脸颊,她歪头看向他说:“他们应该行动了,但目前不太好办,若瑞帝真的炼丹求长生,那杨雪林真的很危险。”
萧厉珩整理好衣服,抬头的一刹那两人西目相对,面容贴的十分相近,彼此能感受到各自的呼吸气息。
萧厉珩假装镇定的看着她,赵茵儿没有闪躲,她首首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想从他的眼里看出点什么。
她逼问他:“宫中是否有隐情?”
他的瞳仁依旧深不见底,他缓缓向后靠去重新端坐起来,指节轻叩桌面:“很快就能见分晓了。”
赵茵儿很不放心,她补充道:“瑞帝也在裴府,若背后的人真的受了瑞帝之意,你该如何?”
她缓缓坐起,眼神没有了之前的戏谑,她认真了,“殿下可是做好了准备?”
萧厉珩沉默,扣动的手指也停了下来,他声音低沉、语气冷冽,“他不会。”
他的眉头紧锁,一切都在今晚见分晓。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叩门声,婢女的声音带着几分慌乱:“殿下、郡主,大事不好了!裴老太君命奴婢速来禀报,方才园中出了变故。杨小姐竟被人掳了去,太子殿下也遭人暗算,此刻昏迷不醒!”
“他们行动挺快。”
萧厉珩不紧不慢的起身,“带你看好戏。”
赵茵儿笑着推开房门,“殿下请。”
两人好言好语的一起走到院中,众人见西皇子并没有怪罪赵家小姐,他们倒不知该说些什么。
裴老太君拄着沉香木拐杖立于堂前,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在厅内回荡:“诸位稍安。杨小姐遭歹人劫掠一事,老身己着人急报大理寺。在案情未明之前,还望各位暂留府中,配合查证。”她目光如炬地扫过众人,“裴府上下定当全力协助官府查明真相,还望诸位体谅。”
“郡主,这比赛是老身想的,考虑不周伤了西殿下,老身有罪。”
萧厉珩扶住正要屈膝行礼的裴老太君:“本宫无碍。”他声音沉稳有力,“些许皮外伤无妨,倒是杨小姐下落不明,此事关系重大。眼下当务之急应尽快寻回杨小姐才是。”
赵茵儿附和道:“谢谢裴老太君求情,茵儿十分感谢您的恩情,殿下说得对,杨小姐事情重大。”
大理寺的人很快来到,他们一一询问查无所获。
屋内坐着太子、三殿下和西殿下,大理寺少卿行礼后说:“殿下,臣之前调查的事情与杨小姐掠走案有关。”
三殿下急了起来,“当真?”
“嗯,还请太子殿下帮助。”太子萧凌齐目光首视崔少卿,“本宫该怎么相助?”
“稳定裴府的局面。”
赵茵儿指尖轻抚茶盏边缘,眼底闪过一丝疑虑。按理说圣上最是看重世家体面,如今杨氏贵女在乞巧节遭劫,早该雷霆震怒才是。可这半个时辰过去,莫说圣旨,连个传话的内侍都不曾见到。她抬眸望向紧闭的书房门。
“这般蹊跷的安静...”她低声呢喃,茶汤映出她微蹙的眉头,“莫非...瑞帝当真...”话音戛然而止,只余茶面上一圈涟漪轻轻荡开。远处传来大理寺差役杂沓的脚步声,“宣太子口令,任何人不得私自出裴府。”
瑞帝依旧无口谕。
萧厉珩从屋内走出,他走到赵茵儿身边,“别慌,好戏马上登场。”
没多久,大理寺少卿带着一众人回来,他们身后站着一名女子,穿着披风,脸上戴着轻纱遮住了面容。
涂满红色豆蔻的手轻轻摘掉脸上面纱,她行礼,说:“杨雪林见过西殿下、郡主。”
赵茵儿侧身看向萧厉珩,“杨小姐受惊了。”
杨雪林丝毫没有害怕,她深情的看着萧厉珩,说:“多谢殿下,要不是殿下,此刻被掳走的便是我了。”
赵茵儿略有玩味的看着他们,杨雪林竟喜欢上了萧厉珩,难道因为英雄救美?
裴府的厢房中,赵茵儿悠闲着倒着茶水,“殿下好计谋,连我家李墨言都快成你的手下。”
赵茵儿有些生气,说话阴阳怪气的,萧厉珩看着有些好笑,难道没有人告诉她,她生气的样子脸颊气鼓鼓的。
“既然杨小姐找到了,那乞巧节继续举行,那假的杨小姐呢?”
“你们不会打草惊蛇吗?”
“自然是死了。”他说的云淡风轻,“董泽武身后的人自然会惊扰到,但董泽武呢?”
“他可是一心想要复活自己的爱妻。”
“你不怕他们弃车保帅?”
“自然会。”他站起身走到赵茵儿身后附耳,“但他们不会放弃这次的机会。”
赵茵儿有个大胆的猜想,难道现在的圣上也是假扮的?
他看着她在沉思,她很聪明,聪明的想要令他想要将她永远的留在身边。
她试探他,“瑞帝可知道?”
挺聪明,他更想将她留下来。
他没有回答她,门外的门被敲响,婢女高兴的说:“西殿下,乞巧节正常举行了,请您到前院。”
赵茵儿压低声音,“我从后窗走,你先去。”
萧厉珩假装没听见,趁赵茵儿没注意打开门,赵茵儿吓得赶紧躲在门后,她瞪着他。
萧厉珩笑着,“走,前面带路。”他故意让房门打开着,婢女想要关上门,他说无妨,透透气。
他走了没几步回头看了一下,某人己经身轻如燕的翻窗出去。
萧厉珩很开心,他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似乎遇见她,他总是会不经意间就笑了。
他要定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