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雨夜出诊
秦湘元脸色一变,险些破功谩骂出口,气的眼睛冒出几分血丝。
她堂堂大家闺秀,王香漪敢讽刺她是卖艺唱戏的低贱之辈?
“王姐姐何故羞辱与我?”秦湘元牙齿磨的咯吱咯吱响,面上却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
王香漪挑了挑眉,笑道:“我见你怒时眉宇倒竖,愁时眉心皱起,哭时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天生一副好样貌。动则生动不已,静则如画中仙……哎,一时间感慨不已。”
秦湘元眼眶骤然猩红,瞳孔之中涌现铺天盖地的怒火,恨不得撕了王香漪的嘴。
“噗嗤”一声轻笑,北辰渊忍俊不禁转过头来,眼含笑意,上下打量她一番,一语惊人:“东家好眼力。”
被心上人亲口羞辱一番,秦湘元羞恼成怒,“莫非你也不相信我?”
北辰渊收起笑意,语气似嘲似讽:“真相如何,秦姑娘心如明镜,还望你切莫再心怀不轨,否则我一定会以牙还牙。”
说罢,他甩了甩袖子,快速跟上前方几步之遥的王香漪。
秋风萧瑟,有杜鹃嘶鸣呜咽之感,秦湘元身形僵硬在原地,眸中阴鸷之色遮天蔽日。
还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么……
王香漪难得对他有了几分好脸色,北辰渊见状更加殷切,忙里忙外,摘取药材、清理、晒干,事无巨细,那勤快的模样看得林七都是一阵阵鼻尖发酸。
“轰隆隆……”
“轰隆隆……”
原本风和日丽的天空,不知何时被阴云遮盖,两阵巨响从厚重的乌云之中咆哮嘶吼。
要下大雨了。
王香漪连忙起身收拾东西,并吩咐道:“把药材都收回来,先放进后屋里……”
“好。”北辰渊同林七一起,不消片刻,院中怕淋雨水的器具便全部堆进了屋子。
小院空荡荡的。
“哗哗……”
豆大的雨滴落在地上,越下越大,形成了小片小片的水洼。
望着空荡荡的院中,王香漪神色有些怔愣,坐在案前,托腮沉思。
因着秦湘元与张小浅胡作非为,她的生意一日比一日清冷,医馆三四天也开不了一次张。
自打自己被绑架,脱不开身,又有那名妇人来碰瓷闹得满村皆知,虽然后来证明自己是被污蔑,但村民们多少都对她产生质疑,心存不安。
王香漪虽然有些恼怒,却也无计可施,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秦湘元可不像是会善罢甘休的人,自己也只能见招拆招,生意就会因此被耽误。
唯有本事过硬,让村民们坚信,才是长久。如今当务之急就是,得想点法子挽回声誉。
雨越下越大,打在窗棱上劈啪作响,王香漪抿唇,凝眸陷入深思。
现代商铺开业都讲究开门红,大促销,那自己开医馆要如何“促销”呢?
“有了!”
王香漪眼神一亮,蹭的站起身来,忍不住唇角,露出几分笑意。
那就义诊吧!首先不收费用这一条,便足矣吸引不少人,不管是吹风感冒,还是发烧咳喘都能免费给药,这样叫能把名声打出去。
但是药钱一条,恐怕是笔不小的开销,自己可得好好谋划。
说做就做,王香漪微微抬首,对北辰渊吩咐道:“你现在就写个牌子,就写义诊二字,另外再写上寻医问药全部不收钱。”
当然,光写牌子肯定不行,还得搞搞宣传,毕竟这些村民没有几个是识字的,想来想去,又加上一句:“明就取些银钱,找几个人缘好会吆喝的妇人,让她们去和其他人口耳相传,免费问诊施药。”
不管她说什么,北辰渊皆是点头赞同。
找来笔墨,正准备落笔,林七耳尖一动,站起身来。
紧接着,院子中就是一阵响动,在哗哗作响的雨声中显得不甚清晰。
“砰砰砰。”拍门声响起。
院门外的人见拍门不起作用,又急又怕,便扯开嗓子大喊:“大夫!大夫在家吗?我是你家隔壁老陈家的……”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只见一名身披斗笠的妇人探头进来,雨水顺着她的帽檐滴滴答答滑落。
还真是隔壁老陈家的,王香漪有些惊讶,赶忙迎上去,“陈家婶子,现在正下大雨,您来是有急事吗?”
妇人满脸急切,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来不起喘口气就说道:“今个下雨,又潮又阴冷,我公爹一直喊背疼,现在都下不来地了,快跟我去看看……”
这大雨来势汹汹,没有半点要停的预兆,怕是得下到后半夜,陈家两口子担心老爷子,又没法去太远的地方请大夫,俩人一合计,隔壁不就有一个吗?于是就冒着雨匆匆来了。
王香漪一听点点头,大致明白了,刮风下雨便背疼,多半是骨头的问题,大多数是风湿、类风湿性关节炎。
她转身进屋取了几种这方面的药材,便披上斗笠,拎起药箱跟着陈婶子去了隔壁。
老爷子正躺在床榻上,喉咙中止不住地呓语呻吟,因风吹日晒黢黑皲裂的脸颊上透着一抹不正常的白。
陈家大叔正站在床边侍疾,帮病人擦拭冷汗,见王香漪来,顿时一喜,激动地迎上来。
王香漪不多寒暄,坐了下来,伸出三根手指探着病人的脉搏,眉宇轻轻皱起,抿唇不语。
脉象虚浮,又细又微弱,配合症状,应该是体湿气重,风湿关节炎一类。
陈家夫妻见她拧眉,皆是屏气凝神,不敢出声,生怕打扰到她。
“陈大叔,令尊的背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王香漪问道。
“我爹……自打四十岁往后,就常常腰痛肩疼,还有脖颈这里,下雨或者天寒疼得更厉害。”
陈大叔艰难的伸手,在自己的背后指了几个地方,王香漪心中略微有数,“劳烦您将令尊翻过身来。”
陈家夫妻连忙按指挥行事,王香漪走上前去,伸出手按了按,在脊柱和其它几个节点时,病人明显呼吸沉重。
“病人这是年轻时太过劳累,随着年龄见长,弊端就渐渐出现了,这个病光吃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