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生死
“小萦，你说如果一个人死了，是不是人们都只会记得他的好……”泠泠微微别过头，喃喃道：“明明他对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可是当他死了，我真的……我真的……好难受……”
云昭望着泠泠，“泠泠，你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一些。”
泠泠回首望着云昭，眸中泛起盈盈泪光。云昭伸手轻轻揽过泠泠，拥住了她，泠泠的头放在她的肩上，紧紧抱着她，终于哭出了声，直至哭得肝肠寸断，声嘶力竭。
泠泠的伤需要将养大半月，而她想要等伤势复原，和姜离光明正大决一死战。
泠泠哭了很久，这才略略止住。云昭劝她睡下后，便出了房门。
云昭刚刚关好泠泠的房门转过身，便看到了正走向她的身影。
老婆婆望着她笑道：“另一位姑娘已经醒了。”
云昭眼中满是感激之色，“多谢婆婆帮忙照看。”
老婆婆所说的姑娘不是别人正是长佶，她和穆衍真几人被囚在地牢时，长佶一直处于昏迷。云昭缓缓推开门，“长佶，你醒了。”
长佶正欲下床，看到云昭就欲跪地行礼。云昭忙止住她，将她扶回床上。云昭不顾长佶的拦阻去帮她倒了杯水，递到她跟前，“我命你喝下去。”
长佶这才接过仰首一饮而尽。云昭自长佶手中接过茶杯，放回桌上，而后缓缓坐在她床边，开口道：“我已经检查过你的伤势，只是皮外伤，并不重。为何会昏迷？”
长佶好似也有些疑惑，“公主，姜离擒到我后曾命人强行灌了我一杯水。不知是否是这个缘故？”她顿了顿，“姜离现在……”
“姜离现在已经被我们关在了地牢中，地牢中的机关我们已经破坏掉了，她逃不出去的。”云昭望着长佶，“长佶，你刚刚说的那碗水，有味道吗？”
长佶摇头，“无色无味。我觉得我应该也是那时候开始昏昏欲睡的。”
云昭沉吟片刻望向长佶，“你将跟踪姜离来到此地的经过讲一下。”
“是。”
“当初奴婢在京都按照赵颜公子给的姜离曾经的行迹图前去搜寻，结果一无所获……”
“赵岩给的行迹图是假的。”云昭道。
“是的，奴婢也是后来才发现，因为奴婢虽然寻访姜离未果，但是最后却无意中打听到了她在京都外，还有一处经常会出现的地方，是一个村寨，曾经有人亲眼看到蒙着黑色面纱穿着一身黑衣的姜离走进了村寨……”长佶继续道：“嗯，所以奴婢便前来这个村寨查探。没想到来到之后竟然误入了姜离的陷阱，被她所擒。她将我带到了地牢中，先是折磨了奴婢一番，而后就破着奴婢喝下一碗水，随后奴婢便什么都不记得了。”长佶说到这里突然好似又想到了什么，她望着云昭问道：“对了，公主，牢里的人都去哪里了？”
“人？”云昭有些疑惑，“什么人？”
长佶觉得有些奇怪，“牢里原本是关了一批人的，大概有二三十个。公主没有见到过吗？”
“我们进去后，在牢房中只看到了你，没有看到你所说的二三十人。”云昭望着长佶若有所思道：“你昏睡了大概六七天。依姜离的性情绝不可能放过他们，那可能只剩下最坏的结果了。”她顿了顿，“但是杀了这些人后，他们的尸体姜离又是怎么处理的？难道地牢还有下层？”
长佶望了云昭一眼，缓缓别过头，没有说话。
“长佶你还有话未讲。”云昭看着她。
长佶望向云昭，“奴婢昏迷期间，有时能感知到外面发生的事情，常自地下听到有人发出的奇怪之声……”
“但是前两日，我们在地牢探查了许久，都未发现有其他的入口。”
“或许是奴婢听错了也未可知。”长佶道。
“二十多人，凭借姜离一人自然无法送到村寨中，她的帮手一定不少。但是人员转移按理说应该会留下蛛丝马迹的，但她又是如何做到掩人耳目的。”
“对了，公主，奴婢觉得那些人好似已经被关在这里好久了。”
“好久？”云昭道：“难道不是外地的人，而是这个村寨里的人……”
“公主，真的无法姜离口中问出什么？”
“是的。”云昭望着姜离，“这世的确存在一些人，无论施多重的刑罚，也有自己绝不会吐口的事情。如果姜离没有做过这些丧心病狂之事，或许我们还能成为朋友。。”
“那原本关在牢里的那些人……”
云昭微微苦笑道：“如果我所料不差姜离将那些人关起来应该是为了试药吧。就和你一样……”迎着长佶疑惑的目光，长佶喃喃道：“姜离在炼制一味毒药，为此她不惜草菅人命。这味毒药我本以为多年前已经完成了，现今看来应该还未最终完成。”
云昭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长佶还发现什么线索吗？”
长佶想了半晌，微微摇了摇头。
“你好好养身子，我们还需在这里呆一些时日。你放心姜离这次逃不掉的。”
长佶点了点头，“公主，此次你一个人前来的吗？”
“和穆衍真一起……”云昭突然顿住，她这才想起已经一整日都没有看到过她了。
“公主，你怎么了？”
“无事……”云昭微微笑了笑，“你先好好躺着，我去把婆婆为你熬的汤端过来。”
长佶忙颔首，“多谢公主。”
云昭缓缓起身，打开房门跨了出去，她在门外怔怔地立了片刻，缓步向厨房行去。
“偃裳姑娘……”昏黄的火光下，一道似笑非笑的男子声音在空荡荡的地牢中回荡。
偃裳缓缓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大片繁复华丽的刺绣。男子身着一件色彩斑斓的华丽长袍，不是别人正是穆衍真。他望向她的眸中满是笑意，偃裳刚想开口，突然看到，他的身后还立着另外一名女子，正是前日在牢中的蒙面婢女。
偃裳有些意外，“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