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孙家寨当家
第150章 孙家寨当家
北辰渊听着这个黑脸男子将事情一件件地讲述，眉宇紧蹙，手中把玩着一柄匕首，指尖略过寒光闪闪的刀刃，陷入沉思。
黑脸男子从招供开始，说出了第一句话，接下来便如同倒豆子一般，将知道的都招了个干干净净：“我们都是从骆城外凌峰山孙家寨出来的，小的只是因为以前干过镖师，有几分探路的功夫，就被孙大当家指派来，平时我们都是听命于那个……那个人。”
黑脸男子颤抖着手指，指向牢房大门的方向，意思不言而喻。
北辰渊扬了扬眉，意有所动。
那个大胡子从一开始就是他挑的头，率先带着这几人求饶装良民，被林七扯断骨头，都咬着牙不肯说，倒是有那么几分死士的劲头。
骆城，是云启与北雁的交界城池，也是徽州最北边的城池。
“他都让你们做什么？”林七疾言厉色地问道。
黑脸男子吞了吞口水，深知自己别无选择，不招认就死在这里，招认了大当家也不会饶了自己，所幸一咬牙，顺从地回答：“我们这两天只是进了历城，乔装成货郎，他让我们在城里晃荡打听消息，就是打听这位大人的身份。”
他也看出了北辰渊是这伙人的主子，因此显得格外惶恐。
“他一开始挺着急的，但是后面突然就不急了，还说……要等人接头。”
不急了。那就是说明，那个大胡子认定，接头的人会告诉他全部答案。
知道自己身份的人。北辰渊微微皱起眉头，陷入沉思。
黑脸男人紧接着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都招了出来。
孙家寨的大当家叫孙虎，原本就是骆城的一个人物，这人无论在江湖上黑市上或者是骆城的一些大户人家那里，都很吃得开，似乎还在官府有点路子，手底下带着一帮小弟。
今年徽州闹了雪灾，粮食几乎颗粒无收，北雁趁机在骆城挑起战火，官员怕政绩有污，隐瞒不报，只让守备带着边境军御敌。
有灾荒便会有乱子，孙虎就是第一波“起义”的人。
这人德行不好，烧杀掳掠，欺男霸女，在他的闹腾之下，骆城彻底乱了。
同样也有不少人来投奔他这位“乱世枭雄”，黑脸男子便是其中之一。
内忧外患之下，本就外强中干的骆城知府被抓，孙虎顺势将其杀了祭军旗，把孙家寨的名号打了出去。
趁着朝廷并不知情，快速“招兵买马”，占山为王，占城为主之后，连夺两城。
孙家寨的崛起速度如此迅猛，其中缘由只怕只有那位孙寨主才知道。
见黑脸男子将事情吐的干干净净，其余几人面如死灰，或惶恐、或绝望、或是担忧。
早就没有了一开始视死如归的劲头，更像是知道自己的下场后，从挣扎到认命的模样。
蹲在牢房最角落的一名干瘦男子突然站起身，咬了咬牙，眼中的坚定一闪而过，突然大声说道：“我知道答卡甘的事情，还有那位接头的人，但是你们得放了我，我就说！”
北辰渊霎时来了兴致，凤眸轻闪，对林七点了点头。
就听干瘦男子接着说道：“我是天王的护卫，他的事情我也知道一点，但是你们必须先放了我，给我银子和马匹，出了历城我就说……”
天王，就是孙虎自立为王的名号。
北辰渊勾了勾唇，无声地冷笑起来，看向对方的眼神充满轻鄙，他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你觉得你有资格谈条件？”
他怕是还没弄清现状。
林七得令，直接讲人拖了出来，捏着他的手腕用力一攥。
干瘦男子顿时撕心裂肺地惨叫起开，跌坐在地上，抱着手打滚，他的手腕，生生被折断了。
林七一脚踩在他的腹部上，一只手抓起对方的手腕，只听“咔嚓”一声，又接了回去。
干瘦男子表情痛苦到近乎狰狞，冷汗顺着额角滴下，只有清晰的疼痛感提醒着他，他已经没得选择。
想想方才答卡甘的死状，他狠狠地抖了一抖，看着林七的眼神充满惊惧。
干瘦男子颤抖着直起身来，跪坐在地上，头也不敢抬，更不敢谈什么条件。
“说说你知道的。”林七冷声问道。
干瘦男子吓的几乎失声，磕磕巴巴地说道：“答卡甘就是那个被掐死的，他是北雁人，我跟着天王的时候，他就在天王身边，天王很信赖他，常常会召答卡甘商量事宜，除此之外，天王身边还有两个雁人……但是我并不知道那两个人的名字。”
这倒是有意思，一个占山为王的土匪身边竟然跟着这么多北雁人。
北辰渊眼睑微垂，掩盖住了眸中幽深地光芒。
就听干瘦男子接着说道：“答卡甘本来在打听阁下的事情，但是有一天突然来了一个男子，他们去书房谈过之后，答卡甘很高兴也不急着打听阁下了，我当时听他说了句什么大人，所以猜测应该是官府的人。”
“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可有带信物，或者有什么特征？”林七厉声问道。
干瘦男子又狠狠打了个寒颤，吓的头更低了，“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是我看见那人的脸了，我能画出来！”
暗卫立即就去准备了纸笔。
干瘦男子的手握着毛笔，几次发抖差点将墨渍甩飞，林七的眼神就又冷了一分，吓的对他恨不得跪下。
终于颤颤巍巍的画完一副肖像，林七扫了一眼，无语至极，画这么丑，这人是怎么大言不惭的说自己会画的？
画虽然丑，但好在隐约能分辨出此人的长相特点。
林七吹干墨渍，将画恭恭敬敬地呈给北辰渊。
这人看起来才不过二十余岁，长的也还算清秀，大眼睛、小鼻子，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眉毛与眼睑处有一道指节长的疤痕，十分显眼。
北辰渊皱了皱眉头，觉得此人隐约有些眼熟，又对周围暗卫招手，示意他们上来看看。
其中一个暗卫眉宇紧蹙，粗声说道：“回王爷，在属下等进衙门的时候见到过，这人跟历城知府林湛林大人身边的小厮有八九成相似。”
