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战火起
北辰渊扫了他一眼,凤眸之中波光粼粼,一片幽深,不动声色地勾唇笑了,“要的就是他没本事,还胆子小。”
一山不容二虎,一军没有二帅。
他马上就要去前线遂远城,那位徽州总兵还不知是什么性子,好不容易拔除了历城的毒瘤,自然不能后方失火。
有本事的人反而不好掌握,心思也更加活络,没本事好,只敢安守本分,守旧巡礼。
左祁胜胆小如鼠,当吏目的时候,连开个后门都不敢,就更别说如那林湛一般与北雁勾结。
这样,自己说什么他才乖乖听话,不敢违背,安分做个傀儡。
那么历城就一直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历城是徽州与晋州交界处的重要关卡,必须由他来亲自盯着,才能放心。
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林七将知府留下的东西与左祁胜交接完毕。
第二日一早,北辰渊便带着一行人出发,赶往前线遂远城。
遂远城地势较高易守难攻,所以徽州总兵带着三千边疆军才能将足足一万山匪拦在城外。
其次,也是山匪训练无素,并没有什么将帅之才,全靠着凶狠杀人如麻才能拿下两座城池。
来时,北辰渊并没有可以掩藏踪迹,因而徽州总兵也早就知道他会亲自驾临。
将城中事务暂且交于守备及知府之后,便带着两个副将前来南城门接驾。
也没有浪费半个时辰,北辰渊见过人之后,便匆匆跟着徽州总兵回了守备府。
“姚总兵,近日战况如何?”北辰渊问道。
徽州总兵姚廷,有三十余岁,留着短须,方方正正的国字脸上甚至还带着几缕血迹,眼眶之下一片乌青,可见已经许久未曾还好休息过。
“回殿下,自一月前,孙家寨侵吞了临江城、越城两座城池,加上他们的老窝骆城,现在手上有三座城池。除此之外,规模较大的余家寨在怀玉县驻扎。”
“半个月前,孙家寨三千匪徒试图攻击遂远城,被守备率领一千守城军拦下,十日前下官带着两千徽州军前来支援,已经将他们拦截,但城外的土匪还在休养生息,甚至又增加了两千人。”
北辰渊顿时心中一跳,眉头紧蹙,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据线报上说,孙家寨共有草莽一万余人,一下子出兵近半数兵临遂远城。
遂远城内只有三千守军,再加上徽州粮草不足,若非地形易守难攻,只怕根本顶不住这些时日,情况属实危急。
徽州总兵姚廷动了动嘴,眼中闪过一抹迟疑,最终咬了咬牙,开口道:“殿下,敢问朝廷的援兵和粮草何时能到?只怕我们的粮草撑不了几天了……”
北辰渊食指在太师椅把手上敲了敲,眼眸之中满是凝重,问道:“现在遂远城的粮草还有多少?整个徽州可以调集多少?”
一提这个,姚廷就深深地叹了口气,一双凌厉的眼睛中闪过一抹疲惫:“回殿下,遂远城中的粮草只能支撑十日左右,最多不出半个月,从南方诸城征集来的,也最多能顶七八日。”
“其余和宇诚、定远城尚且自顾不暇,虽然没有遂远城危急,但粮草同样无法调离,除了晋州总兵命人支援粮草五万石以外,没有支援。”
算上遂远城能征集来的粮食,最多撑住二十天,而从京城到遂远城,少说也需要半个月的路程,若是昨天自己那封信送出去之后,朝廷立刻派兵送粮援助,还勉强可以守住。
但朝中若有一个不慎重,只怕要满盘皆输。
他们从历城来的时候,是亲眼所见,历城百姓尚且要靠着衙门放粮才能勉强度日,更别提向百姓召集军粮。
徽州一场雪灾闹得粮食颗粒无收,若停止放粮,或者横征暴敛,只怕又要闹起更大的乱子。
在场所有人的心都不禁沉入谷底,对徽州未来的前途一片担忧。
“总兵大人!总兵大人!”门外传开一阵又一阵急切的脚步声,铁甲摩擦地沙沙作响。
一名身着银白色铠甲的副将穿了进来,战甲上还有新鲜嫣红的血迹,副将大喘着粗气禀报道:“总兵大人!城外的匪徒又开始攻城,正试图用攻城车撞击城门!”
大敌当前,也没有时间多做思考,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北辰渊抿了抿唇,长袖一挥,朗声指挥道:“秦淮,你立刻带上亲兵,随本王前去支援。”
策马前去北城门,在相隔几里处,便已经听到了震耳欲聋的“轰轰”声,再靠近,仿佛地面都在颤动一般。
土匪是没有攻城车的,这一架显然是从那几座沦陷的城池之中掠夺而来。
弓箭兵正向下射击,数不清的石头被推下城池,眨眼之间,城下的土匪便死伤十余人。
北辰渊站在城墙之上!看着秦淮率领五百亲兵起身上马,毫不犹豫的拿过一把弓箭,将箭刃之上涂满火油,擦过火把,箭刃瞬间烧了起来,火苗撺的老高。
他凤眸一眨也不眨,盯着那辆攻城车松手发开箭羽,霎时,一道火焰冲天而起,将攻城车点燃。
紧接着城门大开,数不清的厮杀声此起彼伏,战斗一触即发!
徽州战火四起,土匪凶悍,敌国虎视眈眈,百姓流离失所、背井离乡,数不尽的乌鸦在战场的半空之上凄厉地啼叫,嗅着血腥味,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
整个徽州死气沉沉,横尸遍野,恍若一片人间炼狱。
同一片天空之下,同一片国土之上,京城的初晨白雪皑皑,整个大地一片银装素裹,美不胜收。
女眷正成群结队的前往镜湖赏雪,身穿着金贵的披风,抱着一个手炉,彼此眼中都是对镜湖雪景的期盼与欣赏。
还差两个月就要过新年了,到了年底,官员们本就松散,就等着大年初一,皇帝封笔。
此时金銮殿上,官员们三三两两的讨论国事私事,有的红光满面,也有的愁容不解。
直到一名身着玄色衣袍的小内侍从御书房中走了出来,手中的浮沉轻轻一挥,扯着尖细的鸭公嗓喊道:“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