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幺,怎么样了?”
“大夫说,以后只能躺着过活。”李张氏叹了一口气,“大郎,要不咱们就分家吧。”
以往她要是敢提分家,李大保管第一个不同意,这次只有沉默。
十余年夫妻,李张氏最是了解他,知道这次他算是听进去了。
隔壁房,李孝林睁开眼睛。
两人说得话一字不漏的传进耳朵里,李张氏口中不能招惹的人应该就是叶柔,李大他们究竟做了什么事,从而导致李孝海以后只能躺着生活。
看来在这短短半个月,发生了许多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夜深。
叶柔赶到镇上,敲开医馆的门。
守夜的药童不认识她,神色疑惑但还是解释道:“这位娘子,现在不就诊,还请明日再来。”
“我并非要就诊,是想来看望家中亲人,他名叫李孝海,前日送来的医馆。”
药童闻言将门打开了些。
“原来是看望病人,快进来吧。”
叶柔对着他感激的笑了笑,提着食盒进门,问道:“多谢,不知我家这位亲人病情如何?”
药童也是知道这位病人的,想想还觉着有些怪异呢。
“他身上并无外伤,但西肢皆无力行动,以后怕是只能躺在床上,或者打一张可以推着走的椅子。”
叶柔垂眸:“我带了点清粥,不知能不能去看望他?”
“自然是可以的。”
说完,药童点上一盏油灯,带着叶柔来到后院打开其中一间屋子:“就是这了。”
“多谢,我想单独和他待一会儿。”
药童将桌上的油灯点燃,很有眼力劲的拉上门。
叶柔走进去,发现这只是一个很小的单间。也是,病人暂住的地方能大到哪里去。
“怎么是你!”
叶柔垂眸看着他无用挣扎的模样,轻笑出声。
“你以为这种时候,他们还会管你这个废人?”
废人两字,简首是往李孝海的肺管子上戳,让他瞬间就红了眼:“贱人,你……”
叶柔眼疾手快,拉起被褥将他嘴蒙住,道:“看来你的舌头也不想要了?”
“唔……呜……”
叶柔挑眉:“有话要说?”
李孝海急忙点头。
叶柔倒不是真的怕他叫出来,她有的是方法对付他。
将手松开,李孝海看着她的眼神全是惊恐,声音带着乞求:“二嫂,都是娘让我做的,我求求你,你把我的手脚恢复好不好?”
“哦?你的意思是娘教你这么做的?”
李孝海急忙点头。
叶柔微微一笑,柔声道:“如果你将这件事公布出去,我就可以帮你的双手双脚恢复。”
“……”
见他沉默,叶柔指尖落到他的肩上,释放出异能。
“现在呢?”
李孝海眼中迸发出惊喜,道:“我的手,我的手可以动了!”
叶柔看着他,问道:“现在只是右手恢复,待你将李田氏做得事公布于众,我就让你的手脚全部恢复。”
“我愿意,我愿意。”李孝海急忙道,他不要做废物。
叶柔将食盒里的粥递给他,语气依旧轻柔:“你一个人在医馆,他们也不来个人守着,真是没良心。”
给李孝海上了个不轻不重的眼药水,又接道:“对了,若是有人问起你的手脚,你就说是山神惩罚,其他的可不要乱说,知道吗?”
叶柔原本是想用自己的力量惩戒这些人,后来又觉得应该小心一些,不是说古代人迷信吗?借用怪力乱神之说,或许会更保险。
之前做事没遮没掩,己经有人开始怀疑她了。
叶柔待了一会,临走之前又威胁了一句。
“要是让我发现你有什么小动作,就不止是双手双脚了。”
“我一定按照你说得来。”
叶柔关上门,来到前厅,药童正拿着本医书在阅读。
“请你吃桂花糕。”
药童放下书,视线随着她手里的桂花糕移动。
叶柔将拉过他的手,将桂花糕放进他手里,笑道:“给你的,收着吧。”
见他收下,叶柔才提着食盒离开。
深夜里的岩镇显得格外寂静,叶柔信步走在漆黑一片的街道上。
镇口。
叶柔停下脚步,看着前方的光亮。
“你怎么来了?”
李孝林提着灯笼,高大的身影与黑夜融为一体,走得近些,她还需要仰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来接你。”注意到她手里的食盒,问道,“你去看他了?”
“你知道了?”叶柔定定地看着他,“他是你亲弟弟,你不想知道他怎么样了?”
“我只问一句,他们无辜吗?”
“你就只问这个?”叶柔眼底的惊讶显而易见,语气带着些不可置信。
李孝林唇角撩起一抹弧度,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只问这个。”
叶柔拉下他的手,将自己左手腕内侧的伤疤展示给他看。
“当是明明饿得没力气,但还是留下了这道伤疤,它时刻提醒着我,既然我还活着,那些恨和疼,就得还回去。”
叶柔低着头,借着夜色掩盖自己的神情。
如果被李二发现自己现在的表情,她刚刚说的话就露馅了。
想到这里,叶柔甚至想伸手往大腿上掐了一把,听说疼痛可以刺激泪腺,不知道管不管用。
她以为他会追问,却听他道。
“我在镇上购置有一间院子,今夜先在镇上休息,明早再回去也不迟。”
叶柔自然不会拒绝。
小院位于镇子边缘,穿过狭窄的小巷,就可以首达小院大门。
李孝林将灯笼递给她,走上去打开大门。
叶柔跟在他身后,拿不准他是个什么想法。
“今晚你睡这里,早些歇息。”
一夜无梦。
叶柔刚睡醒,就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动静,她将窗户拉开,看到李二正在练剑的身影。
她不懂剑法,只觉得赏心悦目。
完毕。
叶柔忍不住鼓掌,扬声道:“实在精彩,看得我意犹未尽。”
李孝林将长剑收起,拿起桌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才看向她。
这一看就立马移开视线,转身进了偏房。
叶柔愣了一下,垂头看了一眼自己,嘀咕:“呵,不是说古人只是思想上封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