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叶柔几乎要笑出来。
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不是没有道理的,村里关于原主的闲话不少。
她不信李家人不知道,他们在掩耳盗铃。
因为事情还没有发生,所以可以心安理得。
叶柔坐首身体,下巴微抬:“大嫂,我也不是非要回来,只要你们同意我休夫,我保证不再踏入李家门槛一步。”
休夫!怎么可以?
李田氏指着叶柔的手抖得不像话,半天说不出话来,其余几人也不遑多让。
只听“哐当”一声,李父放下手里的饭碗。
“胡闹!”
叶柔可不怕他,说道:“爹,既然你们李家的门我进不得,我干脆就不进了。”
“老二家的,莫要说胡话。”李父沉着脸接道,“搬回来住,我准了。”
“爹!”李张氏叫了一声,语气不满。
李父重重拍了下桌子,喝道:“你给我住嘴!”
见他生怒,全家人大气不敢出一口。
叶柔仿佛看闹剧般,看着这一大家子,轻笑一声:“还是爹有主意,不像大嫂……光顾着她家半大小子。”
李地鹏听说自己房间没了,哇的一声哭出来。
李父也不会想到,不久后的自己会为今日的决定,而感到深深的后悔。
叶柔的变化,李家看在眼里。
“娘,你说这个赔钱货怎变得如此厉害?”
李田氏咬着牙啐了一口:“她是个什么玩意儿,且让她得瑟一会。”
李安氏像是想到什么,冷冷一笑。
东偏房。
李张氏收拾着东西,就连被褥枕头也拿个干净。
叶柔倚着门框,把玩着手里的鞭子,倒没有出声阻止她。
李家在村里还算体面,虽然还是土房,但面积宽敞还盖了瓦。
正屋用来接待客人,东西耳房住着两老和老幺家两口子。
东偏房分作两间,住老大和老二。
西边是厨房和一个放置杂物的房间,大门旁边与正屋相对的是个棚子,养了两头猪和鸡。
叶柔踩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感叹古代的落后。
休夫本是她随口说的,现在想来,也不是不可行,她总不能一辈子守寡吧!
这可不行,她对爱情还是饱含憧憬的。
晚上,叶柔找了李父要来被褥铺好,上好门闩。
透过墙上的窗户,可以看到黑色的树影。
叶柔躺在床上,身上疲惫显现。
翌日。
木门被拍的砰砰响,将叶柔从睡梦中叫醒。
扰人清梦等于谋财害命,特别是对来自末世,每天提心吊胆生活的她来说。
叶柔带着一身怨气打开门,眼神冰冷:“大早上叫魂呢叫!”
李田氏被吓了一跳,顿时气短。
她挺起胸,指着外边道:“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还不起来干活?”
叶柔白了她一眼:“别吵我,不然弄死你!”说完,关上门补觉去了。
李田氏睁大眼睛,又气又怕。
刚刚那个赔钱货说得跟真的似得,吓人的很。
想到这两日的不对劲,李田氏身体一抖,心想怕不是鬼上身吧?转头将自己的猜想告知李父。
“你以后少打搅她,省得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李田氏嘟囔道:“不是鬼上身,难不成是疯成魔了?”
不然实在难以解释她身上的变化。
外头阳光通过窗户照在床上,勾勒出半边阴影。
叶柔坐起身,捂着后脖颈看向窗外,正对上往里看的小屁孩。
李地鹏朝她做了个鬼脸跑开。
叶柔哼笑一声。
算了,她不和小屁孩计较,还是得找个时间将窗户遮上。
推开门,李张氏正在院子里洗菜。
叶柔搬了张凳子来到她旁边坐下,仔细打量原主的这个大嫂。
身量和原主差不多,头发乌黑带点卷,浓眉大眼的,看不出竟然是个锦里藏针的性子。
“大嫂,我回来你不高兴?”
李张氏择菜的动作一顿:“不高兴你就不回来了?”
叶柔笑看着她:“大嫂,这个家除了爹,我看就数你最聪明了,你若读书识字,说不定能考个秀才公回来。”
这番打趣的话,任谁听了也心里舒坦。
李张氏看向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叶柔弯了弯眸,看着她的眼睛:“大嫂,人总会变得,要么生要么死,你猜我选择了什么?”
“我不管你要做什么,动了鹏儿别怪我跟你拼命。”
“大嫂放心好了,我还不至于跟个孩子一般见识。”
叶柔转头看向天空,眯起眼睛。
她为之前的傲慢道歉,一个农妇尚有几分聪敏,村子外只会有更多,更聪明的人。
这是个封建时代不错 ,但封建不代表人傻。
她只是个有异能的普通人,或许有些小聪明,但聪明人比她聪明的太多了。
即使有异能在身,但双拳难敌西手,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不想阴沟里翻船,就不能再抱有先前那种无谓的心态。
阳光洒在她身上,给过分瘦弱给身躯披上一层薄纱。
今天先给自己制定一份训练计划,明天开始实行,一会儿再进镇里看看有什么赚钱的法子。
叶柔是个想到就做的性子。
稍微洗漱一下,和李张氏打了个招呼:“我出去一趟,他们要是问起,你就说我回娘家了。”
李张氏眼角一抽,没应。
离小桃村最近的镇子叫岩镇,要走两个时辰才到。
叶柔沿着湖泊走,低头看向水中倒影。
“啧,还是个黄毛丫头。”字面意义上的,原主头发枯黄,身材薄得跟张纸一样。
“有点高低眉,鼻梁也不高,眼睛还可以,嘴巴再嘟一点就好了……”叶柔左看看,右看看,用她的审美评价道。
幸好还有改善空间,等她好好养养。
嘴里哼着不成曲的小调,叶柔抬手揉了揉耳朵,这才发现原主竟然还有耳洞。
叶柔本身爱美,即使身处末世,也都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
待她赚了钱,必定锦衣玉食,穿金带银绝不委屈自己。
岸边,有附近村子的妇人聚在一起洗衣,偶尔传来的调笑议论声,是一种独属于这个时代的烟火气。
还有人笑着与她打招呼,叶柔笑着回应。
村里到镇上走的是泥巴路,不到两米宽,两旁有牛车压出来的痕迹。
最近下了雨,土路泥泞。
叶柔低头看着脏了的裙摆和鞋子,鼻子莫名一酸。
“请问这位姑娘,小桃村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