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北狄铁骑破关
夜，深沉如墨。
急促的马蹄声踏碎了京城的寂静，如同一道惊雷劈入死水。
八百里加急！
边关军报！
信使翻身落马，浑身浴血，声音嘶哑而绝望：“北狄主力撕破防线！镇国将军陆峰……陆将军率部死守鹰愁关，己被围困，粮草将尽，与主力失去联系！”
消息如瘟疫般蔓延，瞬间震动了整个朝野。
次日清晨，金銮殿。
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文武百官面色惨白，惶恐不安。
“陛下！北狄势大，当务之急是议和啊！”
“放屁！我大燕将士岂能不战而降？必须立刻发兵增援！”
主战与主和的争吵声此起彼伏，嗡嗡作响。
龙椅之上，皇帝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缓缓扫过下方争论不休的臣子，最终，停留在了队列前方的靖北侯林远道，以及他身旁那个身形清瘦、面色略显苍白的儿子——林慕安身上。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皇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靖北侯，令郎与陆将军之女早有婚约，如今陆将军为国浴血，身陷重围，你靖北侯府，也该有所表示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林慕安那张过分俊美的脸上。
“林慕安。”
林慕安心头一跳，硬着头皮出列：“臣在。”
“朕命你，即刻筹备粮草，三日后启程，作为监军，前往西州前线督战。”
监军？督战？
林慕安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差点当场晕厥。
他表面上强作镇定，躬身领旨：“臣……遵旨。”
内心却在疯狂尖叫：【监军？！督战？！是要我去前线表演猛男落泪吗？！我连杀鸡都不敢看啊！难道指望我用新调的香粉迷晕敌人？还是用高光粉底液闪瞎他们的狗眼？！】
无边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但同时，一丝微弱的、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责任感，也在心底悄然滋生。
陆家有难，他这个“未婚夫”，似乎真的不能袖手旁观。
镇国将军府。
当边关的噩耗和皇帝的旨意传到陆昭华耳中时，她整个人都炸了。
“砰！”
一声巨响！
院子里，那张专门用来练习女红、雕刻着精致缠枝莲纹的梨花木绣架，被她一拳砸得西分五裂！
木屑纷飞！
旁边的丫鬟们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后退。
春桃更是脸色煞白，颤抖着声音：“小、小姐息怒……”
陆昭华双眼赤红，胸膛剧烈起伏，周身散发着骇人的煞气。
【老子的爹在前线拼命！现在生死未卜！】
【皇帝老儿让林慕安那娘炮去督战？！他连站首了都费劲！去送人头吗？！】
怒火如同实质般燃烧，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吞噬。
不行！
不能等！
更不能指望那个绣花枕头！
深夜。
陆昭华的房间内，烛火摇曳。
她召集了几个绝对忠心的心腹，包括一脸担忧的春桃。
一张简易的军事地图摊在桌上。
陆昭华的手指重重点在鹰愁关的位置，眼神锐利如出鞘的刀锋。
“不能再等了。”
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老子要亲自去！”
春桃担忧道：“小姐，这太危险了！您是女儿身……”
“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陆昭华打断她，“准备行装，越快越好，必须秘密进行！”
接下来的两天，镇国将军府的嫡女陆昭华，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文静”。
她每日在院中插花、抚琴，为远在前线的父亲“祈福”。
只是那双弹琴的手，指关节处因暗中不断进行的体能和力量训练，微微泛红，隐隐透出与纤细外表不符的力量感。
她借口“祈福需清净”，将大部分下人遣离了自己的院落。
实则，在无人之时，一次次挥汗如雨，熟悉着这具身体的战斗本能，并偷偷调试着她“改造”过的武器——比如一把藏在宽袖之下，看似装饰华美，实则锋利异常、更符合现代格斗技巧的短匕。
另一边，靖北侯府。
林慕安的日子也不好过。
他一边要强打精神，应付着府中上下的关注和父亲忧心忡忡的目光；一边则将自己关进了书房，对外宣称“研读兵法，为督战做准备”。
只有贴身书童夏竹隐约察觉到不对劲——世子书房里，兵书没翻几页，倒是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还时不时飘出些硫磺、硝石混合的古怪气味。
林慕安正对着几本残缺的古籍，眉头紧锁，手里拿着炭笔，飞快地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硝石……硫磺……木炭……比例好像不太对……古代这提纯度也太低了……】
【不行，得想办法提高威力，至少……至少能吓唬人也行啊！】
他一边害怕得要死，一边又忍不住动手实验，化学系学霸的本能让她无法停下。
就在两人各自秘密备战的当口，一封信被悄悄送到了林慕安的书房。
没有署名，但那力透纸背、刚劲有力的字迹，与陆昭华平日被迫练习的簪花小楷截然不同。
信上只有两行字：
“敢拖后腿，回来卸了你的胳膊。”
“但，活着回来。”
林慕安看着那霸道又别扭的字迹，鼻子一酸，差点又哭出来。
【凶什么凶嘛……】
他心里嘀咕着，却又不受控制地感觉到一丝……异样的暖流，悄悄淌过心间。
第三天，夜色如浓稠的墨汁，将整个京城笼罩。
镇国将军府，陆昭华的院落。
一道纤细却矫健的身影，换上了一身方便行动的黑色劲装，长发被利落地束起，用布巾包好。
她避开了府中所有的耳目，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翻过高墙。
夜风吹起她的衣角，眼神坚定地望向北方。
爹，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